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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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玉抬脚踏出了东府大门,周宁仪紧随其后。

    金吾卫的人整齐列装在东府门前,蓝羽锋盔,环刃相左,端的一派威正慎严的肃穆之色,就连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阵烽烟与腥锈气息。

    宫人们提着灯盔畏首在其后,盈盈烛光交相映在玄甲上,隐约露出皎皎月色的迹象。

    凌雪夜更重,余宵月似弓。霭霭青空,却静谧如水,只听见来人的脚步逐渐深重,像是要奋力把那一个个雪卧踩成磐石。

    此刻寒意忽裹挟着轻窈的身姿如风般而来。

    “大人……”一个白衣带甲的粉面少年郎提着灯盏大步的迎了过来。他径直走向周宁仪,附耳与周宁仪密言。

    周宁仪则是听的越发眉头紧皱,抬眼疑道:“果真?”

    “相礼今日往垂宫朝觐述职,他亲眼所见,绝不会错漏。”他言辞诚恳,眼神真挚。

    周宁仪凝眉瞥向一旁的若玉,犹疑片刻后迈步朝着若玉走近了几分。

    “这是卫渡,如今在金吾卫领中郎将一职。”

    周宁仪抬手搁在卫渡手中拿着的灯盔上,卫渡顺手将灯盔递了过去,退步朝着若玉恭敬地作了一揖,顺声道:“卫渡见过公子。”

    若玉疑惑的望向周宁仪,有些揣摩不透他此举的意思,却依旧躬身回了卫渡一揖。

    他似乎、好像、应该同这位“卫渡”是素不相识的吧,甚至连带着周宁仪也不过才今日初初见了一面罢了。

    这副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这两人是故友相见呢。

    “胡庄夫人……”周宁仪细捻着卫渡适才的传话,直视着若玉的双眼诚恳道:“是卫渡胞姐。”

    旁的话不必周宁仪细说,若玉已然了然。

    胡庄夫人,乃鄞州卫氏嫡女卫奚,腹有诗书,胸有沟壑。及笄初嫁,去岁为寡,卫门却水。引年过疆后,榷场互、市盈沸,遂成国泰民安。帝恩绵延,赐名胡庄。

    若玉想起国策论上对胡庄夫人的描述,抬眼望着周宁仪直截道:“你想从我这儿,换些什么?”

周宁仪就喜欢若玉这样直截了当的样子,对比宫内的许多人而言,若玉这般还真是稀世罕见。

    “有些疑虑深思不解,犹如噬骨之蚁,亟待公子解惑。”周宁仪看向了若玉手中的酒壶,想起来这酒壶原是中常侍递到张霁的手上的。

    “这酒殿下没喝,是不是?”他垂眼望向那瓢瓷白小斛,有些迟疑的问道。

    “是。”若玉淡淡开口,没什么表情,甚至没什么情绪。

    玄帝与太子虽存隙已久,但是皇太孙初降生,太子殿下便随即毒发身亡。莫说旁的,就是御史台的那些谏官们口诛笔伐的,也要把垂宫钉在中州的耻辱柱上。

    陛下不会如此冒险。

    故此他的心中实则早已有考究,只待若玉一个准确的回答。

    周宁仪闻言长长叹了一声,他抬眼望了望天,觉着飘忽如鹅毛般漫天的雪悉数都落在了他的心间上,像巨石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陛下……”他复吸了一口凉气,缓缓看向若玉,眼神中不□□露出些许莫名的情愫。“对于殿下之死,是不是早有预谋?”

    “是。”他回的干脆,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碎雪迎面落在他的衣襟上,可他也只是专注的看着周宁仪,仿佛真真只是为了解惑罢了。

    太子之死是大事,就算是陛下真有这样的心思和部署,可竟是以抹灭太子殿下的存在为代价,来保住明廷暂时的海晏河清。

    他一时之间竟有些猜不透了。

    “你又是多早时候知道这一切的?”周宁仪敛眸回想,一个地方反复萦绕在脑海中,他一时不安,抬眼了悟道:“明月楼吗?”

    “是。”若玉脱口而出,仿佛早就知道了周宁仪要说什么。

    这一声肯定的回答,像是一根粗壮的刑棍,猛地敲打在他的脊背上,心口一窒,翻涌着的心绪仿佛在这一瞬归于永恒。

    “表面上把你困在明月楼……”周宁仪斟酌着,欲言又止。

    他几不可闻的深叹,抬眼失落的望向若玉。

寒风掀起他的衣摆,悄悄遮掩住了他逐渐握紧的手。“却又让我奉旨把你送到东府,就是为了让你主动承罪。而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是。”大概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周宁仪此刻竟生出一种没来由的坦然,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懑,如藤蔓般正沿着他的心脉缓缓攀扯滋生。

    “为什么?”周宁仪喃喃出声。

    若玉一时无言,呼吸怔滞。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踏进这摊浑水里,为什么明知有预谋还是要进东府,为什么错不在己身却甘愿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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