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李府尹午夜伤怀,王东家设冬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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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客栈,后院东厢客房内灯烛亮了大半夜。窗外的雪色映照着窗纸,油尽灯枯明明灭灭的时刻,也能渗透进来惨白的亮光。

李浩孟大人在房中反复踱步,来来回回,毫无睡意。

半月以来,日夜盼望,御史台的回执公文,却如泥牛入海,没有下文。

午后时分,张龙赵虎两位护卫从太平县衙赶回来,禀报县衙门内收到公函,要求加派人手押解刺客赴京审理。特地征求李大人的意见。

夫人王氏拖着病躯和衣而卧,半夜惊醒,发现丈夫忧思难寐。一时间,也没有了睡意。

客房厅堂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古香古色的画,一位粗缯大袍裹身躯的员外装扮的老者,拄着长长的竹杆做拐杖,在山岭上松柏掩映间的下坡小路行走。溪水潺潺,云蒸霞蔚。顶格留白之处,横批竖写一篇宋词:

小重山·昨夜寒蛩不住鸣

南宋·岳飞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皓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思来想去,毫无头绪。李大人一眼瞥见墙壁上的画作,顿时来了雅兴,秉烛夜观。

“咳咳……,老爷,近日夜不能寐,茶饭不思。长此以往,身心疲惫,岂不是让妾身担忧。”

李浩孟侧身回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王氏已然站在身后。头上首饰尽去,抹额卸除,绑上额布,倦意病态,尽显眼前。

当年芳华正茂时,青春靓丽的少女,如今眼角的鱼尾纹微微皱起。鹅蛋脸上虽然风采依旧,但在病情加持之下,松驰了许多,略显沧桑感。

李浩孟顿时感觉鼻子一酸,老泪盈眶,滴落下来,连忙将灯盏放在桌子上。

夫人看见,抽出丝帕,上前帮夫君轻轻拭去,说道:“夫君向来性情刚直,今日怎么多愁善感起来。”

“少年不识愁滋味,如今已觉杳茫茫。遥想当年,岳武穆壮怀激荡,直欲捣黄龙,尽报天恩,却落得下场戚戚惨惨,身首异处。”

夫人闻言,热泪盈眶,携手无语。半晌之后,以丝帕自拭腮边泪痕,凝视夫君双眼,说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自入李家门,做得李家媳。二十余载,目睹夫君所做所为,上报皇恩,下安黎民,无不敬佩不已。今日之祸,乃奸人陷害,非圣意也。若是真的走到山穷水尽时,妾身愿随郎君共同赴死,盖无悔矣!”

一番肺腑箴言,一番深情诉说,老夫妻二人竟然不由得相拥而泣。虽然只是低泣,在静谧的雪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了却君王天下事,可怜白发生。肆意泪横流,千秋做古凭谁忆。

就在夫妻二人互相拭去泪痕准备歇息时,客房厅堂,不知何时多出两个人来。

原来是小姐李灵毓和贴身丫鬟小红,已经不知站立多久,亦在抹着眼泪,陪着默默地泣涕。

“女儿,不去安歇,怎么在此?”夫人忙拭干泪痕,轻声询问,语气缓和,却有嗔怪之意。

“孩儿听得动静,起来查看,却不想双亲在此悲泣,不觉亦自感伤,母亲勿怪。”

“唉!哪里的话?怎么会责怪你?只是时辰已晚,女孩儿家早该歇了吧。没事的,没事的!我二人亦是触景生情,徒自悲伤,不妨事,不妨事!早点歇息吧!”父亲也宽慰女儿说道。

“既如此,那就好。二老也请安歇了吧!”李灵毓小姐和丫鬟小红,双双道了个万福,起身就要回南屋去。

“我儿,慢着!为娘有话问你。”就在此时,夫人忽然间发问。小姐与丫鬟都怔住了。

李灵毓小姐满腹狐疑地转身过来,问道:“娘亲,何事?适才还劝儿歇息,怎么又急呼?”

夫人上前,盯着小姐手心里攥紧的素色绣花丝帕,继续追问道:“此绣花丝帕,为何人之物?”

如此浑暗的灯蜡光下,竟然能发现手里的丝帕,并非小姐所有之物。也就是血亲之人,才能做到。若是旁人,可以忽略不计。

猛然间发问,把李灵毓小姐问得,不知所措,一时间支支吾吾起来,再也没有平时伶牙俐齿的风采了,连连说道:“娘亲,我……,我……,我的呀!”

“嗯……,小红,小姐何时学会女红刺绣的?”李夫人王氏步步紧逼,追问不已。声音虽小,且温和平缓,但不容不答。

丫鬟小红此时无声胜有声,也是闪烁其词,不敢应声,连连说道:“夫人,这……,那……,奴婢也不晓得啊!”

