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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快看，蓝天！”小和尚在王永生身旁兴奋大叫。引得电力局里的工作人员纷纷侧目。
”先生，请不要大声说话。”一个不知道是哪个科室的女职员无奈的对小和尚说。
“出来，别丢人现眼。”王永生一把将小和尚拉出电力局。
“诶？蓝天咋消失了？”小和尚看着眼前灰蒙蒙的天空，对王永生说。
“看这里。”王永生拍了拍电力局的玻璃，“这上面贴了膜，将其它颜色的光都反射掉了，所以你从里面看，天当然是蓝的。
“哦。”小和尚似懂非懂。“电力局里的人看到的天空和我们不一样，真神奇！”小和尚用他朴素的认知总结道。
“这哪叫神奇的，以后我带你去大百货里瞧镜子，有的能把白的变成黑的，叫墨镜。有的能把少的变成多的，叫嘻哈镜。有的能把小的变成大的，那叫老花镜，有的能把丑的变成美的，那叫滤镜。你戴上什么样的镜子，你就会看到什么样的世界，是不是很有意思？”王永生说。
“哦。”小和尚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三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小和尚问。
“先歇息一会儿，然后去租车。”王永生打了个哈气道。
……
王永生着实有些困，昨天他送林昕竹回去，自己到家时已经是深夜，隔壁家老李似乎又喝了酒，跟媳妇吵架吵了一夜。
出租房里隔音很差，王永生断续着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六点钟挣扎着起来出门，就看见门前立着蹲着一个不知道是谁堆的雪人，王永生走过去，刚要背着风，对雪人撒一泡热尿，谁知弟弟都掏出来了，那雪人突然站起身来，口称“三哥”。饶是王永生见多识广，还是在半睡半醒间被吓了一跳。
直到雪人甩掉身上的雪，王永生才看清楚，这不是什么雪人，而是小和尚。
原来是王永生进了家门，小和尚才想起来王永生没有告诉他早上几点来集合，于是索性在街上转悠了两圈，然后直接在王永生家门外等，不自觉睡着了，于是浑身全是积雪，成了雪人。
电力局早上九点才开门，无奈，王永生只好将小和尚带回自己屋，然而经过刚才这一吓，加上小和尚在他身旁喋喋不休，王永生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于是索性到电力局门口等着，等到九点开了门，第一个来到采购办公室，以永乐商行（个体工商户）的名义签署了一份买卖合同，内容是6000吨煤炭，600吨一结，货到付款。
灰蒙蒙的天空很平静，城市里一座座砖石烟囱参天矗立，下边是供暖供电的锅炉房，焚烧着煤炭和垃圾。
“三哥，”走在大街上，小和尚有些不解问，“你说这诺大的电力局，怎么会跟咱们签合同，这里有那么多大国企，我听说现在还有许多什么有限责任公司，都相当的厉害，我们既无实力，也无背景，它怎么就和咱们签了合同？”
王永生微微一笑道：“这其中干系，不需要你太懂，你只需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县城上面还有市，市上面有省，省上面还有中央。咱们能拿到合同，全是因为“公平”二字，有了“公平”，才有相关的政策，而有了政策，我们才能拿到合同。”
小和尚听得云里雾里，道：“三哥，我还是不懂。”
王永生笑道：“我给你举个例子你便明白了，话说在共和国东有一大国，号称自由灯塔美利坚，此国号称“民主自由”，却最爱卖军火，于是在世界各地挑唆战争，坐收渔利。
从前，五角大楼几乎只和大的垄断型军国商签署贸易合同，其他的小公司，别说参与竞标，就连采购消息都不会知道。
但后来，由于所谓的“民主自由”“商业主义”（其实是利益集团的游说下）总统出台了新法案，五角大楼大楼迫于压力，不得不将军事装备竞标公开透明化，从此，许多小公司通过竞标以及签署大型集团不愿意费时费力的小额订单，牟取暴利，听懂了么？”
小和尚还是摇了摇头。
“呆子！”王永生拍了拍小和尚的脑袋瓜子道。
……
王永生想要歇息，于是领着小和尚来了中央大街。
正此时，风吹云动，阳光从天际洒落到成片的尖顶建筑群上，看起来好不漂亮。
王永生和小和尚坐进一家“贝加尔湖”咖啡厅，王永生给小和尚点了一份俄式“苏波”汤，一份大列巴（一种俄式面包），给自己点了一杯牛奶咖啡。靠在躺椅上，好不自在。
等到下午两点钟，王永生才在小憩中悠悠醒来。付了钱，走出咖啡厅。
随后带着小和尚进了中央商城，挑了两架圆框墨镜，在假表贩子手里买了块浪琴手表，又给小和尚买了一件时髦的大橘色棉服，强迫他穿在身上。
走在中央商城的庭廊里，王永生看着那些那些琳琅满目的珠宝，和那些干净漂亮的衣服，他想着如果今年过年时能给母亲带条金项链和几件新衣回去，她不知能有多高兴。
买过东西，王永生出了中央大街，带着不明所以的小和尚，往旁边的杂乱街道里钻。
王永生拐进一处异常僻静的小巷里，走上一处破败小楼，在一处印着红色的“广告，办证，刻印”字样的墙壁前停下脚步，敲响了房门。
不一会儿，一个叼着烟的光头推开了门。
“找谁？”光头问。
“刘大本事。”
“我就是刘大本事，啥事？”
“我想在我的存折后面加两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