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灵云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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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行得几日,便到得灵云山脚下。

这灵云山都是晓得,那灵云观也是出名,都知在山上半腰,且道这灵云观很是有名,很多外地人慕名而来,或是祈福,或是求了灵药来。

小童收了黑马去密室,换了紧身行头,步行上得山去。

道路很是整洁宽阔,两旁树木高大,鸟语花香,泉水淙淙,很有仙府气派。

此山当真是个修行的好所在。

小童这么想着,一路看着风景,就到了道观门前来。

看那道观,建的却并不气派,从外看院墙并不十分高大宽阔,也不知里面如何。

小童随了香客进得观来。

小童到各个上了香的屋子来看,各个屋里都供了不同的神仙,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三清真人,弥勒殿,观音菩萨,怒目金刚,竟是有十几处,从外面看真是小瞧了。

便这十几处应不下十几道士,一处至少不得一人来管。只一会功夫,小童见的道士也不止十几人。那女子说只十几人显是撒了谎来。

这观里甚少香火,见的香客也只怕比道士多点。小童想这观里断不应只这点香客,只不知是否是作恶太多之故。

想那观里的金刚,也手持了刀剑,小童不由暗怒起来:便是菩萨手里也是持了刀剑,这世道当真是变坏了,还是须得用武力来维护了正义?

小童只在观中行走,不断有道士近了他身旁,小童只作不知,吟了那佛家的的楞严经来:

善哉阿难!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这道家佛家,本为一体,小童此言,道士应听得明白。

小童只边吟边走,不多时便有道士来请他去客室。

上得茶来,小童也便饮了,那道士与他攀谈起来。

问得小童是客商,来自外地,便问:香士可要在此住了净室?

小童道:正有此意。

那道士道:香士且随我来。

小童随了他行,却是几转进得一独居房间,小童莫名有种阴森的感觉:此屋定是出了人命的。

也不出声,等他出招,那人却径行离开了。

午间用了斋饭,小童只在房间坐了,拿了桌上道经来看。

闭了眼小休了会,却未见有人来。

下午小童去了道观各处去看,能觉得有人暗盯了自己,却仍是吟了楞严经,只四下寻找道士住处,一一详记于心。

晚间上了膳来,小童小心取食,也未见异常。

餐后小童仍是在观里走了,再去寻找道士住处,约略猜出了观中重要人物住处。甚至去窗口探了,看自己是否猜得准确。虽知有人在暗中看了自己,只作不知。

到得夜色完全黑了,小童进了房间,又拿经书来看,心中揣测定是要趁他睡时放迷香了。

却直到近了子时,有个三十多岁的道士才无声息地进了房间,端了茶果问道:香士还未睡?且请吃些茶果。

小童起了身来谢。

待端了茶,小童只一嗅,便觉察了不对。

他数次中毒,这么多年早对各种毒作了研究,多是闻了便知这毒的路数。

想对他用毒,只不知他已是识毒大家。

何况他这次有备而来,岂是能用毒对付得的?

小童闻得这毒只是要麻醉了自己,便饮了茶,低头趴了桌上。趁那人去熄灯火时,宽袖正好掩了脸面,他从袖中掏出备得的灵室中的果汁饮了,只假作晕去。

只一会儿功夫便又有两人过来,一人上来绑了小童的双手合在身前,一人将小童背了走出。

小童悄悄试了绳子,并不甚紧,完全可挣去合了印记,放得心来。

那人步履颠跛,小童便知入了地下。

入鼻味道一片血腥,感觉放自己上了木床,不一会便有人用冷水当头浇了来。

小童缓缓睁了眼来。

又起身坐起,慢慢扭头来看。

正有四人精赤了上身,狠狠看向自己,只背自己来的那人着了道装。

小童立时想起从前,想起父亲遇难时,眼便红了。

再转头看去,这房间甚大,满是各种刑具,一生所仅见。那雷家堡杀人是手法残酷,这里却是地上堆满各色刑具,普通人只怕便是看得几眼,已是吓得不能走动了。

看那墙上挂满了刑具,空中也满是钩子铁链等物,染满血迹。

更有一人满身是血,却被钩子穿了双肩,挂在半空,垂下头来,不知死活。

小童只慢声问道:这是何处?

