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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夫妇二人换了服装,离开牟平县西行时,那金国已被打得四散,虽未完全灭国,却多是被蒙古占了。
小童这才闻得蒙古正在攻金。
小童对那金人满是仇恨,便也来趁火打劫,出了山东路,但是到得金国还占得的城池,便停了下来,变化他官员模样,进了官府重地,取了他官府金银,让他内乱了来,也间接帮了蒙古人。
直到那密室金银实在装不下,才与妻子沿了海岸南下。
到了扬州地界,小童自是认得,这是到了南宋的领地了。
小童不想在此停留,却是一路南行,便是到了临安都城,也不多停留,仍向南去。
向南虽是越来越暖和,可明明是宋地,这语言却是越来越不懂了,尽是些方言。
两人便还是南行,到得一港口来,海船云集,城里满是火红色的花朵,十分美丽。此处人来人往,着装不同,一看就有不少外地人在此行商,竟是见了那波斯着装,西人着装,日本着装,还有不少的外国人,也有了听懂的语言来。
此地便是泉州。
气候温暖湿润,甚是宜人。
小童见此处外国人很多,商业繁荣,两人在此处也不显眼,便想停留下来。
小童夫妇原是四处漂泊,哪得安生?
心中只道若能隐了行迹,莫如在此地安顿下来。
小童夫妇常是在城中逛了,要寻个落脚。
这日小童在城区近郊处看得一处大宅院正在出售,四周并不繁华,颇多空地,心中一动,便和妻子商议。
娜其格也喜此处气候温暖,食物多样,正想在此处久住,与小童的想法不谋而合。
小童正愁密室中金银多的堆满各处,便是那望门也几乎进出不得,只稍议价作得个样子便出手买了。
想起以前娜其格的遭遇,问题就出在了住处。
为得安全,见此处依了山坡,决意建了山庄来。
使了银钱去通了官府人员,又买了空地,领了手续,雇了工匠,大肆兴建了工程来。
先是建了高墙,却并未建楼,只建个三层高塔用作岗哨,拆了他原先许多建筑,建了高大的石屋来。修整了庭院通道,按了八卦建得假山,栽了树木,弄得甚是复杂。
还特意为那马儿修建了宽大的马舍来。
又另雇了人手,来挖地下,建得许多地下密室,再雇了人手隔了房间,弄得繁杂往复,不易进出。
又找了人来整束,终是成了形来。
小童虽有那秘室,却不能与夫人总在那秘室睡了。
两人纵不为了夫妻性事,也要过了常人生活,总得有卧室来歇。小童得了上次教训,为了安全,将卧室设得甚为复杂,修建的密室里设了卧室,竟是亲自去设计并搬了寝具。
再买了许多玉石瓷器摆了。
小童觉得如此设置,只不有了仇人,便是进了盗贼,断不会来偷害了两人性命,偷走这些东西就是。
若要明抢,却并不怕他。
又雇得许多人手,管家护院下人十多人来,再让管家置办了许多桌椅床具。
待要入住,小童想起住处须得得有个名字,不能象那官员府地,起了什么张府王府,想了半天,也无个主意。
忽想起那祖居仙山,便定了名字,叫作昆嵛山庄。
一切妥当,才与夫人入住了来。
待娜其格进得昆嵛山庄,若没人来带,只怕迷了路。
又入了房来,只他俩的卧室便四五处,有的须绕了下人房间进去,只把娜其格转晕了来,直埋怨小童:弄得如此复杂,不让人进来了是不是?
