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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许青落先是去巡捕堂差了几个捕快,穿上便衣就上了街。
他现在毕竟是校尉,哪怕是暂时的,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巡捕堂的人就算不愿,也不敢明着抗命。
他其实也不想用这帮人,但就怕万一真的逮到那大盗,凭自己怕是难以对付。
“赵捕头!都城最大的赌坊是哪家?”
走在大街上,许青落问到。
闻言,赵三乐呵呵凑过来回应到:“那自然是鸿运坊,口碑最佳,甭管你赢多少,保准让你带走绝不为难,每天在里面倾家荡产,一夜暴富的人那是数不胜数。”
言语中,赵三压低了声音:“据说鸿运坊背后是朝中某位大员!”
许青落撇了下嘴:“不奇怪!能在都城开赌坊,哪个不是有背景的?”
大概描述了下那大盗的身影,许青落让同行几人守在外面,自己则进入了鸿运坊。
别说,这帮人渣平日欺软怕硬的,这会儿办起事倒是个个热血沸腾。
也是,这些人身为捕快,实际上就没正经办过啥案子,难得有机会过过办案的瘾,自然兴致高涨。
进入鸿运坊,
里面一张张赌桌上皆是围满了赌徒,吼大吼小的叫嚷此起彼伏,有人欢喜有人愁,看似热闹的喧哗中,背后全是肮脏的黑暗。
没有人知道明明穿着寒酸,却在赌桌上白银豪掷的爽客是真的时来运转,还是刚刚贱卖了妻女来此做着翻身万贯的大梦
“这位爷很是面生啊!可有钟爱的台桌?
许青落进入赌坊没有下注,四处走动打量,很快引得一个少妇的注意,笑迎了上来,熟络的挽起他的手臂
俗话说黄赌一家,世道艰难大家都不好过,一些勾栏妓院生意也受影响,让一些原本因为年龄大或长相平平鲜受恩惠的娼妓更加艰难,从而另辟蹊径,出入到一些赌坊。
看到那个赌徒手气好就贴上去叫好卖骚,赌桌上的赌徒最是大方,一高兴说不准赏俩银钱,或带回家,或找个犄角格拉深入交流一番
有些眼力见好的,一天下来,除去给赌坊的贡钱,收入还不错。
见女人贴上自己,许青落并没有拒绝。
赌坊这地方他不熟,正好想找人问个路呢。
他掏出粒碎银亮在女人眼前,道:“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得好,这钱就是你的。”
可能守了一夜,女人原本面容疲惫,看到银子顿时兴奋起来:“大爷您问,您问!问完咱们去后院找个地儿,让大爷舒服舒服!”
“舒服就不用了!”
许青落将女人拉到角落,眼往大厅,道:“你天天跟这儿拉客,想必一些常来的赌客也熟悉,我在找一个人,他欠我钱,我听说他这几个月输了怕是有几千上万两,有钱不还我拿来输.......你要是能帮我找到人,等要回来钱,我分你点啊!”
“输这么多?”女人思虑片刻道:“输这么多的话,大厅怕是有点难,要贵客室才行!这的贵客我大都见过,甚至有几位还曾照顾过我生意,那人长什么样?”
“身段跟我差不多!”
“还有呢?”
“没了!”
女人:...........
女人笑道:“大爷!能进贵客室的,要么是商贾大户,要么是大家子弟,跟你一般身形的不说千人,每日来来往往的百人是有的,光一个身段差不多......怕是难寻!”
许青落薅来根板凳:“那这样!你坐这儿帮我盯着,我就在那边,你要是看到跟我身形差不多的贵客就摸摸鼻子,这钱你先拿着,要是我找到人,额外给你二两!”
“好!”
听到额外二两,女人眼神都亮了。
她时运好的时候十天都不一定能挣着二两,大多数时候,遇到的都是拿她发泄完不给钱的,甚至有些输红眼了还打人,简直禽兽。
跟女人谈好交易,
许青落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等待起来。
一切都是他的推测,能不能逮到人他其实也没谱,但事关生死,总要试试。
“女赌客?倒是少见!”
等待中,他看到两个女人走进了赌坊。
年长些的三十来岁,小的十三四岁,应该是对母女,穿得都比较寒酸,埋着头,怯生生的。
细看之下,他才看到这对母女是被人领进来的,前面还有个三十多的男人,穿得也是破破烂烂的。
男人领着母女进入大厅朝二楼一个方向挥挥手,不肖片刻,一个有些富态,手中盘着一对核桃的男子走下楼来。
看到男子,男人赶忙上前:“赵哥!您看看,我这妻女能抵多少银子?”
男子走到母女面前打量着到:“你这婆娘太糙,怕是暗娼都没人收,只能卖去干活,给你算一两。”“你这闺女……”男子一把抓起年纪小的女儿下巴,评价到:“你这闺女倒是还算勉强,给你算三两吧。”
评价完,男子掏出粒碎银丢给男人:“四两拿去,规矩你应该都知道,一天内拿二十两来取,不来,你这妻女就是我鸿运坊的了!”
“明白明白!”
男人连连点头,扭头摸了摸女儿不安的脸,道:“丫头放心,今天你爹我一定时来运转,等我半天,半天内我一定赎你娘俩出来,到时候给你卖肉吃!”
男人说完,不等母女说话,已经转身几步而去,很快挤到了一张赌桌前。
“来人,把人牵走!”
看着互相抱着瑟瑟发抖的母女,盘核桃的男子招了招手。
两名精壮男子上前,拿着两根绳子套在了母女脖子上,跟栓狗一样,往后院拖去。
任凭母女俩如何哭喊,偌大的赌场,数百人,却无一人回头望上一眼。
“大乾律法,买卖人口可是重罪!”
就在母女俩被拖着往后院走的时候,一个身影走来,把手放到了栓着母女脖子的绳子上。
是许青落!
这世道,为了活命卖儿卖女并不稀奇。
但看到绳子套上母女俩脖子,许青落还是没忍住站了出来。
盘核桃的男子本来都打算上楼了,听到他的话,骤然回头,愣了片刻,笑到:“都到这儿了,已经不算人口了,顶多算牲口,而且,卖身契都没有,更算不上买卖了!咱这是典当!”
男子手中核桃盘转着,打量了下许青落,又道:“你这是看上这对母女了?要不便宜转让给你?三十两,你要是不想买,租也可以,五两一个时辰,随便你玩,留口气不影响二次销售就行!”
“我留你妈!”
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许青落飞身就是一脚,将男子踹飞一丈,撞在墙上差点背过气去。
一声撞击,墙壁一震,男子从墙上缓缓滑落,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脓血,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看着许青落双目园睁要吃人一般:“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敢打我?找死!来人!给我杀了他剁碎喂狗!”
许青落这一动手,大厅中顿时鸦雀无声起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男子一声令下,三个打手模样的男人冲了上来,后院有奔疾之声传来,更多打手正在赶来。
“砰砰砰!”
只是三个不入流的武徒,许青落几招就把三人全部撩翻在地。
动静很快引得外面巡捕堂众人的注意,以为是大盗出现了,纷纷涌来。
“巡捕堂校尉办案,何人胆敢阻挠?”
等看到是许青落跟人起了冲突,赵三震声上前。
此言一出,大厅数百赌徒不由往后一缩,从后院涌来的打手也是不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