一人应了声道:地狱入口。

小童又瞅那满地满墙刑具,变了脸色道:你们要怎地?

那人道:要你交了钱财来。

小童抬手去摸身上,却举了手道:若只要钱,便解了我绳索,我交与你便是。

那人竟真过来解了他绳索:看你还紧身打扮,爷倒想看看你能有何本事。

竟如此自信?

这药力。

应是药力未过,他才看自己如此打扮也敢放心。

为何明明自己四处去查看,自己还年壮,又着了紧身打扮,他们还敢如此不放在心上,便绑自己也不甚紧?

问题便在这药上,他们是极放心的。小童也嗅得这药力厉害,只可惜他们大意了,未料得遇了克星。

小童随身带了两支果汁,他只饮一支,本还担心他搜了身,哪料得不搜身还放了他来?

他只装作拼了力,才缓缓下得床来,自袖中掏了半晌,才拿出两锭银子来。

那人满目凶光:就这么多了?

小童道:还有许多,只是我一人上山,都放在了旅店。

那人道:放在哪个旅店,你写了字来,让人去取。

小童道:须得我本人去取。

那人狂笑了来:果是都一个德行,不上了刑脑袋都是聪明,一上了刑去都变得又笨又傻了。

小童便道:若是不信我就写信去取,只怕你们取不来。

其余人也笑了起来。

那人也大笑着持刀走了过来:言语竟都一样,便是真的,也晚了,先让你受些刑罚,也好不再自作了聪明。

小童原是想既已被绑了,须得去灵室取了刀来,毕竟敌人不明,不能托大,不曾想先给松了绑,后竟是送得刀来?

那人近了身,随便伸了左手来拿小童,小童只一伸手,便夺了他刀去。

那人一怔,下一瞬,只觉头似飞起,竟看到了还未倒下了身子来。

其余几人立时持刀奔来,便是那背了自己来的道士,也去拿了刑具来使,要斩杀了小童。

小童此时持刀在手,这几人岂能放在眼里?他此时的身手要杀这几人还不容易?

不消半刻便杀得干净。

杀完却心道:草率了,没留个活口。

去放了挂着的那人下来,试他呼吸却均匀。

看来并无生命危险,应是未受得内伤,只是受得刑罚太久痛晕了。

小童脑中一闪,不能让这人醒来认了自己模样,忙去了密室,急忙去变个魁梧大汉来,又持了玄隐刀出来,将那不趁手的刀扔了。

这回是真正放下心来,还是手握宝刀心不慌。

反正那些道士住处也查得七七八八了,先去宰了他们,事情等官府来查,也无须非得留了全部活口,只尽可能杀了才好,不留后患。

小童这是给自己未留活口找了理由来。

不管那受伤之人,正待要走出这地下去寻那些道士,却听有人下来,边推门边道:都睡着了这是,怎么没了动静?

有两人进来,前面那人,明显是有身份的,挺肚仰首,着了道冠,后面那人只低头跟了来。

两人刚到门口,便止了脚步。

只向屋内看一眼,便知事情不对。待看清自己人死在地上,有个陌生壮汉正提了刀望了自己,便要返身逃出,小童却哪给他机会?

且两人手里都无武器,小童人也不用出屋只拿刀一拍,便听得扑扑声响,两人都倒了下去。

小童用手拖了进来,看空中尽是血迹斑斑的尖利吊钩,将两人用钩子直接挂入肩上吊了,两人都惨叫了来。

小童直接拿了个铁签刺入那年轻的嘴去串了,这回再如何疼痛,他也出声不得。却用刀对了那年纪大的有四五十岁的人,凶恶地道:这观里还有多少你这般道士?

