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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有时候就是偶然,谁也说不清楚的,就像是被大风吹散的花朵,被水流冲击的落叶,谁也说不准要到哪里去的,以及何时会终止。
龚常健站在一块墓碑前,如此说。
他用手拭擦墓碑上的浮土,又说。
或许人一辈子,无论贫穷或富有,终没有想要做就能做到完美的事,如果有的话,或许会是死,只有想死的时候,才能真正如愿吧。
墓碑已经是干净的了。
龚常健的手已脏了的。
一片树叶飘落脚下,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树叶,放眼望去,四下没有树木,或许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回去的路上,霍天鸿开车,他开得很慢,可以看清两旁花丛中飞舞的蝴蝶,山野里飘过的枯叶,方向盘很稳。
车停了,走进警队大院里,正遇上宣传科的人在拍合照,一排排人站在大厅前的台阶上,人群散去,龚常健让举着相机的人帮他拍一张两人的合照。
龚常健和霍天鸿站在院子的松树下,他将手搭在这个年轻人的肩膀上,年轻人是很拘谨的,双手紧攥着衣角,龚常健的脸上却带着笑。
温暖的阳光打在树上。
阳光穿过树,又打在肩膀上。
然后快门就这样响了。
2
“吹步步高。”
楚解放招呼了一声,往人群中去。葬礼是在旷野里举行的,远处有烟囱,还有农田,以及肉眼可见的荒草。临时搭建的木台不高,只到膝盖,乐队正绕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演奏,他们用力鼓吹着,金色的乐器发出欢快的声响。冷风中,阿英站在人群例,牵着孩子,对迎面走来的楚解放道:“解放叔……”
楚解放止步,看了眼阿英,又看向台上的棺材,顿了顿道:“阿英,常健跟我说过的,他如果走了,一定是喜丧……他这人吧,不喜欢当官,勤勤恳恳了一辈子,他不说假话的,我觉得,这曲子……行,行的。”
阿英哭了,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行,行的。”
一辆黑色的老式桑塔纳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霍天鸿抱着一个箱子从远处走来,他与阿英未曾见过面,但却好像已见过了无数面。他站在阿英面前,端着箱子道:“这是师傅的遗物,我已经整理好了,都在里面。”
阿英双手接过箱子,微微鞠了一躬,而后抚摸着箱子,看着箱子:“我常听父亲说起你,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有天分的,最优秀的警察。”
霍天鸿目光缓缓低下:“我……”
阿英抱着箱子,将头埋上去,转过身后眼泪不住流下。
楚解放走上前去,解开上衣的口子,从里面掏出一封文件:“天鸿,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影响很大,你的心思我也明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这是你的调岗申请,已经批了的,你明天就可以去新单位报道了。”
霍天鸿接过文件来,双手拿着,低头看着,有风吹来,把白色的纸张吹得嘎吱作响,楚解放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道:“记得,常回来看看。”
楚解放走了。
大约有十步。
霍天鸿将他叫住。
“领导。”
“什么事?”
“我接受了。”
“接受什么?”
“派给我的任务。”
楚解放回过头。
霍天鸿抬起头。
“我要主导调查,抓住真凶。”
楚解放点点头,又继续走,路过乐队时,大喊。
“使劲儿,使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