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何为因 何为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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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下得山来,一夜未睡,早是乏了,便入了密室,躺了床上去睡。

待起得身时,已是入了夜来。

小童去望门看了,再出密室。

这来时一路匆匆,只为抢得先机。此时后患已除,放下心来,且让妻子和庞虎他们去忙活吧,也当历练,能应付得了危难,莫要事事依了自己。

这回得细看了吉州,遍尝了美食,或可带些给妻子尝尝,也可获得她的欢心。

小童一路先行去了左近小城,吃了夜饭,再去闲逛。

小城夜里自是无趣,小童更定了去吉州的心思。

这一路慢行,也是数日后才到得吉州。

听得人们议论纷纷,小童只道是灵云山之事,侧耳详听,却不是说了自己,倒是另有了大批盗贼,象是说的叛军。

小童只叹这世道纷争,哪得安宁?

这吉州虽是不如泉州繁华,却是另有风味。小童白日也出城闲逛,久未出得城来,这回要好好看了外地风景。

不知觉间越走越远,近了山林。

却见得一四十多岁男子坐在地上哀呼,近前去看,竟是左腿折了。

小童不由想起陆家岳父来。

心下不忍,便扶了他上马来行,方才得知,这人竟是因走亲友被歹人所抢,因身上了无金银,贼人便夺了他的马匹,因他不肯前去夺那马缰,歹人便将他左腿打折了。

小童随了他指引送他回家,也在乡下。

只是却不富裕,只一般农家,也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小童惊了来,这与那陆家也太相似,心有所伤,不想在此地多作停留,只欲离去。

那人却来求小童借马,去请了大夫来。

小童掏出两锭银子,对了他道:你自去找了马匹,请了人来治,我自有事,就此别过。

那人道:我不要大人银子。我见大人面善,只求大人救人到底,帮我请了大夫。

小童哪里肯,便放了银子,转了身子就要离开。

那人妻女竟跪下了来求小童,说原本男人骑的那马儿也是借的,村里再借不到马儿了,要到城里请了大夫只怕一时半会不得。

小童一时决舍不得。

终是心软,决定去替他请了大夫来。便扶了两人起来,答应了自己去请大夫。

那人便要让女儿也跟了他去。

小童就不悦了起来,他定是另有心思,却只道:莫要来随,我答应了你自会请得大夫来。

直接走了出去牵了马儿。

小童去城里使了一锭银子才请了大夫来,那大夫并无马儿,要雇了马车跟行。

小童也急,只得两人一马驮了他去。

这一日过去,竟到了夜间。

那大夫给病人看了,上了夹板,说先要上三天药,来回无法,大夫只得也在此照顾三日。

那人连问小童吃过没有都不曾问得,倒是大夫自说是饿了,还要与他煎药,才说让妻女做些饭来。

小童见此,便要离开。

那人又来拦小童:恩人休要离去,救人到底,还得恩人送了大夫回去,得多住几日。

小童只当是挽留,便来推辞要走。

却见那人使了眼色,他妻女又跪了来求。

小童见到那人使的眼色,不是善意,便用了心来想,这人只怕有些不对。

这医资已付,自己又出钱替他去请了大夫,他还要自己在此陪他三日,再送大夫回去。就是农人也知陌生人不可能三日无事来陪他,他并无金银来谢自己,反拿了自己金银,还提这等要求,如此毫无礼节,到底存了何心思?是要让他女儿来傍了自己还是别的?

小童便直接问他:晚上住在何处,可是有人伺睡?

那人变了脸色道:怎可如此。我知你对我有恩,见你面善,便好人做到底,你此话却是何意?

小童更怒,看他脸色便知不是此意,那便只是看自己出手阔绰,想要自己再多出些金钱,要自己做了怨大头来。

若不是他腿折,只怕要有了歹意,想害自己也未可知。

小童只道:我给你的两锭银子拿来。

那人更急:你给我的银子如何又要收回?

小童道:可是不肯交出?

那人脸色明显紧张了道:你不成要夺了回去?

小童怒极,竟还是不交要小童去夺了,小童便要去夺,又哪知他放了何处?

小童问他:你可知为何断了腿来?

他双眼一瞪,却不知此问何意,只怕小童要断他另一条腿,一时答不上来。

小童不再理他,问那大夫:这医资一锭银子可是够了?

