第四章 乾帝、北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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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煌大殿内,巨大的淡蓝光幕犹如阴司判笔,厘定着内外两界靖平卫的生死。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内殿趴下的靖平卫,不论兵将皆全部被斩杀殆尽,一视同仁。

与此同时,外殿的靖平卫则在大小将领的联动指挥下,重新列队成阵,凶狠地对峙着内殿高层,人人眼中含恨。

“这就是这个世界修者所设的阵法么?果真神奇。”

站在靠前队伍当中的丁凌川,望着光华流转的巨大光幕,神情复杂地喃喃自语着,既对恢宏壮阔的修者世界充满着向往,也对自身的弱小深感不安。

可不待他多思多想,队伍后方似乎又出现了一些混乱。

丁凌川、裴辽等四人随大众一齐侧首望去,赫见风华绝代的长公主殿下正携剑入了殿,然后站定在靖平卫后方队伍一丈之外。

“退开!”

一声叱喝,引来了无数靖平卫的怒目而视。

“怎么?你们也想对本宫动手?”

冷冷扫过面前一排排军士,凤眸当中尽是冷漠蔑视,万千靖平卫依旧是敢怒不敢言。

整个靖平卫当中,也只有何应蛟一人有资格与这位搭话,如今这位老将不在,便无人敢擅作主张,僵持片刻,在军中其他众多将领指挥示意下,靖平卫正中还是露出了一条丈许通道。

披发于肩的步明凰昂首阔步,从容不迫的从一位位兵将面前走过,仪态大方目不斜视,直至穿过光幕走向内殿深处。

丁凌川发誓,这绝对是他两辈子以来,所见过最遥不可及的一个女人。

皇族的贵气,高手的风姿,再加上美艳大方的容颜,也不知道甩了前世所谓的网红明星多少条街。

可惜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

痴迷一瞬的丁凌川很快便收敛起心神,继续站在人群当中静心等待着事态发展。

在这个大局当中,他只是众多喽啰中的其中一个,根本没有主导事件进展的能力和权利,所以他能做的便只有等待,也只能等待。

好在并没有让他等待多久,两个能推动局势发展的人也走进了大殿。

“北龙归心号苍穹,云驾听史御长风。

酣殇赋诗槊在手,锋镝过处尽疆纮。”

清亮诗号传遍了整个大殿,在场的靖平卫全数如同见到信仰一般,斗志空前高涨,内殿当中则有不少人心中为之一颤,纷纷转头盯向靖平卫中,先前长公主殿下曾走过的那条通道。

众人目光下,有两人一前一后大步走出。

当先一人气宇轩昂,身着符合规制的景泰蓝王袍,头戴紫玉冠,手握红蓝玉胆,龙骧虎步,明明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俊郎样貌,却有一种渊渟岳峙的神秘风范,尤其一双深邃眸子好似能看透世事人心一般。

后面一人一身甲胄,着披风、配长刀,虽遮不住惨烈战斗后的痕迹,但气态依旧沉稳,任谁也不能等闲而视。

“许久未曾与大皇兄叙旧,臣弟实在有些思念,如今已然入殿,却还为阵法所阻,不美,着实不美。”

摇摇头,北王掌劲轻吐,玉胆离手便升起熊熊烈焰,然后猛然撞击在光幕之上,使得整个光幕颤动不已,交汇处亦不停滋滋作响。

不消片刻,偌大光幕消失殆尽,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北王抬手一摄,两个玉胆便收敛烈焰,重新飞回其手中,接着又在一众目光的注视下,率领靖平卫推进内殿,自己则越过文武百官,站在了御阶之前,微微欠身。

“离渊见过大皇兄。”

面对讲礼仪、懂规矩的北王,端坐龙椅上的乾帝倒是莫名一笑。

“十三弟不必多礼。”

“多谢大皇兄,先前臣弟强行关灭阵法,虽是思念深切,但终究坏了规矩,还请大皇兄责罚。”说话间北王已挺起胸膛,微微侧首打量了一番文武百官,又在金台下一侧所跪之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将视线收回放在看不出喜悲的乾帝身上。

“那就罚你补齐阵法先前所耗灵石,如何?”乾帝淡淡道。

“遵旨。”

北王再度欠身,待直起身后,望着乾帝眼含笑意,“我观大皇兄似是已突破至灵婴境界,实在是可喜可贺,今日不但是大皇兄千年寿诞,又是大皇兄修为高涨之日,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幸好臣弟早叫人准备了些许薄礼,还请大皇兄不吝屈尊一观,来人,献礼。”

北王语落,立马便有十六带甲小将抬着八口箱子,从靖平卫中走至御前。

“吱。”

八口箱子刚打开,群臣与众妃嫔皆不再复先前淡定,眼中或多或少有些炽热。

“这这这…………”

台上台下交头接耳之声乍起,乾帝望着八口箱子里所装之物,神情也总算有了丝丝变化,似乎对北王所献之礼很是满意。

“哈哈,十三弟可真是个有心人。”

