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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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府的人在戏楼外侯了良久,才等见一个茶洒的小厮从偏门里探出头来。

    小厮面露不屑地朝那戏楼外的人仰鼻“嗤”了一声,不待那二人动作,直接转身把门关紧了些。

    东府的人碰了一鼻子灰。

    彼时戏台上一曲《垓下歌》正唱的是“虞兮虞兮——”,角儿声扬身起之时,台下众人皆是群起呼号,赞言纷纷。

    寒风瑟瑟,一遍又一遍的敲打着戏楼的门扉,楼外俨然一片风雪瓢泼。

    “陛下的令旨已然送至东府了,于卫率竟还有闲心来这戏楼?”

    一身玄色锦袍的周宁仪执着油纸伞,踏着雪迹朝着一身绯色官服的于都安走去。而周宁仪的身后,则整装有素的跟着几十个金吾卫。

    于都安闻声望去,透过雪雾瞧见了来人。他剑眉横蹙,不觉握紧了腰后的佩刀。

    来者不善!

    “周宁仪,你好大的官威,管事竟管到东府头上了!”于都安冷冷的直视周宁仪和他身后的金吾卫,不动声色的试探着周宁仪一行的来意。

    周宁仪勾唇轻嗤一声,他伸手拍了拍襟前飘落的雪渍,毫不在意:“周某人不敢。我虽身居金吾卫副职,到底还是知晓于卫率领的是东府要职,举足轻重。我何德何能居辖东府事下呢,是于卫率太过忮忌了些。”

    话里话外分明张扬的很,他自顾瞥向于都安身后紧闭的门扉,冷嘲道:“看来,是吃了闭门羹了。想来也是,毕竟太子殿下如今已经无用了。”

    “你!”于都安懑指,却只能眼看着周宁仪令金吾卫围了这戏楼。“殿下当初真是看走眼了,竟让你这过河拆桥、落井下石之肖小苟存至今!”

    周宁仪置若罔闻的收起纸伞,缓步走到于都安身边。见他愤懑于此,好心的添了一把火。“哦,是么?那周某人可要好好谢谢太子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他走近了于都安几步,面露挑衅道:“不如这样,我念着太子殿下的好,不妨让太子自戕前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好让我在内廷站的再高些,如何?”

    “周宁仪!”于都安忍无可忍,拔刀直指周宁仪的项上人头。

    周宁仪不动声色,垂眸看向颈前的刀刃。雪幕中,身着暗色玄甲的金吾卫已然将执刀的于都安围了个水泄不通。

    隔着簌簌而下的风雪,玄色衣袂翻飞作响,周宁仪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祈月楼。

此刻弦月低垂,映得楼阁之上站满了蓄势待发的弓弩手。

    “你看那儿。”

    于都安闻声望去,楼阁上一支箭簇破风而来,直直的穿进心窝里,他避之不及。

    “好!唱的好!再作一曲!……”风雪如猛兽般咆哮着扑开戏楼的门扉,楼内听众的叫好声沿着门缝溜出来,似飘飘悠悠的柳絮般垂在天地之间。

    小厮们急急地推着门,一个两个地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挤得身子都成了肉饼样,才勉强将门阖住。安静了不过一瞬,一声猛烈的呼啸,门大开,把人都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高班主闻声喝道:“快快闩上,别扰了贵人清净。”

    有那么一瞬间,若玉觉得,这铺天盖地的风雪像是要把他一块儿淹没。

    他微低着头,出神地看着已然见底的瓷杯下那张薄薄的请帖。

    没来由地想起,这曲《垓下歌》,实非太子喜欢。

    不因旁的。

    只是这西楚霸王一朝赴死于乌江,虞姬也好,霸业也罢,皆要逐水东流。

    是憾事。

    太子此生,见天地便生欢喜心,见日月便得大自在,倒是难得见他抱憾之时。

    高班主恨铁不成钢的小声数落着闩门的小厮,又央人堵着门,才放心的往贵人那处望去。

    今日不过辰时,一身常服的中常侍便客客气气的敲开了他戏楼的大门。彼时他正温香软玉在怀,却不得不撇弃温柔乡,奉旨开门唱戏。

    中常侍口中的贵人姗姗来迟,戴着个浅色的惟帽,周身透着清冷淡漠的气息。虽瞧不清他的模样,可是他甫一入室,先前鱼龙而入之人皆朝他正身作揖。

    高班主觉着,大概是属内廷之人。

不及细思,高班主就挂起他惯样的笑容,越过台下众人走到台前,朝着若玉躬身作了一揖。

    “诸位诸位--”高班主抬手向众人示意,这议论声才渐渐消退。“《垓下》一曲便已是终了。奈何今日里风雪扰人,偏要我这寒舍顾体诸位。”

    若玉抬眼看向他手中的木札子,听见他又说:“若诸位不嫌弃,我明月楼特请《锁麟囊》为诸位敬上,还望诸位休恋逝水,早悟兰因。”

    休恋逝水,早悟兰因。

    他轻念着,这几个字辗转于唇齿之际,忽而悲从中来。

    请帖是东府的人一早递来的,旁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便被人以闲杂人等的名义给轰了出去。

    只落了一句:“太子殿下请公子往东府赴宴。”

    因乌台诗案一发,他与太子足有三月未见。

    便是在宫闱里遇着,也只是合君臣之礼,未敢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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