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家兄弟密谋,杨氏兄弟认宗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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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走廊张二婶子听墙根,“叭”地一声吓得浑身一哆嗦,心里暗叫:哎呀!妈呀!啥呀?”

西厢房里,三妮扑通一下跪下,颤颤巍巍地说道:“少爷,我可啥也没说过!”

“老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不知道啊!”

“嗯,你起来吧!没你什么事啦!你忙吧!”

高二少回头推门而出,正与张二婶子撞了面对面。“叭”地抬手一个大嘴巴子。“嚎”地一声,张二婶子登时就觉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放肆!”一声大喝!只见东厢房走廊下站着一位身着青灰色长袍的彪形大汉。管家兼账房先生的张老伯佝偻着腰陪在左右,也就是一开始给二少爷开门的老者。

张二婶子可算是看见救星了,“哇”地眼泪就下来了,捂着脸跑开了。

“你到我房里来!”隔着宽敞空旷的庭院,声音格外清晰。语气带着不容质疑的情绪。

高二少爷不敢怠慢,急匆匆顺着走廊,过来报到。

东厢房内,彪形大汉端坐太师椅子上,仪表堂堂,头戴青丝纶巾,手把盖碗青花瓷茶杯,慢条斯理轻轻呷了一口云南潽洱。茶水热气腾腾,醇香四溢。二少爷行跪拜礼,管家张伯垂手待立在旁。

“仁善,你我虽非一母所生,但也情同手足。”

“长兄为父,大哥吩咐,莫敢不遵。”

“嗯,家父在世时,本想让你读书求学,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将来入朝为官,也好对我的生意有所照顾。唉!不想你自幼顽劣调皮,不求上进,三年间气跑五个先生。私熟老先生多次劝解父亲,让你弃文从武。慈父下狠心拿出纹银三百两供奉嵩山少林寺,送你做了俗家弟子。”

“小弟一直谨记父命,未曾忘怀。”

“啍……,为兄已是年近不惑之龄的人,能信你的鬼话?我切问你,三妮是怎么回事,如实讲来!”

“我……,我……,我……!”

“十年前少林寺方丈来信说你艺成下山,老父亲左等不归,右等不归,悲愤交加,撒手人寰。你个不孝之子!料理了后事,为兄放心不下,亲自持信远行上嵩山与方丈对质,结果就连山下的店小二都晓得,你打出十八罗汉堂艺成下山,远走高飞。我真的是丢脸呢!你是真的不叫人省心啊!”

“老爷,保重身体!消消气吧!”管家张老伯恰到时机的双手奉上盖碗茶。

“三妮的事,必须给人家王佃户一个交待。咱们老高家可不能干那缺德的事。”说完,假意咳嗽两声,又呷了一口茶水。

张老伯抬了一下眼皮,眼角闪过一丝不意察觉的狡黠。

“还有,这院里院外的人,都是我招揽的,都是我的人手。你没有资格教训他们,你打他们就是打我的脸!你明白吗?”

“是,大哥,我知道了!”

“回头给张二婶道歉,赔个不是。账房给拿二两银子,做个汤药钱。”张老伯听得暗喜,但是表情严肃的样子还是保持不变。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地位不倒,还身兼数职的密诀——喜形不露声色。就算是老天塌陷下来,老脸上的皱纹都不会动一下。

高仁德高老爷斜着眼瞅一下张老伯,眉毛扬了一下。张老伯会意,顺从地出门关闭厢房中门,上南厢房做二两银子的账本去了。

高仁德高老爷在墙壁上按了一下,后墙上平白无故地打开一道诡异的门。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示意高二少爷随他进入。高仁善高二少爷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紧随其后入了密室。只见密室里面四周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装饰物,仅仅是放着几把椅子和一台高脚茶几,简单整洁。数盏长明灯分别依在墙角,连接着油缸,照得一片通明。

高氏兄弟分清主次尊卑坐定。高仁德开口问高仁善说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高仁善也没有刚才卑微的感觉了,显得不可一世的样子,缓缓地起身来回踱步,然后斜着身子,说道:“王佐想反水!本欲取其性命,啍,偏偏是杨雄中了一刀。”

高仁德鄙夷地望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这么说办事不利喽!”

“大哥,五百两银子已退还,存入平阳府恒通钱庄。”高二少爷又恢复了谦卑的态度,怯弱地说道。

“这事我已知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高仁德自斟自饮,端起茶碗又呷了一口。

“一不做,二不休。灭了杨氏兄弟,夺取商行店铺。到时候,大哥只需要少许银子,便可盘下来。”高仁善高二少爷面目狰狞,长驴脸恐怖扭曲,恶狠狠地说。

“啍——啍——,亏你想得出来这样的高招!”高仁德高老爷连声冷笑。“为兄我怎么就琢磨不出来这样的好主意啊!”“咣”的一声,把盖碗蹲在茶几上。

高二少爷顿时傻眼了!