大夫道:正常应是够了,可他这腿被人打折,十天半月怕都要上了药来,若要完全好了只怕得半年,一锭不够。

小童道:那一锭银子便送你做了来回费用。你人由我请来,这诊费便由我应了你。我才与他两锭银子,便是你的诊资,若他不先付你,便断了他的诊治。

再不言语,直接出来上马离开。

越想越是生气,做得好人,竟把他当了怨大头来。

同是农人,那陆家人与他怎可相比?

固是因果变换,陆家人腿断,善待了自己,却得好报。这人若不因贪了马儿,何得腿断?若不贪财来算计自己,真心感谢自己,他又不吝金银,怎会不再给他些?

小童却不知自己心魔早就因父母惨死种下。只对自己亲人百倍去护,对他人却少了理解同情,只要惹了他便大开杀戒,那人未被小童断了腿,也是因有他妻女和大夫在场。

小童一怒也不回了吉州。

没了心情,只用手猛拍了马儿,任了马儿来行。

马儿天性喜奔跑,小童任了它去,又是夜间,这一晚竟是顺了大路跑出数百里去。

骑的累了,小童便又去了密室里睡,待醒了时,已是下午。小童拿了长刀,牵了马出来,这回竟是想莫再来惹我,谁来惹我便一刀斩了。

仍是由了马儿去跑。

这样跑得几日,到得一城,一打听,竟是到了潭州地界。

小童从未听说此处,便收了刀,不想再去惹了事来,换了普通衣服,向了他州府所在去行。

近了州府,却是未至,先到得一小城。中午到得一酒楼,小童便将马交给迎来的酒保,叮嘱他喂了马儿,才上得楼来。

酒楼口味偏辣,小童这饭吃的时间甚长,酒店小二多次来与他谈话,说这问那,那口音甚重,小童不喜与他言语,甚少搭话,却也不得不说几句。

待吃完饭下得楼来,到账台处来要马儿,,柜台却说不曾见得小童牵了马来。

小童本就一路火走来,这时更是生气,想那小二与自己言语,是要确定自己是外乡人了,这摆明要欺负了外地人?

小童去寻那酒保来对质,果是不见。

小童上了前台沉声道:去找了掌柜来。

有个三十多岁的胖子走来,面容不善,小童一见那人脸色便知此事不能善了。

小童便冷了脸道:只问这一次,我的马儿放在了何处,将我马儿交还,我可付十两银子与你。

这钱便是买了马儿也有余。

胖子听得明是一喜,可一瞬后脸上却转为怒气:这还真要赖上了我不成?

小童一拳击去,打的他满脸是血。

他不问事由,直接否认,便透露出明显知道此事了。

胖子叫了起来:好你个外地小子,竟敢在此耍横,来人啊,给我打折他腿扔了出去,把身上银子搜来赔我!

立时有四个大汉提了棍子走了进来。

小童更肯定这马是被他偷了,这四人明显是等了他的。

这四人过来,不等他们扬起棍子,小童几下就打倒在地。

小童走向那胖子:你要打折我腿来?

上前一脚踢倒,又上一脚,他腿折的声音便传了来。

胖子大声惨叫,却未晕去。

小童先时一拳,本就收了力,只打了他口鼻出血,这时已确定是他偷了马儿,心中早怒,已是动了杀心。

小童眼神冰冷: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我的马在哪里?

胖子竟硬了嘴来:不知,便是知也不给你,杀了吃肉!

他只想不能坠了颜面,只想小童还敢在这杀人不成,何曾想面前竟是杀神?

小童一拳猛击而下,那人胖脸竟是陷了下去,不用问已是没了声气。

小童霍然起身,四人中已有三人站了起来,小童上前便是每人或一拳,或一脚,不管他生死了来。

出门纵身而走。

到了无人处进了密室,便去床上躺了,寻思回头变了模样,再去寻马儿。

第二日小童变了模样,去那酒楼,竟是关了。

小童想昨日杀了主人,这些人定是等了新主人来,可自己却向哪里寻这些人,找得马儿?

小童也不回灵室,只住了旅店探听消息,打探两日,方知道那胖子家住何处。

夜间向那人家中寻了,竟是摆了灵堂,小童只道人未下葬,偷偷潜了过去。

未进灵堂,从窗外看得,不由大惊:灵堂摆了棺木,在棺木前摆了牌位,在牌位前供了个马头,却不是那黑马的头是什么?