小童只笑了回她:断不可再发生丢了夫人的事。
娜其格这回晓得是为了自己,心中温暖,便来依偎。
娜其格发觉这下人有十多人,却是言语不通,来问小童,小童却笑道:你闲来无事,与这些人学了语言,却不能让他们交流,知了我们秘密。那管家只管了外面,这内室不准了他进入,须得你亲自来管了。
娜其格知了小童的心思,既是佩服,又是开心。
每日有专人去买了各色食材,又有专人做得美味,娜其格这日子可过得比前时开心多了。
小童为防人耳目,更去城中旺地买了多个商铺,布匹瓷器粮店都有,雇人在店里看管了,自己也时时常去。
小童这要定居,也知了套路,与那官府之人时有交往,保得不被人滋扰了。
小童有了商铺,便要做了生意来。这泉州港口众多,哪止三五处,小童多与此处外国人交易,竟是越做越熟练了买卖,感觉甚乐其中。
小童竟当起生意人来。
娜其格在家也当起了女主人,又合了她兴趣,天天去与这山庄中人学了各种语言,回头也教起了小童。
这日两人立在院中看了风景,天已是凉了下来,花已凋落,叶子也见枯黄。
娜其格对小童道:此时的风景,不如春天那般饱满。
小童见不少枝头挂满果子,便笑道:莫道春景好,秋天也宜人。虽无百花斗艳,果实却累累。
娜其格也笑:你这倒象是作诗了。
小童便要她作了诗词,她却要小童先作了来。
小童沉吟会便道:人生倥偬
来去如风
未得十五
却是月明
江河欲南
山势西东
她和了来:夫唱妇随,鸡犬相吠。先有花蕊,后有槟榔。进得山庄,才是敞亮。
小童也不去评她,思考半晌,再作了词来:
日升月起昼夜替,风从西来,水向东去,风水未易江山改,谁解此间真谛。
花开叶落春秋变,人换衣裳,树又嫩绿,万物自是归又始,天理循环交替。
她寻思半晌,却道:那天理循环交替六字,你只用十种语言来说,我便作个词来说给你听。
小童目瞪口呆。
罢了,罢了,且莫与女人斗嘴,只输了阵去。
小童见她多日不去灵室,只顾来吃美食,又见丰满,便对她道:你这肚子是越来越大了。
娜其格道:我怀了娃了。
小童一惊:可是当真,可曾请了大夫来看?
娜其格撇了嘴来:你不是说我肚子大了么?定是有娃在里面,要不怎会肚子大。
小童只叹了气来:你这真真假假的。你久不去灵室,便不能淬炼了身体,失了灵力,你吃的那些东西非但不长了身体,只使你变老,你现在显得比我都老些了。
娜其格闻得,忙寻了镜子来照,仔细端详了来,又喊了小童去身旁来比。
照完果是见自己模样象是过了三十岁,小童却是不到三十,真心急了来:快带我去灵室,今天不出来了。
她这容颜显老,原是在那监狱呆了四年,久无灵力去炼,慢慢定了容颜。她本就心大,何曾去细找了原由来。
二人在这昆嵛山庄又过起了安乐生活。
小童想这容颜让人生疑,便隔几年便换了官家护卫下人来,早间的下人护卫都换了新人来。
这日小童骑了马去往商铺,却在半路上见一对年轻男女,正在表演飞刀,小童立了马细观。
那女子拿块木板,张开双臂用手反立在身后,那男子连甩飞刀,那刀竟是紧贴了女子脖子双臂双腿,不伤她分毫。
过会男人那般站了,女子竟也这般表演了飞刀来!
男子又表演了甩鞭来,呼呼直响,竟将女子手中果子一鞭击碎,也未碰得女子半分。
两人又持了刀剑,对打起来,小童见他两人身法变换,招式多样,只闻刀剑相撞,火花隐然,却是都不伤对方。
小童与众人一起叫起好来。
下得马来,小童递了一锭银子过去,那两人相视一眼,低头称谢。
小童道:可肯随了我来?有事情与你商议。
两人也不多语,只稍作思考,便收拾了物什,装了轮子车,随了小童来行。
到得商铺,小童带两人进了里屋,直接道:我在此处做得生意,也建了山庄。我见二位身手了得,可肯到我庄里做了护卫?二位可开了价来。
两人相视一眼,男子道:我夫妻两人须得月银十两才可侍了大人。
小童笑道:便依了你,将你那不须再用的物什弃了,有趁手的兵器可买了来,先随我到庄上去吧。
略作吩咐,再带了二人回庄。
小童心想有此二人在妻子身边,自己以后可放心地去做了生意,或可远行妻子也不缠了来。
小童将二人介绍给了娜其格,她觉得有人随了身边也好,倒是不反对。
小童见这两人武艺高超,那八个护卫也让两人领了,也好教他们些武艺,随时作了护卫安排。
小童也常与妻子去看了两人教护卫武艺,自己也有些心得,只叹天下之大,招式多变。
庄中有这两人护卫更放心了来。
这日小童与娜其格在大厅坐了,吃了厨房送来的点心,喝了茶与她闲聊了来。
忽见那请来的护卫夫妻二人进了大厅,对小童夫妇二人拱手行了礼来。
小童诧异了道:有何事要报?
