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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园小区，3栋301，曲家。
作为案发现场的主卧早已拉起了警戒线，穿着警服的警务人员在客厅里小声交流，曲锦衣早已被领头的警官带到一边谈话，闻寒食神色恍惚地坐在客厅沙发上。
一轮问询结束，曲锦衣正准备回房间换衣服去警局接受第二轮审问。
“曲锦衣。”看着转身离开的曲锦衣，闻寒食还是没压制住好奇心，“你难过吗？”
曲锦衣转过身，一双不带丝毫情绪的桃花眼与闻寒食探索欲满满的瑞凤眼对视着，片刻后轻笑一声：“我爸患有XYY综合征，我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不管伤得多重都会选择原谅。一个社会隐患，一个家庭隐患，我这个最重灾区不正常是应该的。”
闻寒食微微愣神，XYY综合征？超雄综合征！
见他没有继续询问的意思，曲锦衣垂了垂眼，转身离开。
曲锦衣住次卧就在主卧对面，越往前血腥味越重，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她还是没忍住转身看向主卧。
主卧的门没关，但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地上的浅灰色地毯被浸湿大片，墙纸上也沾上了点点血污，落地窗紧闭着，白色薄纱上满是血迹，前面的地毯上不知道用什么描出了重叠的人形轮廓。
‘血还挺多的。’曲锦衣脑子里出现不合时宜的感慨，低着头转身进了房间迅速关门，然后靠着门板滑坐下去。
曲磊峰、赵慧恩、曲锦衣，三个人都解脱了。
窗帘被拉开，太阳还未落下，阳光透过落地窗刺向曲锦衣，回过神的她深呼吸一口气从地上翻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书桌发呆。
房间的装修都是她决定的，深褐色的木质桌床，深棕色的床帘，卫生间和更衣室的隔墙做成了书柜，整齐摆放着各类书籍，书桌紧靠着落地窗，上面还有摊开的书籍，紧挨着的便是四层书柜和咖啡色鸟巢吊篮摇摇椅和三层茶几。
昨天赵慧恩女士还坐在摇椅上跟曲锦衣聊天，今天却已阴阳两隔。
她想起了自己昨天的话，突然有些后悔。
——
“可以去警局了吗？”女生刚开始穿的黑白色校服已经被换掉，被松开的高马尾此时散乱地披撒在两肩，后脑勺上还卡了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oversize风的大红色连帽外套敞开露出了里面的红领口米白色内衬，再往下是深红色的长裤。
在场的人视线纷纷聚焦到曲锦衣身上，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错愕，连闻寒食都不例外。
父母双亡，穿这么喜庆？
“你确定要穿这一身去？”领头的警察看着曲锦衣，眉间皱得死紧。
“嗯。”曲锦衣微微点头，抬手指向闻寒食，“他也去，我的不在场证明。”
闻寒食秒变淡定，站起身看向警察：“我跟她一路回来的。”
汇德高中和锦城七中隔了好几条街，距离不算远，但来‘香园’小区绝对不顺路。
警察打量着两人：“你们两不是一个学校的吧？”
曲锦衣接过话茬：“不是，顺手给他解了围。”
警察：“你们认识？”
曲锦衣：“不认识，但他没地方去了。”
警惕心太差了，警察神情严肃：“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随便带男生回家，万一遇见危险了怎么办？”
闻寒食低了低脑袋，曲锦衣出手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盘旋。
“叔叔。”曲锦衣淡定对视，“我三岁就开始练武，现在十八岁，在家能跟我爸对打保护我妈，在外还能护不住自己吗？”
警察：“……”
见两人僵持，闻寒食开口道：“叔叔，我是孤儿院的，她知道。”
“孤儿院？”警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生，认出了他身上的校服，语气有些怀疑，“收养人应该都喜欢收养你这样的才对吧？而且汇德应该是本市学费最贵的学校。”
“叔叔，没有哪条规定说孤儿院长得好看的人一定要被收养。”曲锦衣皱眉，“汇德每年都会招揽本市前五拉升学率。我家的事跟他没关系，不用揪着他不放。”
被怼了的警察僵着脸：“你们跟我们一道去警局，现场已经勘察完了，待会有人来做清洁。”
——
锦城市公安局，询问室。
警察的问询工作仍在进行，作为两位事故人唯一的亲女儿，曲锦衣自然逃不了新一轮审讯。
“姓名？”
“曲锦衣。”
“年龄？”
“十八。”
“与当事人的关系是？”
“赵慧恩是我亲妈，曲磊峰是我亲爸。”
“警官大人！”曲锦衣叫停了这场没有信息含量的问询，“我可以问一下是谁打的报警电话吗？”
负责记录的警察停笔，抬起头看向这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女孩，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负责问询的警察放下了手中的问询稿，看向女孩：“你是在怀疑他杀？”
“我爸超雄基因综合征，我妈从小习武，我并不觉得有人能同时制服他们两个人还不留下作案痕迹。”曲锦衣神色坦然。
迎着女孩探究的目光，问询警察开口：“报警人是赵慧恩女士，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叙述了作案动机和过程。”
曲锦衣桃花眼微微弯起，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嘲讽之意毫不掩饰：“真会挑时候。”
大概是她表现得太过反常，问询警察忍不住微微皱眉：“你们真的有血缘关系吗？”
“警官觉得呢？”曲锦衣指了指自己的脸，神色放松地靠着椅背，“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做个DNA鉴定。”
“早上十一点到十三点半，你在哪？”
“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