高仁德闭上眼仰靠在椅子上,缓缓地说道:“据我所知,刘公公在朝中势力尚为弱小,不足以控制大局。无论用什么方式得到杨氏商行店铺,都没有把握运营。你知道他们背后的靠山是谁吗?”

高仁善疑惑不解地反问道:“不就是太原府都指挥副使杨定国吗?我舅父刘瑾刘公公拿捏这样的底层官员,还是有把握的。”

“杨氏兄弟仅仅是挂名掌柜,杨定国是东家,背后的靠山是朝中一品大员太子少师杨廷和!”高仁德一口气把上上下下的关系网说得清清楚楚的。说着说着瞪起眼来,用手指戳戳高二少爷:“你呀!你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办成便好。若是办成了,我老高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还不被抄家灭门喽!你可好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着呲牙咧嘴,用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

“啊!这……!”高仁善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子摊坐在椅子上,再也没有刚才嚣张跋扈的气势了。

天色渐晚,掌灯时分。秋风萧瑟,落叶飘零,雨水骤歇。杨树底下的店家打烊,惟独一家的雅阁还亮着灯。两个佝偻着腰的人还在对饮。其中一个是满脸褶子的高府管家张老伯,另一个是笑得眯着眼,额头上堆积着抬头纹的王佃户。

店家笑眯眯得走上前来,说道:“张伯,您看这天色已晚……,要不明个……”

“怎么那么多话呀!再温一壶酒来。”张老伯口气强硬,不容反驳。说着从怀里摸出六枚“弘治通宝”压在酒桌子角上。“连带上次的酒钱一并结算。"

店家眼前一亮,麻利地收钱,转身吩咐店小二去了。

“老哥,今年的收成可以啊!”

“哎呦呦,全凭张兄弟照顾哟!”

“哪里的话,都是老天爷好啊!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来、来,满上,再干一杯!”

两个人就这样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扯淡,一直把王佃户王老头喝得迷迷糊糊的。

张管家张老伯看看老王头趴在桌子上睡着,对店家说:“你们先歇着,我去村南头喊他老伴去。”“哎,行,您可慢点。”店家态度太好了。

张管家深一脚浅一脚从北往南赶往王佃户家。

三间泥坯瓦房,一个低矮的围墙。一看就知道是个穷苦人家,偏偏有颗不安分的心。门是虚掩的,东偏房的油灯亮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妇女还在勤奋的做着针线活。

“哎呦喂,怪吓人的!”张管家推门而入,老妇人一阵娇嗔,甚是熟识。

“她婶子,给您报喜!”张管家一拱手,毫不客气地拉一把木凳子坐定。

“喜啥啊!眼看入冬,还是单衣薄被的。这不是做几双棉鞋过冬。啊!对了,还有你一双呢!”

张管家张老伯的老脸终于忍不住地笑成一朵盛开的花儿。

“唉!当年若不是父母反对,咱们的娃比大妮还要大。”

“老不正经的,还提那事干啥呢!你说的报喜是什么事吗?”

“三妮的事,老夫人和老爷,都跟二少爷提了。生米做成熟饭了,不认也不行呀!”

“他老高家仗势欺负人啊!”

“哎呦喂,这样的话就别说了。”

“三妮是我的娃吗?”

“不是说过多少次了嘛!怎么还问呢!”

“这回呀!我可是出大力了。总算把事情给说成了。”张管家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红布包。拆开一看,一小块碎银,掂量掂量,说道:“正好,一两!够你们家过半年好日子了。”

“怎么着?这就是老高家给三妮的彩礼钱?”

“你看看你,想啥呢!这个是给你的。”

老妇人一乐,伸食指在老张额头上戳戳,说道:“死鬼,就你对我好。”

三更半夜,嘣——嘣——嘣,巷子里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喊道:“平安无事喽!”

“糟了,糟了!”张管家翻身起来穿着衣服。油灯快熄火了,王家婆子也忙活着添灯油。“咋地啦?这是……?”

“老王还在孙家酒馆子啊!”

“哎呦喂,你个老东西,怎么不早说呀!”

孙家酒馆迎来一队人马。一辆马车,两匹鞍马,三男两女,一襁褓。正是杨雄、杨义两兄弟携带家眷而来。

酒足饭饱之后,杨雄向店家打听杨家庄的去向。店家一指浍河对面,说道:“渡过河去,再行约摸十里,便是。”

杨雄、杨义兄弟俩人举目远眺河对岸,但见阳光明媚,沃野百里。向南数里,河汊纵横,北接崇山。依稀可见其间点缀着两座村庄,房屋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其中不乏也有高墙大院或者是矮房低屋,贫富分明,参次其间。

“嗯,店家,依在下所观,此处分明是两座村庄啊!”

