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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
“说这么多，倒是见外了。”
听到季白的话，柳晓青浅浅开口。
“也是。”季白愣了一下，开口回应。
随后季白见那女子五指舒展，柳晓青手中便是多出一枚碧青丹药，她将丹药塞入季白的手心之中。
“倒是不必……”
季白自觉无事，刚想摆手拒绝，可是那却被柳晓青强硬将丹药塞入了手中。
“拿着它。”
“将它含着，可以缓解你身上的暗伤。”
柳晓青开口叮嘱，随后看了那鬼佛一眼，原本一脸张狂的佛像，此刻却露出某种迟疑的目光来。
“鬼佛的手是极重的，此地和下界不同，乃是非人之所，重力不比下界。”
“有此定风丹在，可稳固你的身与魂。”
“别看你当下并无二事，可是此地不比下界，若是在此处乱了肺腑，知晓一时三刻，便要丧了性命。”
那柳晓青郑重开口，季白倒是觉得心中一暖。
稍稍检视那碧绿药丸，体会其中气息。
倒是真如其所说，是安固定神的药性。
便是欣然接受。
随后将那药物压在舌底下。
便是口舌生津，倒是倍感清凉。
不过这清凉，和那外界罡风的冰冷倒是不同，乃是更为温润。
服药之后，胸中便是仿佛多了一团气。
虽然对修为没有任何加持，但是却是如一团温润之物，裹覆全身，令此前稍稍移位的五脏六腑，回归到原本的位置上。
犹如正骨纠筋，可却没那么大的烈度。
在季白感受之下，此药之力，
倒是和外界那洗髓的罡风，有些相似之处。
不过和那外界烈风相比，倒是药性平和，不会让人产生不适。
见闻季白服药，那柳晓青也是放下心来，向前一步，抬头望向头顶的鬼佛，朝着他开口说道：
“鬼佛。”
“我且问你。”
青衫女子看着那庞大的鬼佛，犹如一只蜉蝣面对大树。
可是她看向那鬼佛，却是临危不惧，露出一副不悦神情。
“我们方才不是说好了，怎么先动了手？”
“你这守山的职位，难道是待得久了不成？”
柳晓青开口，那鬼佛的气势便弱了三成。
看了看季白，又看了看柳晓青，迟疑片刻，开口说道：
“这是……”
“只是……”
那坐殿大佛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身子却突然僵住了。
在他身后，传来吱嘎一声。
一道声音传递了出来：
“晓青你不必责怪，是我让他这般。”
那声音有些虚弱，声音不大，可却足以让在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季白能够感受得到，在听闻那男子话语后，身旁的柳晓青的身姿，倒也是稍稍定住了。
面对未知之人，季白攥紧了左手。
那里，有一柄剑气。
凝聚了此地的香火烟尘。
随后，
季白见得分明——
在鬼佛所在宝座之后，在那庞大神佛的肩膀后侧，打开了一道狭窄的石门。
而那声音，正是从其中传来。
像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过话语之中，存在些许疲乏之意：
“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
“是什么人，明明是一介凡人，便勾走了我师侄的魂。”
“还要看一看，这位……”
“季道友，是否有能力，成为我门的果位长老。”
从那鬼佛身后的小门中，踏出一个穿着朴素灰衣的中年修士。
那鬼佛便是心领神会，稍稍匍匐下身子，以脊背和肩膀，当成是阶梯。
他的躯壳咔咔作响，身上灰尘所化的外壳，犹如蝉蜕一般分崩离析，脱落下来，归于尘土。
而这鬼佛的脊背，便微微隆起，好似化作一条通道。
那修士看了一眼，便抬脚踩踏在鬼佛隆起的脊椎骨上，踩着鬼佛背上的脊骨和骨刺，一步一步，来到佛像的肩头。
此前那犹如神佛的鬼佛，此刻竟然生出一副收敛模样。
看其神情，
和这素衣修士之间的关系，倒是好似非主似仆。
季白看着眼前景象，不由自主，想到了什么。
似乎……
此地诸多长老。
都有类似情况，就算是当下自己，也承载了这般法门。
可以收敛弟子的气力，化于自身，填补自身。
而这看着难以抗衡的鬼佛，当下的模样，竟然如同他身后几名弟子一般。
竟然是一类身份不成。
那么这眼前之人，又是何人？
难不成，是此前所说的掌教不成？
季白这般想着，便是开口问道：
“你是谁？”
可是听到季白话语，那中年修士却充耳不闻。
并未望向季白，仿佛眼中无他，而是将视线转向柳晓青，朝着她开口说道：
“晓青啊。”
“……”
看到那灰衣的修士，季白倒是感得分明，那柳晓青的身上，头一次生出了，某种名为畏惧的情绪来。
无论是面对此前所见任何一人，这柳晓青似乎都没有做出这般模样。
唯有面对这看似不起眼的灰衣修士时候，这柳晓青当下，却显得有些拘谨起来：
“你目无法纪，强夺位序，干扰公平，对三截的平等秩序，却是败坏了。”
“是，弟子知错。”
季白倒是感受得明显，身旁柳晓青，好似变得紧张起来。
兴许是爱屋及乌，他的捏紧了手中之剑。
“不过……”
“这件事……”
“也尚在门法之下，我此前说了，你门，之人，之路，我不予掺和，你等厮杀，咎由自取，自生因，自结果，生死勿论。”
“厮杀的事，我不怪你。”
“因为这乱法之事，倒是合了尔等之道。”
“不过你也确实坏了事情，近日我听闻此事，恐你乱了规矩，便出了关来，当下，给你记上一过，以儆效尤，你看可好？”
这惩罚，倒是好似搪塞。
说小不小，说大，也算不上什么。
不过是言语说辞，做记错之话。
季白也感受明显，在听到那中年模样的修士说出这句话后，身旁的柳晓青，好似松了一口气。
“晓青谢过掌教。”
嗯？
听到这话，季白倒是好好看了那站在佛顶的中年男子。
此人，便是这三截教的……
掌教么。
可是此前了解，此地应该是所谓“三花娘娘”建立。
怎得又多出了，这么一个掌教。
当下对这三截门，知晓答案。
门下的，是弟子，门上的，是长老。
那这掌教，便在长老之上。
可那三花娘娘，又是何种位置。
还是说……
另有纠葛？
季白这般想着，但是当下，却得不到答案来。
“你就是晓青此前说的，我门的新长老……”
那灰衣修士将目光落到季白身上，朝着他开口问道，
“那季白不成？”
修士的眼里，十分温和，却又好似没有任何感情。
“我就是季白。”
看着那一脸闲适的修士，季白开口回应道。
随后听闻那修士开口：
“你此前行举，虽有鲁莽，但是所行所事，确有我门的风范。”
“实力……”
“也是相当，倒是堪堪当得这长老。”
那修士看着季白，徐徐开口：
“比之你清理的那几个庸才，倒是好了许多。”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他们却是不懂，若是早早全力而为，你未必有机会。”
“但是也是说明，你是个可塑之才……”
“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