那男子道:想向主人借些银钱。
小童一边喝了茶一边问:想借多少?
男子道:一万两。
小童放了茶杯道:发生何事得这许多银两?
男子道:也无何事,只想借大人些银钱来使。
这话一出,便是娜其格也知来者不善了。
小童纳闷这二人纵是会些武艺,可这庄子里有八名护卫,他这般明目张胆来要,不给分明就是要抢了,可这许多银钱不会都是银票,便给了他如何带出,不怕了那些护卫?
便问道:你这般索钱,便是我给了你,你二人又如何带得出?我的护卫难不成由你二人出入了不管,你已全部收买了他们还是把他们怎地?
大笑声中,那女子也随男子笑了起来。
男子道:都收买却是不能。
走出门边喊了:带了人来。
八个护卫走了进来,小童是认得的。有四人已是受伤被绑,一人受伤尤重:脸部浮肿,身上多处血流不止,应是中了飞刀,只伤口不深。另四人却押了他们而入。
八人之外另有三人,却是不认得。
紧身打扮,眼色狠厉,应是与这两人一伙。怕是早约好了来作帮手,进来便在门旁立了,显是防了有人逃走。
小童也不起身,只叹道:看来是早作了安排,只我不知。却不知几位如此好计划,却是何处大神?
男子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可曾听得灵云山?
小童道:没听说过。
男子哂道:料你也未听说。我灵云山道观怎会让你这等凡人知晓。
小童又叹口气:这是要杀人越货了。
男子敛了笑道:我等只取钱财,并不杀人。
小童又叹:便是道观名字都说了,又怎会让我等活着?只怕这八个护卫,也都活不得了。
男子眼中凶光毕现:你这商人果是头脑不凡。既知如此,便老实从了我,给你个痛快,不叫你尝了我灵云观刑罚。
那多处受伤流血的男子,边用身子去碰身边护卫边道:还不快放了我,主人说了灵云观贼人必也杀了你们,快与他斗,若能一起救了主人,或许还有命在。
他身旁之人闻了谈话也在迟疑,便不挡他用绳子蹭了刀,甚或伸了刀去。
门旁三人中一人立时出了手,一剑便将那伸刀的护卫当胸穿了,却将那受伤护卫一脚踢倒:且先不杀你,这般作死,待会有了空闲,定叫你遍尝了我道观刑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再理他,转身仍回了门口站了。
那人倒地了不起,却还是叫了来:还不反抗,真等他来杀你们,快逃去喊人来救了主人!
这回先时那夫妻中的男子向他走了去:看来你是等不得细尝我灵云观刑罚了,先割了你的舌头来。
小童突然暴起,那男子只觉似有人影一闪,有人从背后抓了自己胳膊来。
他一扭头,看清这人竟是小童,便发力要转了身来对付,却是扭动不得。
登时心头大骇:怎么可能?!
惊吓中变了声喊道:快来帮我!