“客官,有所不知,对岸是曲县地界,上首北面依山而建,乃是杨家庄,俗称上庄。下首南边毗邻而筑,乃是谈家庄,俗称下庄。”

“啊!原来如此啊!”

“哪此地是什么地名?”

“三道湾,翼县地界,不是正式名称,当地人就这样称呼。”店家回头一指不远处的村庄,又说:“那个是高家堡。酒馆后面十来户人家,这个是我们的孙家族人聚集居住地。以前祖上跟着高老太爷做过生意,后来在此地落脚入了户籍。村名叫做:孙家铺子。”

“依山傍水,左右逢源,阡陌纵横,风水宝地,藏龙卧虎之处。”杨雄连声赞叹说道。

“啊!客官过誉了!土地贫脊,生活困苦,靠此官道做个小生意。”店家说道。

杨雄一指河对岸,店家哂笑尴尬了。

“客官若是渡河,这里有船家。”随后招呼着,“长贵叔,三保,渡船闲着吗?”

“哎……,店家,可有渡桥?”

“这一带没有,还要南行十里,下游水势平缓之处有浮桥。”

“高家堡堡主姓高?”

“嗯,当然,高仁德高老爷,当地的大户人家。太原府、平阳府,还有陕西渭南府都有店铺商号。生意做的很大。”

“高家老夫人姓甚?”

“嗯,高王氏,娘家姓王,往北二百里,凤栖岭人氏。听说有个娘家弟弟,是当地的名医,医术很是高明。”

“嗯嗯嗯,多谢店家!结账!”杨雄抱拳礼揖让。

渡船载送一人一马,须臾片刻,便到了河西对岸。水势平缓处,登岸隔河相望,东边人影绰绰,马匹车辆依次徐徐向南而去,绕行浮桥,在西岸会合。

杨雄先行打探,寻着杨氏祠堂口,车马人等侯。在旁边那个青砖红瓦的院落门首,递上拜帖。不大会儿的功夫,老家人出门来,软声软语,躬身说道:“杨相公,老太爷有请。”

杨雄回身将马匹缰绳系在拴马石上,随老家人穿门入室而入。

堂前一老者正襟危坐,须发皆白,温文尔雅,青衣青衫。老家人上前施礼,口称老爷。杨雄急步上前,纳头拜倒,称道:“晚辈杨雄拜见叔公大人,拜帖业已呈上,叔公大人安康!”

白发老者起身答礼,虚扶示意平身,笑道:“杨相公请起就坐。”然后吩咐老家人:“看茶!”接着说道:“老朽杨安邦,虚度六旬有九,与太原府都指挥副使杨定国同族,叔伯辈分。”

杨雄曲身答谢礼,从怀里掏出一封火签封泥书信,双手呈上。老叔公杨安邦定睛一看,狼毫小楷工工整:敬杨讳安邦叔公大人亲启,侄,杨定国,书。

拆开信封细读:

叔父大人敬上,兹有杨氏兄弟雄、义,募兵期满,省亲归乡。托辞家书,实则欲挽留之,人才难得。山脚之地,荒芜多年,可否赐之,以期耕作,日后于乡民必有利,盖因其心智过人。望叔父大人定夺,云云。……致,礼,拜上!侄:杨定国,敬!

老叔公杨安邦阅毕,掩卷沉思片刻,说道:“贤侄在军中与定国关系是否甚密?”

杨雄正翘首观察,忽闻询问,一怔,旋即答复:“啊!回叔公大人话,小侄乃是南阳府临颖县杨家庄人氏,自响应朝庭募兵制入行伍已十年整。巡防漠北边塞时,归属杨都指挥使帐下,后随军驻防太原府。因烈马难驯,不慎摔伤,退役数年,一直经营商行店铺,以贩卖马匹药材为生。"接着说道:“杨将军对小侄照顾有嘉,认以同宗兄弟相待。临别吩咐路过务必拜望叔公大人,以尽孝心。”说罢起身,冲着门外喊道:“来呀!端上来。”

门外答应,老家人敞开大门迎接。只见蓝衣衫蓝纶巾杨义,双手齐胸平端精致红漆雕花香木盘,上覆红绸布,恭恭敬敬,稳步上前,单膝跪拜,说道:“请叔公大人笑纳,区区礼物,不成敬意。”

杨雄轻轻揭开红绸布,眼前亮晶晶、白花花的二十锭银两,整齐排列,估摸着足足二百两纹银。

“这……,这是何意?”老叔公不解其意,疑惑道。

杨雄躬身施礼,道:“请叔公大人笑纳!”

