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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昕竹感觉这一天实在不太走运,作为一名刚刚走上教学岗位两年的高中教师,本着教师立德树人的宗旨,在学校处理了一个不务正业的学生,去教教他什么是学生准则,什么是尊重女性,没想到这一处理就是两个钟头,待让那学生回家时,天上已经下了大雪。她想着等雪停了再走,没想到这雪一下又是两个小时。
等到她出了校门,公交早已过了运营时间,她想打出租,可此时天已漆黑,路面上一辆出租也没有。
于是她只好走路回家,可走着走着,就在街面上遇见了流氓。
亏得有眼前这两人帮忙,否则自己恐怕就要毁在今天了。
她打量眼前两人,觉的这两人真是古怪。
那被叫做和尚的自不必说,嘴上咋咋呼呼的,大冷天穿背心,站在雪地里,颇有些滑稽。
而眼前这军大衣的年轻人,则更让人感到好奇了,明明个子不高,看起来平平无奇,却给人一种不凡气度,话明明不多,却很有分量,不论是这和尚还是刚才那两人都很敬畏他。
林昕竹下意识的朝王永生身旁靠了靠。
“谢谢。”林昕竹低头对王永生说。
“不用谢,走吧。”王永生说。
他走了两步,却发现林昕竹停在原地。他回过身来查看,原来是林昕竹左脚上的皮靴的鞋跟断了,此时踩在雪里,一脚高一脚低,显然是没法走路了。
“和尚!你过来背她。”王永生对旁边的小和尚说。
“嘿嘿,三哥,我光着膀子,身上凉,别冻着人家姑娘。”小和尚讪讪道。
王永生摸了摸小和尚的肩膀,擦,跟火炉一样,都特么烫手。
“别墨迹,让你背你就背,别特么跟老子废话。”王永生笑骂道。
“嘿嘿,三哥,别,我对女的过敏。”小和尚眨眨眼,撒丫子跑开了。
“混蛋玩意儿。”王永生轻淬一口道。随后蹲下身子,拍了拍后背,对林昕竹道:“上来吧。”
林昕竹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一红,捋了捋头发,从后面趴上王永生的背。
“夹紧了奥,别掉下来。”王永生感到腰上一紧,站起身子。
“你住哪?”王永生问。
“南岗,长江路。”
“以后天黑一个人别再外面溜达,不安全。”
“我今天下班有些晚了。”林昕竹辩解说。
王永生微微转头,女孩头发的清香混合着北方工业城市特有的泥土味传到他的鼻腔中,他挥手拨开女孩那挡住他视线的头发。
“干你们这一行的,确实是这样。”王永生了然道。
“哪一行?”林昕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即大囧,“我……”
“没关系,我都懂,酗酒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破碎的他……谁家没有点困难的时候呢,不寒掺。”王永生安慰道。
“你想什么呢?我是个老师!”林昕竹有些生气地说。
“哦,呃,啊……”王永生有点尴尬,他暗自责备自己,曾几何时,自己的思想竟变得如此龌龊了。他看不清后面女孩的表情,但想必不是很好看。
“我叫林昕竹。”在一阵沉默后,林昕竹忽然说。
“哦。”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永生,但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鱼三儿。”
“鱼三儿,这名字真怪,你明明姓王,为啥不叫王三儿,却叫鱼三儿?”
“嘿,老妹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和尚不知从何时跑回来,走在两人身边道,“因为叫王三儿的实在太多,这个叫王三儿,那个也叫王三儿,家里排行老三的人叫王三儿,搞破鞋当小三儿的叫王三儿,还有人名字本身就叫王三,光这一片地界,就不知道有多少个王三儿,但这鱼三儿却只有这一个,大家也只认这一个。”
“当真这么厉害?不过你们可得小心点,刚才那两人可是省卫生大院的,他们院里人很多,凶的很,你们两个人小心些。”
“你认识他们?”王永生一怔,有些诧异道。
“嗯,他们是我隔壁大院的,那胖子叫罗宾,跟在那胖子身边的矮瘦子叫张小君,纠缠我很久了,原来有我哥护着我,可最近我哥住了院,这俩人便变本加厉。
“你哥叫什么名字?”
“我哥叫林弘信。”
王永生点点头:“好名字。”
“你认识我哥?”
“不认识,但听人说过。”
“林弘信、林弘信。”王永生喃喃道。
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王永生的脑海里,林弘信,在他的上辈子里,这人后来做的好大的事啊。
“你哥是什么样的人?”王永生问。
“我哥这人可坏哩。”林昕竹紧了紧锁着王永生脖子的手臂道:“整天没有个正形,和他那三五个哥们儿在一起,吆五喝六的,今个儿不是去和谁打架,要么就去茶馆子里听书、看二人转的。
他喝茶时最讲究,偏偏什么都喝不出来,还偏要那面子,只要兜里有钱,就绝不点花两块钱就能听一场戏的茶沫子,偏要点那20块钱一壶的碧螺春。
他茶钱常常不够,于是从小就抢我钱花。抢完了我的钱不说,还不干人事。有次载我去太阳岛,我给钱叫他给我买水,他推着车走了,买了水,自己回了家,愣是到半夜才想起来把妹妹落在外面了。
我将钱都给了他,自己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了,又抹不开脸像人讨钱,只好自己走过去,等到了家,脚都磨出好几个血泡了。”
“你哥倒是个有趣的。”王永生笑着说。
“不靠谱罢了。”林昕竹撇嘴道。
……
南岗区跟道里区紧挨着,穿过了滨城火车站就到了红军街,再沿着红军街一直走,在省政府所在的十字路口一拐,便到了长江路。
王永生站在一张巨大的禁止酒驾的交通牌子下。
摇曳的路灯闪烁,将女孩的发丝染的闪闪发亮。
林昕竹说:“就到这吧。”
“好。”王永生蹲下身子,将林昕竹放下来。
“谢谢”
“不谢。”
“慢点。”
“好嘞。”
“天黑小心路滑。”
“好的。”
“别落下东西。”
“没有。”
王永生看了看林昕竹从衣兜里拿到胸前晃来晃去的BP机,转身走了。
林昕竹叹了口气,顿了顿,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回过头,刚想叫住王永生。
却见那两人已经消失在漫天风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