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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苍殿前,两军交汇,彼此厮杀,血溅玉阶,万分悲壮激烈。
殿阶前正中数十丈内,唯有两人站定,一人横刀,一人持剑,彼此冷眼相对。
随着两人渐渐饱提元功,两股气机不断牵引交锋,致使这数十丈范围内威压急剧攀升,双方若有军士不小心靠近踏入,瞬间便会感觉疲软心悸,似入沼泽禁区,寸步难行,直至脱离后方可恢复。
厮杀在人群中的丁凌川,在补刀砍死一名被裴辽重伤的敌军后,向正中方向撇了一眼,满是羡慕。
“乖乖,这两先天境还没正式动手,都已经这么牛叉了,难怪那传说中的大能者,动辄便要摧山倒岳,截江断流。”
丁凌川一想到原身自从参军后,日夜勤修不辍,未曾一刻停止打熬筋骨皮,至今也不过刚刚踏过蜕凡步入真元境,离先天境仍差十万八千里不止,便难免有些感慨。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丁凌川摇摇头,挽了个刀花甩去刀身血渍,便继续跟随着裴辽从这战场一角向前厮杀过去,这位亦兄亦长且对他多有照料的坚毅汉子,乃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元巅峰境小高手,虽然较大出风头的那两位差远了,但放在大头兵一级当中,也可谓是出类拔萃的那一拨存在,只差一步便能提拔成长官大人,跟着他相对还算安全。
“小龙,再给我一颗回元丹。”
说话间,裴辽电光火石间架住了偷袭来的一刀,再一脚将这个敌军老六踹飞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直至后背抵靠在一座花坛沿边上,才趁着空隙抹了一把脸上血汗,不停大口喘息着。
一直在裴辽身边辅助配合的三人,亦气喘吁吁地紧跟着其步伐,同时开始收缩范围,将他护在中间,瞪大眼睛向外戒备着。
“老裴,咱们的回元丹如今只剩三颗,省着点用。”
守在其右手边的这位刀疤脸年轻军士,躬着身一手执刀,腾出另一只手在身上随意擦了擦,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药香四溢的拇指大小药丸,看也不看地精准丢给裴辽。
“他奶奶的,这根本就不够用啊,一会儿咱们还要去冲击大殿,届时免不了要再经历恶战,没了回元丹,不消片刻咱们就得脱力,这可如何是好?”被多年军旅生涯磨砺得坚毅沉稳的汉子,这会儿也几乎差点骂娘了。
小龙小虎沉默不语,而丁凌川则喘着气断断续续给出了主意。
“也许咱们……可以……去摸尸。”
其余三人眼睛顿时一亮。
“好小子,还是你脑子转的快,走!”
裴辽吞下回元丹,一锤定音,稍作休息,计划立马实施,四人保持着阵型一边随大流冲向殿阶,一边若看到合适机会便抓紧时间摸尸,“战友”二字带来的信任与默契,足以让四人放心将后背交给对方。
一番精诚合作,他们几乎成了最先登上御阶高台的那一批靖平卫之一。
这一幕,也大大刺激到其他靖平卫,他们开始如同磕了药一般舍生忘死、前赴后继,饶是已经过战场洗礼后的丁凌川回身见了,也不由为之咂舌,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真他娘的疯狂。”
另一边,殿阶上的变故,终究还是影响到了对峙的两人,步明凰再顾不得战斗节奏有落入下风的可能,率先提剑冲向了何应蛟,莲步轻点在青玉石板上,三十丈距离转瞬即逝。
一招锐利直刺轻松被何应蛟侧身躲避后,她也不甚在意,立马转剑横抹,何应蛟见之则竖刀以挡,随之手腕一晃手掌吐劲,刀柄受力带动刀身于空中旋转一圈,当头劈向步明凰精致面庞,一出手便是杀招,都走到了这一步,哪里还管什么公主不公主,有的只是成王败寇罢了。
可惜,这巧妙的一招并未建功,电光火石间被步明凰抬剑挡住,何应蛟当机立断,握住刀柄变招,刀锋一偏便顺着剑身直削向步明凰脑袋,后者见之立即下腰后仰,同时右腿高抬直踢向何应蛟下巴。
可步明凰这一脚亦未建功,被何应蛟以左掌拦截挡住,只见她再以剑尖点地借力,抽回脚的同时顺势使出一个鹞子翻身,待短暂悬于半空后,重重挥剑一扫,一道恢宏剑气便向下横压向何应蛟。
“来的好,狂煞分江!”