立在门口的三人,立时持刀冲了过来。
小童也不迟疑,两手一松只向上一移,便扭断了他脖子。
那女子见小童竟扭断了男人脖子,一声狮吼,从怀中掏出飞刀,射向小童。
小童早防备了她来,一闪身躲过,接了她飞刀,一刀甩入那冲来的一人头中去,那人立时仰面跌倒。
那女子见小童竟是如此了得,只一呆,便冲向娜其格,吼道:我定让你受尽灵云观刑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伸了双手来擒娜其格。
娜其格却是连身子也未起,便直攥了她双手。
这女子又是一呆,发力来挣,却哪里挣得,娜其格还不起身,只把双手攥得更紧。
小童回头见得娜其格攥了她双手,便放了心来。那剩下的两人却已是近了身,挥刀来砍。
小童一脚踢去,将一人撂倒,与另一人缠斗起来。
那被踢之人正倒在了剩下的三个护卫身旁。
那三个护卫眼见形势有变,一人头脑反应甚快,立即反水,拿刀来砍被小童踢倒之人,另两人见得,也跟着来砍。
这被踢倒之人虽在小童手里走不过一招,但岂是这三人对付得了的,何况刀还在他手里。
这人心狠手辣的惯了,这三人只一般护卫,便是去砍也半是迟疑,并不直冲了要害。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只一会功夫三人便被他杀了。
见小童被同伙用刀劈的后退,那被绑着的立在屋中的三人,他竟也不放过,直接砍翻在地。
这才来帮同伙。
小童拿眼来瞅妻子,却见还是那姿势,只那女子跪倒在地,倒似两人一个在跪,一个攥了她双手,要扶了一般。
小童与这人缠斗多时,一是这人身手非常,再是这人见小童一脚踢倒同伙,早防了他手脚,只一个劲地挥动刀来防守,让他近身不得。小童想躲他易想杀他难,手里本无兵器,又担心妻子,分了神去看她,一时真奈何他不得。
他同伙来,却帮了倒忙。
那人一近身,小童就不必费心再去防他杀向妻子,只与他缠斗,转动身形,躲了他来。
两人再挥动刀来杀,小童只在两人间身形闪动,他二人挥刀反要躲了同伙。
待小童闪出身去捡了刀来,两人哪还有半点活路?
小童关心妻子,哪有心思再与二人斗刀?
只几刀下来二人便中刀倒下,便不中要害,受了小童的大力刀伤,流血也流死了。
小童见妻子还是那般姿势,纳闷地问她:可好?
娜其格回道:休要管我,去看看还有活人不?
小童正要细看,却听一人叫道:主人……
声音甚是轻微。
小童见得是那先前受伤之人,忙去解了他身上绳索,问道:受了内伤吗,怎声音这般无力?
那人恢复了声音道:没有,只是……没料到主人竟是如此了得。
却原来是惊的。
小童扶了他起来问:还能行动吗?
那人忙挺了胸来:只是受些小伤,包扎下便成。
小童令他:快去先包扎了来,再回来见我。
那人听命便下去了。
小童见他离开,直接跳到妻子身旁。
见妻子还是紧攥了女子双手,只奇怪了问:这就不累?
娜其格只看定那女子:正与她较力呢,想挣脱了去,就不信她还能比我力大?
小童笑了起来:都被你踢倒还不肯服输?
娜其格却道:她的手段是飞刀,我能让她腾了手来?腿不被我踢折也是痛的站不起了,还想使了飞刀来?
小童笑她:你俩且继续较力,我再查看下还有没有只受了伤的。只怕得报了官府。
小童查得确再没了活人,再回头却见两人仍是那姿势,便睁大眼来看娜其格:还要较了下去吗?
娜其格又踢了女人腿上两脚,却突然手上发了力,竟是将那女人的手腕折了,直疼的那女人几昏了过去。
又仔细搜了她身,从她怀中掏了刀来道:如此才能放心。你送她去灵室。
小童一呆,不知何意。见妻子眼神凶厉地瞅来,忙送进去了,却又只身出来:这是为何?
娜其格又瞅他:送我进去。
小童自是依了,担心那受伤之人回来,也不等那女子醒,便回了大厅来。
小童刚得坐下来想要如何处理此事,那护卫果是回了。
小童惊问:这么快就包扎好了?上了金创药?