“唉!算了吧,算了吧!不要再询问了,已是半夜三更,让她们歇息去吧。”李老爷虽然也看出其中端倪,但男人是有肚量的,连忙打圆场。

小姐和丫鬟如释重负,再次双双道了个万福,慌忙退入南屋内,歇息去了。

然而,东厢房门外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是火把通明,人影绰绰,照亮着整个王家客栈的后院。

李浩孟夫妇推门而出,一看究竟。门外七八个人,四五个火把烧得正旺,带头的人竟然是客栈东家王佐。

“列位,半夜三更,有何要事啊?”李浩孟大人不明就里,疑惑不解地问道。

时近冬至日,连降大雪,冰封霜凝,天寒地冻,西风阵阵。众人棉衣棉袍裹身,犹然显得瑟瑟发抖。王佐和杨义戴着狐皮帽子,其他人都戴着狗皮帽子,地位尊贵卑贱,一目了然。

李浩孟大人的张师爷和王班头也在阶下,行列之中。这倒也不奇怪的,贴身追随之人常在左右,随叫随到。奇葩的是,除他二人赤手空拳外,其他人都手持长枪短棍,王、杨二人更是腰悬宝剑,威风凛凛,如临大敌。此时此刻,此等架势,让人联想起一个词语:明火执仗,抢劫的意思。当然不是喽!李浩孟大人就宿王家客栈的第二天,王佐兄弟二人及堂兄王金虎等人,就在杨义的引见之下,一一拜见过了。

看见李老爷夫妇推门出来,众人皆躬身拱手施礼。听得李大人问话,张师爷抢答道:“回禀老爷,王东家和杨少侠,还有我等今晚当值夜巡,听得东厢内异样,所以都过来查看。”

“当值夜巡?”李大人还是疑惑不解的语气,接着说道:“当值,也是衙门内务差役的份内的事啊!怎么劳驾王东家与杨少侠呢?”

王佐急忙上前再次躬身施礼,答应道:“李大人莫怪,全是小人自作主张,安排此等事宜。让庄客们与当差的兄弟们相互搭伙,轮流当值夜巡保护大人,以防不测。”

“哎呀呀!王东家真乃义士也。”李大人边说边下台阶,完全不顾及自己衣衫单薄难耐风寒,也不顾及脚下冰雪地滑。踉踉跄跄走过来,双手搀扶王佐双臂而起。接着看看其身后的人物,有官差和庄客参差其中,不禁喜笑颜开,说道:“搭配适当,各司其位,主次分明,颇有王佐之才呀!哈哈哈哈!”

在这天寒地冻的夜晚,李浩孟大人难得一次开怀大笑。

“来,来,来,快快舍内述话!”李大人感动之余,忘记夫人还在身边,竟然邀请王佐登堂入室。

王佐还算头脑清醒,懂得尊卑有序,且有女眷在旁,不便过于叨扰,便推辞道:“大人盛情,小人铭记在心。只是三更半夜,不便叨扰,大人及夫人早些安歇。明日便是冬至日,小人安排酒宴,杀猪宰羊,饺子馄饨,庆贺一番,以尽地主之谊。前些日子,本意送些银两,以资路费,不料想大人清廉拒之,实在令人敬佩。但明日酒宴,还望赏脸,万勿推辞!”

“好,好,一言为定,一醉方休。”李大人意犹未尽,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

众人纷纷向李大人和夫人行礼告退。李浩孟夫妻二人方才安心歇息。

《雪晴夜题壁》

阴云漠漠酿飞花,

落木萧萧尽素华。

飒飒西风惊皓月,

沉沉暮色黯星河。

冬至一阳生,万物始更新。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刚蒙蒙亮,王家客栈就开始热闹非凡。三十多位庄客帮忙打扫院落,清理院里院外,房前屋后的厚厚的积雪。接着又是张灯结彩,摆酒设宴。

前门大堂之内,撤了平曰里做生意的桌椅板凳,设置书桌香案,摆设笔墨纸砚。顿时,少了些铜钱腥煞味,多了些书香门第气。

中堂院落之内,扫除了积雪清理尘挨,摆放香案香炉祭山,猪肉居中,鸡与鱼置猪肉两旁,还配有素菜几碗,糕点、山果。

王佐、杨义二位领头,由掌柜的许叔衡及许德顺(不再从事店小二的工作),还有就师爷和王班头陪同,踏着冰雪,穿过侧门,绕进后院。

卯时已过,辰时已至。天光放亮,冬天的太阳懒洋洋地露出了曙光,后院东厢内正在梳洗。

六人站在盈尺的积雪上,顶着冬天的清晨凛凛寒风,等待李浩孟大人现身。

王佑与王金虎探头探脑地在中门,往后院里面观望。此时的情形,有点搞笑似的,令堂兄堂弟二人差点就笑出声来,因为众人齐齐站在没脚的雪地里,一动不动,如同虔诚信徒拜见佛祖一样。但摄于王佐的威望,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来。