老将冷笑一声,双手持刀转身蓄势,然后从下向上斜劈过去,一道磅礴刀气从刀身宣泄而出,瞬间击中已临近丈许的剑气。
两者相遇僵持一瞬,剑气很快消散,刀气虽黯淡些许,但仍去势不减,直逼已落地在五丈外的步明凰。
“剑雨千湍!”
步明凰眼一凝,左手并指抚过剑身,微微蓄势以剑尖向前一点,伴随一声娇喝,万千细小如针的悬浮剑气,便从自身周遭向前激射而去,快速撞散刀气后,再继续射向何应蛟。
“哼。”
裴应蛟冷哼一声,持刀向下重重拄地,左手搭上右手,一股磅礴气劲凭空浮现,笼罩其周身三尺,风轻云淡地任凭万千剑气宣泄而过,却毫发无伤。
“长公主殿下修为果然深厚,不过,殿下始终在境界上略输老将两筹,不若就此罢手,你我静观场上局势变化,谁胜谁负全凭天意,如何?”
步明凰闻言收势背剑而立,语露不屑,“妄想!皇族能为,岂是你能可料想的,你真以为能稳胜本宫不成?”
“无奈啊。”老将叹息一声,浑浊老眼陡然迸发出摄人精光,虎步一踏,拖刀直冲向步明凰,这回他竟是主动出击。
步明凰则自当持剑以待。
两人再度交手,你来我往,各自施展精妙手段,越打越快,残影不断,最后竟使得战场上大部分人,连眼睛都跟不上了,只能叹为观止。
再观另一边,率先登上殿阶高台的近百靖平卫已分成两队,正在合力推开重有千钧的高大殿门,丁凌川等四人亦在其列。
“吱。”
随着殿门大开,其内千年帝寿之宴席,一览无遗的暴露在已在杀至癫狂的靖平卫眼中。
“杀啊………………”
万千靖平卫如同恶狼般,蜂拥着争先入殿。
丁凌川四人也跟着入了殿,丁凌川放眼望去,檀木大殿中灯火辉煌,一条丈许水道环绕内殿,其上更有奇石点缀、荷花绽放,往前文武百官正襟危坐在食案之后,再往前,御阶后有一人身穿龙袍携众多妃嫔高坐金台之上,还有一人披头散发跪在金台下一侧。
丁凌川见之倏感不妙,按理说他们现已杀入大殿,这些人本该仓皇逃窜才是,为何直至现在个个依旧沉稳如岳,岿然不动。
不对劲,情况着实有些不对劲,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上头的丁凌川,越想越心虚,他当机立断拉死死拉扯住裴辽三人,并快速点明情况。
三人听之虽不太上心,却也冷静了几分。
“那你说,如之奈何?”裴辽皱着眉头略显不悦,小龙小虎虽未说话,但态度如出一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丁凌川十分明白,是以并未将几人态度放在心上,快速在殿中扫视一圈,手指着右前方一个角落,对三人道:“我们不妨先退到一边静观其变一番,若无变故,再见机行事也不算迟。”
微微思虑一番,裴辽纵使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凭在小圈子里的带头大哥威望,压下了小龙小虎的妄动之心。
四人依策小跑到大殿右侧一角与人齐高的香炉旁,至于原本在此奉香的宫中侍女,想必是早在靖卫军推开殿门的那一刻,就逃离了。
接下来,四人冷眼旁观,只见不断有靖平卫快速越过殿门,然后又快速越过水道,进入内殿,直扑向文武百官、宦官女侍。
然而就在最前沿的靖平卫,高高抡起制式长刀,即将砍在宴席末流的官员们身上之际,变故陡生。
“镇!”