那人道:只怕还有歹人来,须得回来看护了主人,只略包扎下。
小童笑了起来:你自己都顾不得自己还来护我。
那人脸就红了起来。
小童觉这人甚是可用,便来问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有何人?
平时家中只娜其格来管,这家中用人他几乎不问。
那人低了头道:小人叫庞虎,今年刚二十,家中并无亲人,父母都去世了。
小童道:我见你甚为忠心,你这人虽无父母教导,心性却是不错。
庞虎仰了头来:小人是有父母教导的。父亲只去世不多年,在时常教导了小人一句话:靠了人家的衣食来生活,就要为人家的事至死不辞,方为立身之本。小人是牢记了父亲教导,才得这般。
小童起了身拱手道:失敬失敬,却原来是老先生的教导,还请原谅在下失言。
庞虑却羞涩了来:哪敢埋怨主人,只是一时情急了。
小童见这人言语得当,不由沉吟起来。
过了会儿道:今日之事,须得报了官府,却不得全说了实情。
庞虎愣会道:主人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主人有那惊人身手。小的知道怎么去做。
去拿了刀,在几人身上仔细砍了数刀,又砍断了被绑之人的绳索,挪动了尸体才对了小童道:主人看如此可好,我只说我等几人见他要杀了主人,便挣脱了绳子,那四人也来救主人,却在打斗中和歹人互杀了。
这人看来甚是聪明。
小童便再与他详对了细节,防止了纰漏,才对他道:你且去找下人来报了官,我再细嘱几句。
庞虎道:我才出去原要找了人来,却发现下人都被杀了。
小童红了双眼,竟是要灭门!
只得对他道:你且骑了我的马去报官,我要追那女人,
我妻子已去寻她,若官府来人我等未回,你就说去追那女人了。莫要说她等是灵云观人,只说不知是何处歹人就好。
庞虎只当主人要追那女人,只应了声便去报官。
小童赶快回了灵室,却见娜其格正扬着刀要划了那女子的脸来。
小童道:你在此处伤她,她并无痛觉,有何益处?
娜其格大睁了眼道:我说怎么用刀划,她竟连眼都不眨。原不想划她脸,实在见怎么割她都不曾变了脸色,也不回我话,我才要毁她容貌,她见我要毁她容貌才答了我的话来。原来在此处并无痛觉,我还真当她狠辣如此呢,且把她带出去再整。
小童道:已问完话了?
娜其格回道:都问完了,没什么再要问的了。
小童道:哪又何必如此?
娜其格恨道:你不听她说要我受尽了那什么灵云观的刑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正要问了她有什么刑罚。
小童笑道:无非说说而已。
娜其格又怒瞪了双眼:我若是落到她手里,她还只是说说而已?
小童立时闭紧了嘴来,女人可是真的惹不得。
况她说的又极是在理。
小童先送了娜其格出来,再拉女子出来。
娜其格早拿了小刀在手,一出来便朝女子原先伤口再划上一刀。
那女子立时尖叫起来。
娜其格道:果是如此,我还只道你狠辣坚忍呢。看你已回了我话的份上,我只慢慢杀你一俩小时,可就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再下一刀去切了肉来,那女子更大叫起来,声音刺耳。小童便道:这等做法并无意义,这叫声只怕被别人听得。
娜其格边割边道:要不去了这屋子里的地下密室?那里可听不到。
小童只心中暗叹罢了罢了。
再切得几刀,那女子颜容灰败,声色凄厉。
小童绝未料得妻子竟是如此狠辣的角儿,看得也是惊心,便又道:我已派人报了官去,实是怕官府来人,耽误不得。我对人说你追她去了,若见人在了这里却是不好回答,一问她便露了实情。你实在不必如此凶恶。
娜其格想了会骂道:烦人,弄她去灵室吧。
再与两人进了灵室,那女子睁大了双眼,这回没晕,这一来回却隐约猜了这密室非常之处,只惊得说不出话来。
娜其格将她拖起,问小童:将她先绑在了这里?