王金虎看看想了想,暗道:也不能就这么站着呀?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于是,就扶了扶头上的狗皮帽子,小心翼翼地撩起棉袍下摆,一脚踏进启院的积雪里,踩得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步一步挪到堂弟王佐身旁,悄悄咪咪地嘀咕道:“当家的兄弟,依哥哥看,咱们先回前门大堂候着吧!站在这儿等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呀?您看……这,雪也挺厚的!”

“你懂什么?这叫:程门立雪!”王佐歪着头,斜倪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堂兄王金虎,脸上一付不屑的表情。

王金虎赶紧点头哈腰,弯着肥胖的身躯,陪着笑脸说道:“哎,哎,哎!当家的说的对,说的对!”然而王胖子扭过脸来,又是一付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表情。

旁边的其他人看见堂兄弟二人一边对话,一边展现的表情,也是暗笑不已。

王胖子虽然是缺乏知识,不学无术,但是头脑灵活,为人机敏,趁着话茬,接着说道:“当家的,您看,要不喊几个伙计过来把后院的积雪也都铲掉吧!万一待会儿,大人出门滑倒在地,咱们王家小门小户的,可是担待不起啊!”

“嗯!也好,赶紧安排一下。”王佐一听有道理,急忙允诺。王金虎回身火急火燎地招呼着王佑出去,安排人手去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后院的场面便热闹起来。七八个伙计们扫把铲子一齐挥舞,另外十来个庄客抬筐挑担,清理积雪。偌大的院落里,俨然成了劳动竞赛场。

恰恰此时,李浩孟大人穿戴整齐,官服加身,走出厢房。众人瞧见,纷纷放下手中家伙什,冲着东厢房门口,跪拜在地,齐声喊道:“给李大人请早安!”

李浩孟看见眼前情形,赶紧撩起斗牛官服下摆,三步并作两步,走下两节石阶,搀扶起跪在地上的王佐,说道:“王东家,快快请起!”接着又扶了杨义,说道:“杨恩公杨少侠,快快请起!”

“诸位,大家快快请起!”

看着大家都起身,李浩孟一手拉上王佐,一手拉上杨义,对众人说道:“诸位乡里乡亲,谪人李浩孟与各位都是萍水相逢,初次见面。承蒙王东家厚待,在此客栈已居住半月。承蒙杨少侠救命之恩,无以回报。今日又是一众乡亲帮忙清理院落。真的是倍受恩德啊!”

众人皆拱手施礼,回应李大人。其中一位须发花白,个子不高,略微驼背的老者,乃是湫水河西岸王家寨子里的王老管家。只见老者身着青衣棉袍,走上前来,拱拱手施礼,说道:“老朽多年来,早就耳闻邻县里出了个青天大老爷是京城顺天府尹。就像当年的包龙图一般清廉高洁,不畏强权,为民做主。今日我等小民有幸,能为李老爷出绵薄之力,实在是高兴啊!”

“哎呦!不敢,不敢,晚辈只是尽职尽责,报效浩荡皇恩而已。实在不敢与包青天相比。”

此时,王金虎不失时机地说道:“请李老爷到前堂就坐吧!”

“好,好,好!请,请,请!”众人答应着相互作了个请的手势,簇拥着李浩孟大人穿过洞开的中堂,向前院走去。

王佐回身吩咐王佑及杨义,说道:“两位贤弟,协助老管家及伙计清理了后院积雪,再请夫人小姐前堂入席。”

“是!谨遵兄长钧命。”二人抱拳在胸,应声答道。

东厢房内李小姐与贴身丫鬟小红闪身出来。一眼就看见一个英俊的侧影,在冬日的映射下,奋力地用木铲子铲雪装筐。

李灵毓小姐抓了一柄扫把,贴着杨义身旁,也开始扫雪。丫鬟小红也抓了一个木铲跟着帮忙。

杨义回头看见,赶紧叉了铲子在雪堆上,施礼劝道:“哎呦,小姐乃千金贵体,不教劳驾!快快放下。”

“恩公做的,小女子也做的啊!”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若有闪失,小人担待不起啊!”

杨义躬身拱手,愣是没敢动弹。王佑在旁边不远处看见此情形,一撩衣袖,急步上前解围。王佑施礼笑吟吟地乐道:“小姐就依了我家兄弟的意思哈!若是真的不慎有所闪失,恐怕当家的怪罪我等,实在是不敢啊!”