一道松弛却十分威严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接着,丁凌川便见到从绕殿水道内,竟骤然升起了一个巨大的弧形淡蓝光幕,将这万千靖平卫与文武百官等,全数笼罩在内。
只听无数“砰”的一声,万千靖平卫与一众宦官侍女等瞬间扑倒在地,他们哀嚎不止却不得动弹,好似有一股不可抵御的无形力量压在他们身上,反观文武百官个个依旧从容,只是身上都绽放出微弱光华,五颜六色,远远观之煞是好看。
再接着,数队银袍卫队忽然从金台后两侧快速涌现,他们鱼贯跑入殿中,提刀择人而杀,手法专业而残忍。
“啊!啊!啊…………”
无数已沦为鱼肉的靖平卫先后被抹了脖子,连血迹都来不及滴落,便被人迅速抬走。
这一幕,让躲在前殿冷静观看局势的四人心惊肉跳不已,一股寒意止不住直冲他们天灵。
“这这这…………”
帷帐后暂时躲过一劫的裴辽口齿不清,其余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子纷纷藏在铜炉后,只敢露出一个脑袋。
好在陆续又有靖平卫踏入大殿当中,只是后来的这些靖平卫皆被淡蓝光幕所隔,不得入内,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袍被屠戮,难免气急悲愤。
至此,裴辽、丁凌川等四人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阎王殿前走过了一遭,真冷静下来想了想,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好。
外界。
何应蛟、步明凰两人之战也已临近尾声。
老将手中宝刀遍布裂纹,身上多处挂彩,他躬身拄刀苦笑而立,再不复先前风采,显然是受伤极重。
“长公主殿下,老将败了,败得心服口服,不过纵使如此,恐怕结局依旧难改。”
再观长公主殿下,散发披肩持剑而立,虽俏脸煞白,口角余有血迹,可一双眸子仍是神采奕奕,“这就不牢你这个叛军之将费心了,安心伏诛吧。”
步明凰单手控剑浮空盘旋于周身三尺,每绕一圈便凭空凝现一些橙光小剑,几圈过后,数百橙光小剑追随长剑停空,随着步明凰再度掐诀引剑浮于胸前,数百橙光小剑立刻附融于剑身,使其光华大作。
“这一剑,当断你命途,去!”
语落,步明凰右手并指虚点一下,长剑霎时携带奔雷之威向前电射而去,早被气机锁定的何应蛟,已是避无所避。
这位伤重已临近力竭的沙场老将,干脆也不去再做任何无谓的抵抗,笔直挺起胸膛便准备慷慨赴死,如此倒也显现出几分戎马一生的风采。
将军功成战场,亦当死于战场,何须马革裹尸还。
有些事做了便做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刨根问底也无非各为其主罢了。
然而就在这一切将要盖棺定论之际,却又有变故陡生,只见有一蓝一红两团头颅大小的焰团,分别从何应蛟身后左右两侧绕空飞出,恰巧在一丈外挡住了步明凰这绝杀的一招。
两股力量相撞,临空“滋滋”消磨,僵持不到片刻,长剑被倒崩飞回,一蓝一红焰团则依然悬空不动。
“多年未见,大侄女的剑招倒是愈发精练了。”
人未至,声先到,步明凰心中一凛,素手一扬接住翻飞的宝剑,挽花还剑入鞘,未发一言便转身踏阶离去。
何应蛟大喜,立马提刀回身躬腰行礼,望着从远处徐徐走近之人,眼中既敬且畏。
也不见来人有何动作,临空燃烧的两个焰团,便自主收缩成核桃大小,然后飞回来人手掌之中。
“走,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