小童杀人只为目的,并不愿去折磨敌人。他将那女子拉过:莫要再去折磨她,我来处理了她便是。
那女子一听,大叫起来:仙人放我一命,若知你有如此神仙本领,如何敢来?以后决不敢再惊扰了仙人。
小童道:便是因你知了,所以放不得你。
将那死门一开,便扔了进去,只听得几声惨叫便弱了声息渐是不闻。
娜其格问:这就处理完了?
小童道:世上不再有此人。
娜其格瞪他半晌,想起他说此屋只与他有关,与别人无用,心想或真是另一个世界,也不再管他。
两人出了密室静候官府人来,小童问道:这些人真来自灵云观?
娜其格回:哪还有假,只这灵云观并不在泉州,在那吉州的灵云山上。山上有贼人十多人,身手却是一般,几个高手都被我们杀了。观里有个密室,专是作刑罚用的,想是杀了不少人,却说并未得了多少财产。这次只来了这五人,这女子真名叫如意,丈夫叫孙忠。
小童听这名字与平时他叫的不一样,更是不信,怕是只那吉州山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这些人在那吉州,倒是正好,若在这泉州,倒是麻烦。
两人静候了官府,官府人却是久等才到。
小童见来的捕头,竟是自己认得的李捕头,不由大喜,却见只有三人来,就问:竟得李捕头出马,甚令人惊喜,可何以只来三人?
那李捕头道:正有个聚众闹事的大案,人都派了出去。闻得你高掌柜的这出了不少人命,我便亲来,只是听说贼人已死,所以我三人先来查看。回头我自多安排了人手过来。
小童忙道:我并非此意,此间事情,想必庞虎已与大人说了。我便是怕回头再来人手。
取了装了十锭银子的盒子来递给他:我这里出了这许多人命,若是被传的别人知道了,必都来探看,只怕无论如何也住不得了。便是要卖了此庄,也无人肯出了价钱来。只望大人务必给小的保密了。
那李捕头查看了现场,这许多人死在这里,确是个麻烦,小童说的也确实在理,但却担心另有隐情。
却不接银子,道:须得等我查清此案。
小童道:大人尽管查案,小的绝不是此意。
三人细看了现场,验了伤情,又去别处看了死了人之处,都画了草图来。
又来问小童:我听得有个女人逃了?
娜其格插了话来:那女人有些功夫,本是捉住了我,见我丈夫他们占了先手,便趁乱逃了。
便来问她:可曾伤了你?
娜其格笑言:我这体形也是有些力气的,见她要来伤我,便死命拽她双手,她只踢开了我便逃了,未得伤我。
李捕头点了头来,想那女子如被捉了双手,即便手里有刀,也无法伤他。只怕她当时心急,一心逃了。
又问:她逃向何处?
娜其格道:只出了屋子,便消失了不见,我当时只顾去找她,回头才想起后怕了来。
三人又取了庞虎笔录,验了他伤情,道:养好伤须得再去府衙里走一趟。
李捕头又去看那几人尸体,想了许久道:事情倒是合理,内贼联络了外人入室来抢,只这人似乎是脖子被扭断,却是被谁杀了?
小童道:当时慌乱,却不知是哪个扭的。
庞虎道:这人当时受了伤,我死去的兄弟也受了伤,只拼命扭断了他脖子,也被杀死了。
李捕头道:可是补了刀?
庞虎一惊,回道:他是主谋,他妻子又逃了,我担心他不死,要去报案时,便又补了他一刀。
他点了头道:有逃犯未得,虽是不能结了案,但应可不让外人知道。
小童忙递上银子道:大人须得给了面子,若真走了消息,我这处是万万住不得了,只怕还有歹人来杀,便是那些商铺,也要卖了去,何得安身?
李捕头道:你就不怕那女子再喊人来?