那人只吓得作声不得,小童那般残酷地对待小道士,便是要这效果。

小童横了眼:你是要尝遍这灵云山的刑罚才肯说了?

便拿了铁签作势要向他嘴里刺了。

那人颤了声道:大人饶命,这观里有道士三十五人……

却苦了脸喊道:大人且放贫道下来,但凡有问,贫道定当说了实话。若是不说随你用刑。可若说了还这般折磨贫道,如何能说?

小童骂道:你还自称什么贫道,你到底抢了多少银钱尚不说,又怎称得上道士?

那人便喊:快放我下来,我这年纪身子受不得折磨,否则即便死了也不答你话,你这般对我还不如死了。

小童想想也是,放了他下来,又问:可有外出了去的?

那人似给痛傻,缓了半晌,捂了痛处才回道:只有五人未归,其余人都在。

小童问:那五人去向了哪里?

那人又想了半晌才答了:在外地去讨了香火,不知何时归得。

小童又问:五人是何模样,叫什么名字?

那人又想半天才断断续续答道:都三十左右年纪,叫作行真,行直,行衍,行平,行火。

小童笑了来:真起得好名字。

忽冷了脸道:可有女子?

那人一愣,却想了半晌缓缓道:有,便是那行火,常与行真结了伴,却少来观里,只是在外住了。这五人出去也有些时日了,观里并无他五人消息。

小童放了心来,这五人应便是杀向自己山庄的了。早猜得那两人并非夫妇,看来那女子便是行火了。

这道士并未说了实话,他定是知道五人去了山庄的。

小童又问他道:这观里说了算的道长是谁?

那人道:道长是唤作道千的,他做了观主。

小童正待要问他的姓名,忽听得外面有声响,只是极轻。

小童一惊,闪身去了门后。

声音随着大了起来,那人也听见了。

那人脸上忽有了变化,似是喜色。

门忽被踹开,数人一拥而入,后面还不知跟了多少人来。

小童并未趁乱进攻,猛地向后跃开,闪身贴了墙来。并不是怕他,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来了这许多人。

有人立时奔去那人身边扶了他到门口去。

那人笑道:你可知为何我肯与你说了实话?只因我本是三人来,一人还跟在了后面,只是你未等他进来就动了手。

又回头问道:可禀告了观主过来?

有人回答:回主持,观主应是很快就到。

这人竟是主持!看来平常事务多是他来管的。

小童也不言语,只立了默数来人,竟是来了十二人。

若那主持说的实话,共是三十五人,自己杀了去自己山庄的五人,又在这里杀了五人,剩得二十五人,再除去这先来的两人,止二十三人,这十二人,应是精锐尽出。

这十二人只聚了门口,并不动手。各人均未见过此魁梧大汉,不知此人怎突然到此,都在猜测。

小童也只静等,这些人不动,应在等那观主。

小童想的却是不能让那观主逃了,他也等。

果不多时,门口众人向里涌了,将他逼向另面墙壁。

便有两人从门口进来。

只看其中那人打扮,着了道冠玄装,手里持了拂尘,小童就知这人便是观主了。

这人一站定,见了小童甚是一惊,这个魁梧大汉,并未见过,四下去寻却不见了白日里的香客,只道这人是来救小童所扮的那香客,便问:你是何人?

小童笑了来:凭你也有资格问我?!

那人见小童如此回答,不再作声,只手一扬,小童便见火光一闪,有硫磺味传来。

这是那雷家堡的手法!

小童立时冲入人群,挥刀大杀了来。

他宝刀在手,这帮人哪比得雷家堡高手,还不虎入羊群。

只两三个起落,他已冲出人群,到了那观主身边。

那观主刚扬了手,却看见那手飞了起来。

人只一呆,便慢慢倒了过去。

小童回得身来,还有何担心?

