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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夏像是给整座城市包裹上一层不透气的纱，而城市的大部分人一大早就陷入透不过气的繁忙交通，紧锣密鼓开启新一天的工作。
而我老老实实吊完了三天消炎药，每天准时到程嘉航的床前报道。
“好了，姐明天得回一趟南京，主要是宣传片的取景，还可以去看看外婆。”
我给程嘉航压好被子角，转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一个已经泪流满面却还执着盯着程嘉航脸的女孩子。
我把纸巾和一杯热拿铁递给那个女孩子，余光刚好看到她口袋里的工作证——“助理检察官”童婉。
童婉人如其名，外貌端庄温婉，应该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美人，眉眼温柔，与此格格不入的是，眼底透着坚韧的冷漠和哀伤。她一身质地良好的灰色西装套装，扎着低马尾，大气得体，沉稳低调，确实很像法律工作者。
“抱歉，嘉柠姐，我本来只想在门外远远看他一眼，没想到控制不住自己。”童婉渐渐整理好情绪，“谢谢你的纸巾和咖啡。”
我轻轻摇摇头，其实我每次看到程嘉航安安静静躺在那里都想哭，起初我总是背着爸妈偷偷哭，后来怕我总哭他会觉得烦。
“你认识我？你是他的同学吗？”
“猜的，可能因为是双胞胎，看到你我总是忍不住联想到他。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一直知道他有个美丽又优秀的，在美国念书的亲姐姐。”
“有件事有些唐突，但还是想问一下向日葵是你经常在送吗？”
“向日葵？”童婉摇了摇头，又低头想了一下，”或许是许景知吧？”
“许景知？是......那个许景知吗？”我愣了一下。
“是，我们是同班同学，我们都是礼华附中高2014级8班的学生。”
“你们是怎么知道嘉航在这家医院的？”
“我是两年前，在调查案件情况的时候，碰巧来到这家医院看到同名同姓的姓名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而许景知是在一年前的同学聚会上，我和他提起的。毕竟......我们几个高中关系还可以。之后，我就会偶尔隔着病房的玻璃远远看看他。”
“高中好友？”
“对。我，许景知，还有......尹清雅。我们高中有段时间关系特别亲近。”
“尹清雅是高二时候转学来的大提琴特长生，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联系，也没有从其他同学那里听过她的消息，高三时听说是去欧洲留学了。其实......或许是时间太久，她的长相我都记不清了。”
“我以前还盼望着没有程嘉航的消息，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在哪个技术先进的医院被治好，忙于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没想到......”
“你知道，当年他为什么会出事吗？”
童婉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不知道，那天本来我们四个有约，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出现。如果他早点被发现，情况或许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糟糕......”
童婉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迫使她收起哀伤的语气，是工作上的电话。
“你好，我是。确实是这样，虐杀流浪猫这种行为确实是潜在罪犯可能会实施的，大学城里学生数目众多，还是应该仔细排查。该加装摄像头的地方也要抓紧。”
“好的，麻烦你们分好组别，我们按照原先计划的路线分组现场调查。”
“抱歉，嘉柠姐，我还有其他工作安排，下次见。”
“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程嘉航有任何情况，麻烦你都能联系一下我。”
“我真的，非常希望他能醒来。”
望着童婉离去的背影，我总觉得我像是窥探到酸涩透明的青春泡泡，缠绵却无疾而终的早恋？
在去南京的保姆车上，我用手机搜索着“许景知”的相关信息，确实是礼华附中毕业的。我当年是不是对程嘉航关心太少，对他身边的同学、朋友都不太了解。
“嘉柠姐，你在了解许景知吗？”王梓梦眼睛亮亮的凑过来。
“怎么了？和他们团队的实习生聊得热火朝天的，探听到什么机密了？”老肖打趣道。
“既然肖哥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梓梦俨然一副粉丝后援会会长的模样。
“据他们团队的实习生小祁说，有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许景知脾气特别好，对前后辈都非常礼貌客气，但是非常讨厌尤庭柏。”
“为什么？尤庭柏，那个昌娱天纪经纪公司老板的侄子？有名的资源咖，拍一部扑一部，不管本子、团队配置有多好，还是和他搭戏的前辈、流量小花有多强，都收视惨淡。”高丹燕不可思议，“没听说有什么交集啊？根本不是一个咖位，许景知的经纪公司‘闵文化’背靠平台也是实力强劲，粉丝都称许景知是公司‘亲儿子’，资源就没差过。”
“还有还有，一个炸裂八卦，与许景知的第一部电影《我无法开始的初恋》，火遍大江南北，被称为‘许景知梦女’首选ost的《白鸽》。据说真的是他写给初恋的，本来是保留曲目，但是被电影制片人偶然听到了，强烈要求用在电影里，毕竟‘真情实感’。起初许景知好像是反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同意了。”
“更刺激的是什么，猜猜？”王梓梦一脸吃到真瓜的表情。
“快说，别卖关子。”老肖催促道。
“小祁说，关注微博留言的时候，有个ID留言分析说，《白鸽》是许景知写给他初恋的，而且估计是高中时候无疾而终的青涩暗恋。引用的各种形象和背景，就是NJ市，还有礼华附中的点点滴滴。重点来了，所谓《白鸽》就是我们取景地之一钟山风景区音乐台的白鸽啊！！！”
“我们这一趟不只是拍摄，感觉像极了吃瓜之旅行。我们的拍摄地点既有礼华附中、钟山风景区、梧桐大道等等。对许景知而言，难道不是重温初恋之路吗？”
“瞎说，不就是粉丝留言猜的嘛。真的假的还不一定。”老肖一脸不信。
“先说好，我们可是来工作的，克制一点啊。”薛敏一直忙着复核各种细节，终于开口。
“哦。”“好的。”“收到。”
热火朝天的八卦三人组瞬间安静，薛敏win，一如既往。
尤庭柏的毕业院校显示，他也在礼华附中就读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估计是成绩不好，之后去澳洲念了个一般的大学，镀一层金。
和程嘉航关系不错？难以忘怀的初恋？与尤庭柏关系不好？
高中校园版本的许景知，又有什么故事。
离南京越来越近，而我的心情也越发奇怪。
我又开始不知不觉盯着左手手表的指针，不知道是期待，还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