小童道:便是怕这个,这一走消息,便都猜那女子定要再来杀我。就是没人来杀我,便是无端死个商铺伙计旁人也道是报仇来了,我又如何做得生意?
李捕头听后颇有道理,象小童这等爽快商人,如何肯让他走了,总要留下得利才是长久之计。
便接了银子道:这个你且放心,我必不让人晓得。便是上头有人问起,我只说要秘密捉了逃犯,只可暗加察探。
小童又取出装了十只金锭的盒子与他,李铺头见这许多,自是不接,道:这要干什么?
小童道:这些要大人去周旋,万望封了消息,若是不够,大人只管来说。若走了消息,如何做得生意,商铺山庄都得卖掉,这些金银算什么,只怕还得十倍损失。
李捕头听的有理,便接过了道:你且放心,上头我定给好好上呈了,不会散了消息。
小童道:这些尸体,如何处置?
李捕头道:我回头叫人来搬了。
小童道:万勿让别人插手,只怕传了出去。
小童另取出一盒银子:这些交与你手下两兄弟分了,只二人动手最好,让两位受累。我夫妻二人也打个下手,万不可动用别人。
李捕头忙道:哪敢劳动你二人大驾,让他两人去找辆车来,也不雇车夫,你只用袋子装了尸体便可。
小童忙是称谢:承大人担待。
便有一人去找车马。
待处理了尸体,送了李捕头等人出去,小童回到屋里,一腚坐下。
娜其格道:没想到你是这种玲珑人物,平时哪里见你对我这般周到?
小童叹口气:我最怕与官场之人打交道,实是太累了心。要是以前发生此事我定当逃了去漂泊,可这山庄是聚了我的心血的,实是不舍。再是四处为家,又哪里得了安生?只怕遇得的事情更多。这回实是不得已,我也只能舍了金银,降了身姿,定要保全了这昆嵛山庄来。
娜其格笑道:我还以为你天生玲珑,哪晓得你也怕了与官府打交道。
小童也笑:官府之人更是心累,还是我们这般过得快乐。
两人相视一笑,又相依偎了。
次日起来,小童对了妻子道:那灵云观我须得去一趟,不知他有无后手,先断了后患。官府这边你与庞虎应酬下,不会再难为了你。
娜其格想了会道:也不定与灵云观有关。
小童却道:必是与它有关,那名字多人喊得不会作假。那男女二人虽对外称是夫妻,却只怕是观中同伙,这两人只怕在外抢杀惯了。他二人在我庄中呆得数月,定是早有了计划,也告知了那灵云观,只等那边派了同伙来这才动手。我只怕那道观无了这些人消息,便要来寻我,见我俩已杀尽这些人,只惊了他逃去,成了敌暗我明之势。现在他并不知消息,敌明我暗,所以得先下手为强。我走后你定要分外小心,每天夜里只去密室睡了,我再去找人做些机关。
娜其格道:这机关之事,我自找人来做。你既要先下手,须得早去了。
小童道:我正想了一计……。
娜其格截了他道:你这想了一夜未睡?
小童回道:你倒心大,我哪里敢睡?若他还有帮手,至少要来夜探了,我庄上此时哪有人来守?
娜其格惊道:你是半夜出去巡了?
小童道:怎可不多加小心?我见那庞虎也未曾睡,只又上了金创药,也是四下偷偷去巡了。
娜其格问:可曾见了你来?
小童只笑:我若不让他看见,他便是见不到。
娜其格也笑:你定是让他见了,也好让他安心。
小童道:我这一计,便是让他饮了灵水,提了他的战力,也好让我放心去那道观。
娜其格惊道:怎可让他饮了,让他晓得了秘密?
小童拿手指来弹她:趁他晕时给他饮了,再趁他晕时带出。怎会让他晓得秘密?
娜其格又问:那他能不怀疑?