只是切菜般杀去。

不一会儿便杀得只剩了三人缩在了墙角。

那主持早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小童又来问他:剩下的十一人在哪里?

主持这回是完全吓呆,全身乱抖,哪还答得话来?

小童走向三人那里:谁去喊了人来?

三人哪敢答话?

小童一刀结果了一个,一个早已吓得乱抖,另一个却举刀护了自己。

小童一刀又劈了那举刀的,对那抖了的道:其余人在何处,带我去。

那人却还在抖动,小童不再理他,去将那主持双肩挂了钩上,又将观主也穿了挂到钩子上去。

小童去牵了那直抖的人起来:若是因你不说了实话逃得一人,这些刑罚都让你尝遍了。

那人双腿更是抖的厉害,小童骂道:似你这般,也要做强盗去杀人,真是丢了你强盗的颜面。

将人强行拖出。

这人出了地下,才走得路来,小童对了他道:若你引我去,这十一人都未逃得,我便饶你。

这人闻得才行得稳了些。

此时天色将明,诸物依稀可辨。

这人领了小童,到得一房间,竟是住了六人,小童一愣,却是不太相信都是坏人:这些都是帮凶还是只是道士?

这人道:观主只收留了贼寇,这些人都是有命案的。只杀了人才得入伙。只是这六人身手不行,做了杂役,并不接了香客,只负责去埋了死人。

小童问:你杀了几人?

这人忙答:只我未杀人,被强逼了来。

小童笑道:你一看就是个好人,我只信你。

两人说话间,六人中早有人醒来,只是起了身却不敢下床,不知发生何事。

小童也不再去等,上前几刀,径是都杀了。

回了头对这人道:去寻那五人。

这人又领了小童去寻。

五人虽不在一处,却是相邻了的,虽有人闻声起来看,也不知发生何事,被小童直接杀了。

不能留得祸根。

这些人一旦逃得出去,得了教训,便寻不了自己,只怕都要更阴险地害了人去。

小童再问他:这观里可还有未害人的?

这人忙回:只我一人,观里哪容得不害人的。我这胆量,哪能害人。

小童笑了:这倒不相矛盾。

为求活命,这人也是拼了,他这话不是自相了矛盾?

这等人物小童也不想杀他,将他捆了树上道:天明便会有人来问你,你只领了人去地下便可,或可立得功来,救了自己性命。

这人忙点了头来,只盼小童这魔王早离了自己。

小童回到地下,见那原被吊着的伤者有了声息,便去查看,果是醒来,只身体多处受伤极弱,仍躺在了地上。

这屋里有水,也有些吃食,想是那些人的夜宵或吃剩的,小童取来与他吃了,那人才有些力气站了起来,看了四周,便低声来谢恩人。

小童不与他多言。只走向那观主,见他醒了,问道:你与雷家堡是何关系?

他眼里一片惘然:什么雷家堡?

小童见他神色,放得心来。就猜想他虽使了雷家的霹雳,但那雷家堡本是皇族,便是落魄,也绝不会做了此等事来。

他应只是会了那雷家堡的相似手法。

便又问道:金银藏在何处?

他却只闭了眼不语,这是要宁死不说了。

小童却再将一个钩子挂到他断臂处,他便又晕了过去。

小童复来问主持:放在了何处?

他早吓呆了忙道:都在观主屋的密室里。

再问:说说雷家堡。

他急道:这个从未听说。他们所做之事与我等无关。

小童见他这般便确定了与那雷家堡并无关系。

小童本想搬了金银,却想那是些证物,还是由官府收了好,自己也不缺那黄白之物,便对那伤者说道:你可听清了他们所言,且随我出去,等官府来处置。

便将他带了出来。

这时天色已明,也有香客上得山来。

小童猜想定有别的香客也宿了,便对这人说道:贼人已杀光无忧,你自去喊人报官,我去矣。

几个纵身远去,入了密室,再放了宝刀,从生门里牵了马出来,骑马下山。

只留那人在将明未明的晨光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