小姐看看王佑猥琐的猴哥样,心里虽然百般不爽,但是礼貌之举不缺乏,一松手将扫把推给杨义,冲着王佑道了万福,说道:“好吧!那就依着哥哥的话吧。”回头招呼着丫鬟小红,要回房去。

王佑望着靓丽的背影,急忙喊道:“小姐,有请老夫人一同往前堂宴会!”李小姐回眸一笑,答应道:“哎!记下了。”

愣了半天的王佑,回过神来,冲着杨义抛了一个媚眼,弄得杨义都愕然了,心里嘀咕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佑看着杨义愣头愣脑的样子,俯耳悄声,说道:“呆子,看不出来吗?李家小姐对你含情脉脉,别装傻充愣看不见。”

“啊!怎么会这样啊!”

“自古佳人爱英雄!你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呀!”

其实,在杨义看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天经地义之事,本就无厚非。况且,李浩孟大人是朝廷命官,自己也是行伍出身,若是见死不救,必受官府追责,也是吃罪不起的。

一个是待字闺中的千金大小姐,一个是成家立业的大男人。对于正人君子来说,怎么也没有心猿意马的邪心思。然而,世间的事情就是那么离奇曲折。郎无心,妾有意。有情人终成眷属,事不由人凭天意。

然而,这一切都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个人就是李灵毓的母亲李夫人王氏。这就让身子骨本来就不舒服的王氏,心里更加不舒服。虽然封建社会,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现象。但是,一夫一妻才是人之常情。搁谁身上,也不舒心。何况李家也是官宦人家,讲究门当户对。杨氏兄弟均已卸甲归田,白身之家。恩情归恩情,私情归私情,不可混淆。

前门大院内,香案供桌,三牲齐备,香火缭绕。王佐带领一帮三老四少三叩三拜,李浩孟大人宣读祭祀山神的祭文。

山神,山神!骑虎出行,苍鹰当头,花鹿相随!手挽白狐,青蛇缠身。花冠艳美,赤足踏云。眉黛如山,目波如水。风送花香,摇曳你青藤罗裙;林隐鸟声,惊艳你妖媚神韵。莫扰山民,不惊畜类。“远追虎狼三千里,近保人民百万家!”三牲祭礼,酒香易醉。尚飨。

某年某月某日,冬至日!

前门大堂内,香火缭绕,祭祖完毕,摆酒设宴,众人已然坐定,只等李家内眷入席。

眼看香捻将尽,良辰吉时勿误。王佐有点急躁,侧目瞄一眼李浩孟大人,终究忍不住说道:“李老爷,您看,要不要再请夫人小姐?”

“内人近日偶感风寒,怕是不宜参与宴会,嗯……,要不就免了吧!不扫大家的兴致,开席吧!”

话音刚落,外面叩门。侍客伙计,拉开门扇一看,正是王佑杨义领着李小姐及丫鬟小红,挪步进来。

李小姐冲着在座的众人,道了万福,说道:“爹爹,众位叔伯兄长,母亲犬人身体不适,遣小女子代行敬酒,以答谢多日来护佑之德!”

众人皆起身离座,纷纷拱手还礼,敬小姐就是敬府尹老爷。

“岂敢,岂敢!本当如此,本当如此!”

“是啊,是啊!入住本店,理当护佑,若有差错,官家追责,我等也吃罪不起啊!”

由于预定程序没有提前安排这一环节,众人的回应,杂乱无章,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令王佐大为不满,觉得驳了脸面,顿时面露愠色,冲着众人一挥宽松的锦袖。一时间,众人看出气氛,个个都哑口无言,噤若寒蝉。

李大人聪慧过人,看出端倪,急忙起身,和缓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既然人已到齐,就请安坐开席。本府祝福新纪元阳生,百姓皆安康。”然后,冲着大家拱拱手,一捋颌下短须,看着众人一同落座。

七八张桌子,三十多号人,欢聚一堂。李小姐就坐父亲左侧下首,王佑杨义依次落座王佐右侧,尊卑有序,一目了然。李老爷示意张师爷和王班头在自己对面坐下。

接下末,厨师和跑堂的,便忙活起来了。

酒至半酣,菜过五味。或许是堂上的墙角的两个火炉炭火太旺,或许是酒力发作,坐在杨义和王班头之的王金虎已是面红耳赤,嘴角流油,突然间冲着李浩孟大人发问,说道:“李老爷,您老人家博学多才,识文断字。小人……,小人……,斗胆,问一句!”

李浩孟李老爷抻脖子侧耳,等王金虎到底要问什么事。他却哼唧唧地又说不出来。

这一下,弄得众人侧身看过来,都替他捏着一把汗,支支吾吾是要干啥呢?

本章结束,下回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