小童道:你制些果汁,作为密药给他喝了。
娜其格嗔道:倒是为他着想。
小童道:此人甚是忠心,再也难找。让他恢复了伤势,再让他去召了人来,我才放心。
二人商议妥当,叫了庞虎来:你且闭了眼。
那庞虎却是只一闭眼,便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见躺在原地,却不知为何晕了过去。
待要起身,便发觉了不对,这身上竟是不痛了。
低了头来要来查看,娜其格忙去阻止:把这密药喝了。
他自是听命喝了,只觉身上痒痒的舒服。
小童道:我也是得了这密药,才得这身手。这药是一个道人所赐,不知那灵云观是否也有,我要去他那里寻一趟,你对外只说我出去做了生意便是,这里须得你小心看护了。所以我这里灵药虽是不多,也得给你,你这几日尽心去练了身手,必定不同以前。
庞虎跪了道:谢主人大恩。
小童扶了他起来:你此次表现,甚得我夫妻信任。以后夫人只管了屋里,这院子里的所有事情,都由你管。
他又要跪下,小童道:莫再去说,只须做得。
见他回身,小童吩咐道:你先尽快去找了人手,只这两日,但有要来的,便先应了,以后再慢慢挑选。
取了五锭银子与他。
他忙来推辞:银钱须得来了才付。
小童道:我是怕人家不信你。你去换了铜钱,但有报名的,先付他些。
他小声来说:只怕有拿了银钱不来的。
小童道:拿了银钱你只须让他跟了你走,断不止一人。你一并带来庄上,不会为了点银钱跟你跑一趟。等到了庄上看了,你安排了他做事,月钱翻倍,不会再走。你只须别让不顺眼的跟了来便可。
庞虎拿了银钱要走,小童再去叮嘱:定要多招了人来,回头再辞去那些不顺手的。
待他走了,娜其格倒来催小童离开。
小童道:这时人且未来我岂可放心离开?至少得过了今夜,我才确定得他是否还有援手。
娜其格道:你怎知他不是昨天看了衙门来人或夜里来看见你就逃了?
小童又拿指头弹她:若是你,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不知,只见了人便逃了?但进了来,必要查探清楚了才走,怎会不四处来看?便是你的地下密室,他也定要探得。只不过是会小心些而已。
娜其格歪头想会,果然如此。
待得晚间,庞虎带了二十人多人来,倒与小童猜得差不多,他就知庞虎定不舍银钱,却又怕找得太少受自己埋怨。
护卫十五人,也与小童所猜相似。小童只笑了来,就知他会多召护卫。只是那下人好找,这护卫却不好找,他定是使了些手段。
小童让他去安排,看他心思。
果是人手安排的正好。
这等人实是难得。
小童叫了他来道:夜里只安排成两队巡逻,你与一人在护卫处守了。
庞虎急道:那如何安全?我原安排了四队,正可几处都防了。
小童道:我走后便如你那般安排。以后这护卫人手,只可增加,绝不可减少。今夜只分两队,便是防了有人来,故意有了漏洞,便要诱他,我自在屋里守了。
庞虎拍了头道:我知主人心意了。
一夜却是无事。
小童到灵室喊了娜其格出来,对她说道:那道观应是只派了这些人来,并无援手。也或援手未到,须要小心。这院中一切,交由庞虎来管。那些女子,你选个顺眼的来帮你看好了屋里。我走后除了灵室不可与庞虎说,那地下密室也得带他看了,让他帮你找人设了机关来,此人心思缜密,我也可放心。
娜其格大是不满:这是说我不让你放心了?
小童笑道:怎可放心得下?我是让人帮了你,又多了层保护,你是最后把了关的,他不足之处由你补足,不成你去找人再由他把了关来?他在危难时也可安排人和你都进了密室,我只放心不下你。
娜其格这才顺了气。
小童道:今天我可得寻了那灵云观去。
娜其格道:快去快回,你别只不放心了我,你自己也要小心。
小童道:事关你我生死,我怎可不一再小心了来?定当完好回来见了夫人。
娜其格眨眼半天,只能由了小童独去。
小童自骑了马行向那灵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