小童只觉热血上冲,双目赤红。

他立时去了密室,取了长刀来。

突然想这模样已变回,上次真实模样已被看了,必报了官府,须得乱了他们的口供。

进变门去化了模样,大体与自己相似,只眉毛变得粗浓,在脖子后变了大块红色印记,又在左颊上也变了淡淡的红色印记来。

再持长刀走出,直接走进灵堂,要大开杀戒。

进入灵堂,去那马头前站定,用心分辨,果是自己马儿,双目见红,只痛心不已。

那棺木却忽然掀开,有两人从棺中冲出。

小童只回头一个冷眼,在马头前站定了不语。

这两人被小童那眼神一吓,也站定了不动。

却不知怎么向外使了消息,不消得片刻,竟有六个捕快冲了进来。

那些捕快进来后也是不语,只慢慢围了,盯了小童来看。

小童长刀在手转了身来,问道:为何杀我马儿?

有个妇人急急地闯进来,嘶了声回:为何杀我丈夫?

小童道:我给过他机会。甚至给他十两银子来买回我的马儿,他却只嘴硬了不肯,反要吃我马肉。

那妇人吼道:那马儿抵得人命吗?

小童哂道:在你眼里,自是你丈夫命贵。在我眼里,你丈夫这种却是十条命也不顶我的马儿。

有个捕快问他:你只因他偷了你马便要杀人?这是什么理由?

小童道:他偷我在先,抵赖在先,欲伤我也在先,我杀人在后。我杀了人她便来杀我马,又是何理由?

捕快道:真是强盗逻辑。

小童笑了来:我杀你人,你自来杀我,却杀了我的马儿,又说我强盗逻辑!好,强盗论刀,今天谁有本事谁便说了算!

一闪身,却不攻向捕快,只将长刀杀向那埋伏的两人。

下一刻便将两人的或手或脚地斩了下来。

六个捕快不由大惊,不敢近身了来。

小童道:冤有头债有主,各位职责在身,我本无伤虎意,只恐虎伤我。须得罪了。

展开身法,又只几下,将六人拍倒,却不曾重伤了他们。

小童再将那妇人一把拖了来马头前,一脚踢倒。

小童道:我本不杀妇人,你竟如此恶毒,却逼我杀你!明知我会来寻马,也知我杀了人,竟还敢如此作死,今日就以你的头来祭了我的马儿。马身在何处?

那妇人挣扎起了身来,竟是疯了般笑:早被我切成肉块,垫在我丈夫棺木下面,我丈夫早说得要杀了他来吃。

小童又一脚将她踢倒,这回她却起不得身来。

那妇人又嘶声大呼:你这贼人不得好死!你想杀我,官府又怎可放了你,我舍了全部家财也要抓了你来千刀万剐。

小童早恼了这妇人的恶毒,见她还如此嘴硬,心中杀心顿起,喝道:官府是否能抓得我来,你也看到了,我若要杀你,却是谁人也保你不得。

将她抓了头发提起,便拿刀慢慢来割她头,直疼得她伸了舌头瞪了眼,却发不出声来。

却哪有一人来救?

小童将她头扔在了马头前,对了那两人道:我今不杀你二人,是因要你等将我马儿尸身起出,合了马头,重新放了棺木埋了。若不按我所说,教你再看我手段。便是官府人来夜夜守了你等,也逃不得,我便在不远处候了你们。我这次不重伤了捕快,便是要他等回去报了,我寻仇自是不惧官府。不从我令,再惹得我怒了,对你两人必要灭门,休再后悔!

说罢便昂首而出。

小童次日去寻马市,这小城哪有好马?反正也近了潭州府地,只得雇了马车行向府城去。

小童直接去了马肆,却不敢看向黑马,只怕触物生情。买了匹暗红色马,虽不起眼,却了无杂色,只四只马蹄黑色。

小童当晚在灵室里睡了,给马儿饮了灵水。第二日骑了马便向来路去奔,浑无了来逛的心情,也忘了要买些好吃的去讨好了妻子。

回路经过那小城,本要再去查看下,却无论如何还是提不起心情,只经过城外便径行去了。

小童思量这两起事来,心中只恼此行不顺,甚是多事,却不问了因果。

世间种种,不离因果。那农人与那店主,行事若此,有因必有果,只是世事繁复,因果难分。

正如忙得俗务,闲得道法。忙是俗务应有,得了官或利的俗务果来,闲是道法所在,却得了精神上的升华或超脱。

世人只迷信了因果报应,却不信了其中规律,如是做了,便得如是果。

所谓种瓜得瓜,结善缘得善果,为恶行得恶报,种了豆子长得瓜来才是了无因果,失了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