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望舒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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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道门下弟子窦弼,见过镜修士。”

待得毕恭毕敬的行礼完毕,窦弼急忙又将殷水流的手腕紧紧抓着。

心下实在是万分惊诧,怎生都不会想到会在尾丘这等乡下地方,遇到这般出自于望舒斋的谪仙人物。

望舒道斋在晋室地位超然,与众生道场和羲和道宫并为当世晋室道门的三大圣地,门下皆为女弟子,已经执掌晋室国师权柄数百年。

三大圣地入世修行的门人少之又少。

每代不过三两人。

须知大道清虚,为期长生,忙着调和龙虎,捉坎填离的真人们,焉有那等闲功夫落入红尘打滚,打理入不得眼界的腌臜事。

修行路上的所需庞大资源,派出一、两人统筹负责即可。

再有由门生衍生的分支。

足矣。

连霓裳纵使在之前猜测过镜水月的容颜如何如何。

待得真正见到镜水月沐浴在月色下熟悉得近乎可怕的面容,仍然不免在目瞪口呆的惊呼下,下意识的反手抓着住殷水流的手腕摇动。

“你看!”

她实难相信,这世上怎会有与她,抑或是说,有与她死去的阿姊生得如此相似的人。

而且,还是出自于往日里遥不可及的望舒斋。

“万望镜仙子莫怪单氏失礼。”

单吉当下实在是被接踵而至的各种惊变,搅得分外惊惶与迷茫。

人生的意外实在太多,他有些承受不住。

这声行礼罢了。

他脑中还是一片乱哄哄,并不知道家中今日何时来了一个如此身份尊贵的望舒斋传人,一问方知是孙儿单艾请上门来做客的。

他这孙儿惯来是色中饿鬼,今次外出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如斯谪仙身上。

单吉正要情绪失控地伸掌打去。

却见孙儿单艾面上满是失魂落魄的神情,并无往日里的淫邪作派,知晓在望舒斋心法的影响下,这孽障不免生起了只能远观的自惭形秽。

“原来她真是从仙上下来的人儿。”

单艾在人群中,失神的望着前方仿若钟天地灵气而生的秀丽轮廓。

知道毕生都难以回到初见时的距离。

“淑女何来,怎地在河边徘徊不去?”

从采桑女身上尽兴归来的单艾彼时决计想不到,他会在回程路上会遇着如此惊艳一生的画面。

仿若是降临在浮岚河畔的镜水月,迎着河面送来的徐徐清风,在残阳晚霞的渲染下,气质清纯脱俗到不食半点人间烟火。

单艾在心神震撼间,竟似觉得他所在的尘俗之地玷污了她。

这本是不应该出现在凡尘的女子。

“有劳郎君过问,我在找寻丢失在河中的一些至关重要的事物。”

镜水月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并未轻视他这个乡下青年,在河畔的田埂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小娘子丢的是何物,我这便为你去打捞上来。”单艾闻言急匆匆舍下几名仆从,撸着袖子到了岸边就要下河。

镜水月嫣然回首,眼波流转间迷惘尽去,轻摇螓首道:“我一路都在想着丢的会是什么?”

单艾愕然说道:“既是如此,小娘子何不寻个住处,待想明白了,明日再来河中打捞也不迟。天将要夜了,小娘子若是不嫌弃,可下榻至寒舍休憩。”

镜水月问道:“借宿贵府一宿,郎君要收多少钱?”

单艾闻言涨红了脸说道:“行善积德之事,小娘子怎能与我谈这俗物。”

镜水月展颜道:“都是靠这俗物活着,如何能不谈。”

殷水流失神的望着镜水月的额间花钿。

除却衣饰发髻以外,这是她与连霓裳唯一的不同点,花钿的颜色娇艳妖异,为她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连霓裳的震惊反应让他知道连霓裳并不认识她。

这方世上难道真的有两个连学姐?

殷水流又低下头去。

不需要掀开衣服来看,殷水流也能清晰感受得到,经由镜水月洒来的月光甘露,他腹部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好转。

这种超出前世认知的神乎其技,并没有让他过分震撼,他此际脑中乱糟糟的缘由,主要在于乌承消失前的说话。

殷水流细细回想过前世的所有熟人,以及半生不熟的其他交际关系,实在想不出有谁与乌承生得一般无二的。

那么,方才乌承认识他的这份熟络从何而来?

猜测的结果,让殷水流有些毛骨悚然。

殷水流一直认为,他在这方世界的存在,是重生回到十八、九岁的身体穿越。

但是现在看来,实则不然。

乌承认识他。

即代表着他在这方世界里,有可能缺失了真实存在的十八、九年的记忆。

那么在这片暂收找不到答案的空白里,是谁在这具与他前世生得一样一样的身体里,从出生活到了十八、九岁?

乌承的假名为卜承,乌宽为了就近照顾他,显然没有让乌承离开单氏的势力范围。

殷水流如果认识乌承,那么他的籍贯地应当也是在尾丘卜里,因为意外失水掉落在浮岚河中,被郑旦救去桃源也算得上是首尾通顺了。

但是这种猜测的矛盾点在于,他如果真的是出身在乡野的田间少年,身上没有一点做过农活的痕迹便也罢了。

凭什么妖化以后的乌承,会认为他这个不通任何法门的粗鄙少年,会有能力解决他的妖化问题?

“阿爷,你要如何处置我们?”

便在殷水流细思极恐之际,单琨并未从书房的废墟中走出,也未向镜水月行礼,戒备着往单飞身旁挪去几步。

气氛,随着他的这一声发问,徒然变得凝重紧张起来。

单飞沉默不言,拎着手中的金瓜锤冷眼扫过窦弼与镜水月,向众人表示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抡锤的准备。

单琨立即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欣慰。

本以为独他得了既爱又恨的天赐神通,不料他这个平常并不起眼的庶弟,也与他一般遭到了上苍的诅咒。

当然,这是晋王室的说法。

现在,他们将要面临着身怀不明异术的疏远与驱逐,甚至于同室操戈的剿杀。

纵使他们是族长的嫡庶子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