“哎呦!不敢,不敢!初次见面,就受如此厚礼。老朽何德何能,有此造化。”

“晚辈从军多年,屡屡受杨都使照顾,临别嘱咐,绕道看望叔公大人,不敢虚行,切勿推辞。”

“也罢,也罢!恭敬不如从命。来人,摆设酒宴,款待贵客!”

后堂设置家宴,女眷下人另行安排。

杨家叔侄三人相认为亲,自然要介绍一番家人眷属,简明扼要。

杨叔公杨安邦,有独子,名唤作杨定坤,在曲县县衙做刀笔小吏,任主薄职,为人豪爽,颇有及时雨宋江的作风。与陈县令私交甚欢,常为师爷之职能,言听计从。是有功名在身的。

杨叔公虽然读了一遍杨都使的书信,还是舍不得上庄北面的两百亩荒芜山地,拱手相让。直到杨氏兄弟捧出真金白银,方才宽心释怀。

说话间,老家人引路从内门里闪身,让进来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人。但见,青衣青褂青袍青纶巾,气色饱满,眉清目秀,仪容大方,儒雅随和,举止得体。

老家人通报,说道:“老爷,赵先生到了。”

老叔公连忙拉住来人的手,显得特别亲切,介绍说道:“嗯!大家伙相识一下,这位是庄上的私塾先生赵明诚赵秀才。”众人相互作揖行礼,客气寒喧,自我介绍一番。

“早年间,老朽利用祠堂空闲之处,办一间私塾,教习村庄幼童习文识字。年龄大了,力不从心,就请赵秀才来接替。村民对先生甚是满意,名望颇高啊!来,大家请入席。”

众人分主宾,刚刚坐下,还未动筷子,忽听门外又报:“少爷回家,伺候马匹卸鞍!”

但见一人闪身进入后堂,中等身材,衙门公人打扮,脚蹬黑底官靴,面色略黑,颌下此许短须修理整齐,细眉细眼,似笑非笑,乍一看就有亲切感。

先向主座位置杨老太爷行礼,并说道:“孩儿近日忙于公务,未及给父亲大人请安,爹爹勿怪罪。”

“哎呦,不必啰嗦,快快入席,有话慢慢说!”杨老太爷说。

“见过赵先生!”赵秀才起身忙答礼:“定坤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是午饭时分。”

“二位应该是杨雄、杨义兄弟!”

兄弟俩人赶紧起身答礼:“正是!兄长是定坤大哥吧!”

“正是,正是,正是鄙人!”

客套一番,入场开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微醺醉意,客套话全无半句,纯粹是变成唠唠嗑聊家常。

杨定坤向着杨雄敬了一杯,放下酒杯筷子,问道:“杨兄弟与王家兄弟交手之时,所用兵器仅仅只是单刀吗?为何不用长枪?”

“长枪乃兵器之王,杀气太重。长途跋涉,显山露水,容易招惹祸事。单刀携带方便,只为防身而已。”

杨雄又说:“只是一直纳闷疑惑,王佐怎么会使杨家枪法之回马枪,差点就让他得手。”

“哈哈哈哈……,此招乃在下所教,只是他学艺不精,未得真传。”

“噢……,兄长也是习武之人?”

“当然,当然,拳脚功夫是太祖三十二路长拳。”

“啊!兄长与小弟所习是同一套路,只是杨家枪法……,嗯,略有不同之法。”

“噢……,有何不同,愿闻其详。”杨定坤听得来了兴趣,磨拳擦掌,心里痒痒,挽起袖子,一时失态。“放肆,没个正形!”老爹爹急忙斥责制止,但是身不由己,摇摆晃悠,醉意袭人,不胜酒力。众人赶紧相扶着,一时慌作一团。

赵明诚赵秀才一看这架势,赶忙起身劝解:“兄台,稍安勿躁。让老太爷移驾,后堂歇息歇息吧!”

老家人招呼着下人家仆安顿老太爷休息。杨定坤杨主薄又来纠缠杨雄,非得问个所以然。

正在说话间,老家人手里捧着一份文书进门,仆人端着笔墨砚台,说道:“老太爷吩咐,让杨相公签字画押!”

赵明诚赵先生在旁边闲着,顺手接过来一看,嗯,正是自己酒宴之前写好的地契文约书。

众人不约而同都瞄了一眼。杨雄心里有数,接过转让地契约书就要签字画押。

突然间,杨定坤杨主薄站起身来,“叭”地一声,用大手死死地压住地契约书,大喝一声:“慢着,没有我同意,不许签!”

刚刚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怎么猛然之间,就翻脸不认人呢?真的是:峰回路转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