“大皇兄夸奖了。”

北王仪态依旧无可挑剔,乾帝则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朕在这里也要祝贺十三弟,如果朕没有看错的话,十三弟手中把玩的玉胆,正是十三弟多年来心心念念欲要炼成的水火劫珠吧。”

“哈哈,区区玩物罢了,不值一哂。”北王依旧随意把玩着手中玉胆。

“玩物?融万物、炼阴阳,耗费边关数座极冰极炎灵晶大矿蕴养多年,方可得到这么一对,又岂能以‘区区玩物’冠名。”说话间,乾帝起身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下了御阶。

“哈哈,大皇兄真是消息灵通、烛照万里,臣弟佩服。”北王好似变成了只知阿谀奉承的马屁精,只是言谈举止实在有些夸张,与他本来气质显得格格不入。

“若非如此,恐怕朕连一天安稳觉都睡不好啊,大乾虽大,可也容不下时刻处心积虑着要造反的乱臣贼子,北王,你说呢?”这时乾帝已站在了北王跟前不远,负手而立意有所指。

“大皇兄言重了,我大乾现今国运昌隆,百业繁荣,修者循规蹈矩,百姓安居乐业,如此太平盛世,又岂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蓄意谋反。”对于此言,北王渐渐收敛笑意,摇摇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乾帝笑了,而且笑得很温和,“是吗?可适才明凰公主却跟朕说,非但有人领军闯宫,妄动兵戈,甚至还不知尊卑忤逆犯上,竟与她动起手来,不知北王如何解释此事啊?”

北王立即再施一礼,同时正色朗声作答,“禀奏大皇兄,今日巳时,臣弟收到参宴中数位将军的玉简传音,言称有修为高强的刺客潜入皇宫,正行刺于大皇兄。臣弟唯恐大皇兄有失,所以才会不惜动用数座传送阵,从边关火速回都,同时又恐骁龙卫与刺客有染,便玉简传音何应蛟,谕令其亲率都城外西山大营二十万靖平卫,即刻疾驰皇宫,接替骁龙卫,此举虽逾矩,但事急从权,还望大皇兄明察。”

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他又继续道:“至于何老将军忤逆犯上一事,虽有本王“便宜行事”谕令在先,但无论如何,皇家威严决计不容侵犯,自当依律严惩不贷。”

北王此言一出,一直立于其身后的何应蛟,瞬间满眼不可置信,抬起手欲指,可哆哆嗦嗦半天,他最终还是放下了。

“好,何应蛟,朕问你,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要说?”乾帝则不知何时又登上了高台,居高临下地望着何应蛟,还是看不出喜怒哀乐。

何应蛟则如泄了气的皮球,顷刻间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地,以头创地哭丧道:“禀奏陛下,老将……老将无话可说,自当领罪。”

“好。”

乾帝视若无睹,面向文武百官,不急不缓高声而宣,“朕谕,即日起革除何应蛟靖平卫一切职务,削去爵位,押入皇缉司诏狱,待定其罪后入秋问斩,不得有误。”

待帝语落,站于御前一旁手执拂尘的巨宦黄洪,立马高喝一声“来人”。

一直在金台下一侧候着的麒麟绣纹银袍队伍中,便有两人当先走上御前,欲要锁拿何应蛟胳膊。

“慢!”

老将一声高喝,引来在场所有人的瞩目,两位麒麟卫的举措也被乾帝挥手暂且制止。

只见何应蛟缓缓起身上前几步,走到乾帝右手边的步明凰面前御阶下站定,惨笑连连。

“长公主殿下,先前冒犯之举,老将这就向你当面赔罪来了,你可瞧好了。”

只见老将右手饱提元功,然后在两位麒麟卫谨慎的注视下,重重一掌拍在自身天灵上。

“喝!”

厉喝一声,随着掌劲吞吐,一股粘稠血浆如潮涌般宣泄而出,霎时染红了老将身上甲胄与脚下金砖。

何应蛟死了,双眼怒睁,北王见状,好似心生不忍,遂进谏为其善后。

“大皇兄,按理说何应蛟罪大恶极不容有赦,但毕竟为臣弟一手所提拔,如今人死罪消,还请大皇兄准许臣弟为其收尸。”

乾帝盯着北王沉默片刻,方才淡笑一语,“难得十三弟如此宅心仁厚,此事朕恩准了。”

“多谢大皇兄,来人。”

靖平卫里一阵骚动后,一个圆乎乎的大脑袋靖平卫将领带着四个兵士走了出来,并快速抬走何应蛟尸首。

见逼宫事了,首将伏诛,乾帝又将目光放到在金台下一侧一直跪着的散发人身上。

“十三弟,接下来,朕欲当众审问刺客行刺一案,若无要事,十三弟不妨先退至一旁,耐心观看。”

“大皇兄请自便,臣弟这就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