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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的，没死就快点去洗澡，臭死人啦！”
大叔捏着鼻子，带着狗子走开了。
二牛站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浓稠的暗红色液体，无比的腥臭。
“那边有个水塘，你先去洗洗，回来再把这坑填上。我们去前面一点的地方睡。”
大叔打着哈欠说道。
二牛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出了坑，向着大叔指的水塘走去。健步如飞，二牛自从被那细线入体，从未有过如此轻快感受。细线依然在他体内，束缚着他九成以上的力量。现在他只用不到一成的力量就可以一越三四米。
“练武真的辛苦，可是变强的感觉也真的好。”
洗完澡顺着肉香不一会二牛就找到了老大和大叔。
“谢谢你师父，谢谢你老大！”
二牛说着就要跪下。
“你谢你吗呢？谁是你师傅？老子都还没出师呢？而且你他妈不先谢老大？一句谢谢向换老大一滴血？疯了是吧？”
大叔突然暴怒一棍子就刺向二牛要跪下的膝盖。
“嗷！嘶嘶！”
这棍子刺再背上就够痛了，刺在膝盖上瞬间让二牛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你现在别高兴了，你还是弱鸡，非常非常弱鸡。还有啊。永远不要对老大和我说什么谢谢什么对不起。你欠我们的都是有代价，别到时候还债的时候哭就行！”
大叔一如既往的挖苦。
二牛也习惯了，这几个月他也发现了，大叔是个很怪的人。你对他好，他不见的会开心。现在冷漠无情似的等下又和你如胶似漆了。
次日醒来！继续向着记忆里的方向前进，目之所及杂草丛生，记忆中的路大都被掩埋。
二牛心中百感交集，理智告诉他，牛家村已经没了，可是心却在逃避，不愿相信。可是现实不会因人的意愿改变。残破的村庄落在记忆的地方，倒塌的房屋中间那棵树，村口那块刻着“牛家村”的石碑，都告诉二牛这就是他的故乡。
失落，怅然，空空的心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愤怒。“为什么要打仗呢？真的如同大叔说的吃饱了撑着？都不愁吃穿了还要来伤害我们这些可怜人吗？”多种情绪在二牛心中交织，复杂难受，二牛此时很想做点什么发泄一下情绪，
“好死早死早超生！一群废物早该死了做肥料回报大地！”
大叔说着就拉裤子，开始对着牛家村石碑小解！
“啊！”
鄙夷的语言，侮辱的动作。瞬间点燃二牛的心火，身体先于脑子，一拳就对着大叔那张贱嘴打去。
“草，忘恩负义的崽种，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还敢打老子。”
大叔毫不犹豫对着二牛的脸回了一拳。速度不快，二牛能躲开，可是没躲，他感觉挨这一拳会好舒服。
一拳砸在二牛的鼻子上，眼泪鼻血一下全出来了，二牛又痛又爽，心里的难受一下子早到了宣泄口。
“就吃你的用你的，不仅吃你的还要打你的贱脸！”
“啊啊啊！老子这么帅，你敢说我贱？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苏丹山上的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你帅你吗呢？傻逼，贱货，自恋狂！我今天要把你屎打出来给老大加餐。”
“叔可忍婶不可忍。干什么都好说，抢我老大的宠爱不行！死来”
…….
两人像对生死仇敌，你一拳我一拳的相互招呼起来。两人扭打着，叫骂着。旁边的大狗兴奋的跳来跳去，期待着谁先被打出它的最爱。
“吁！….哈哈哈！好像是两个傻子和一条狗。”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两个疯子一样的人。两人同时停下了挥向对方的拳头，朝说话的人看去。
是几个马贼，拿着弯刀骑着马，把两人一狗围住。
“草。真是两傻子。浪费老子时间。这油水还不够咱们涮一下牙。把这狗杀了走吧！人就算了，我看着都可怜！”
两人鼻青脸肿，一身破衣服，一条大狗背着些锅碗瓢盆，不是乞丐，但比乞丐还惨。
“你他妈敢对我老大起杀心，老子今天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二牛其实已经发泄差不多了，这一打断彻底清醒了过来，可是看到大叔疯了似的冲向了土匪。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马贼们吃了一惊。
“真是两神经病，没看到我们手上的刀？这么勇的。”
当下拍马提刀围杀上来。不想这两人居然甚是灵活，围着砍了几轮愣是一刀没中。
二牛冷汗直流，一时冲动酿下大祸。刚才几次不是大叔拉开他，他身上不可能不挨几刀。同时心里也暖暖的，大叔刚才明显让着他的，只是帮他发泄情绪。今天就算死在这也不凄凉了。黄泉路上就算大叔用尿给自己洗头，自己也受着。至于老大，不行，谁他妈的都不能动老大。
“啪！”
“兔崽子。发什么呆呢？刚才打我的气势呢？”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的二牛一晃，同时躲过惊险的一刀。
“大叔，对不.”
“对对对，对你妈个头。什么时候了还对对子。昨天交代你的就忘了？”
领头的马贼察觉到不对劲，自己不说武艺高强，赤手空拳对付三两个人不在话下。可是现在…..再一次砍空，他拉马一退，抬手就要招呼小弟们撤。
“咻！咻咻！”
一支支弩箭将几个马贼全射杀了。有一队人马从不远处过来。十来个人，一身统一的黑色劲装，左盾有刀腰配弩。一看就不像是土匪之流。
这群人几个呼吸间便到跟前，三人下马补刀，其他人一声不吭的盯着。
二牛被镇的一动不敢动。他经历过战乱，也亲眼见过不少人死，母亲饿死，村民为了一点食物争抢互殴，受伤熬死。可是眼睁睁看着前一秒还活蹦乱跳耀武扬威的土匪，下一秒就成了一具一动不动的尸体。这对一个少年来说冲击不小。这群人能轻松杀了土匪，自然也可以抬手灭了他二牛。生命何其脆弱。
见土匪们死透了，那群黑衣人将目光看向二牛他们。一只背着锅碗瓢盆的狗和两个鼻青脸肿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战乱之地？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一个成熟干练的女声问道。这群人和领队居然是个女的。女领队三十来岁的样子，面容姣好，一脸严肃，身着黑衣英武不凡。凌厉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两个怪人。
“谢……..”
“你谢毛线啊！”
大叔一脚踹开准备道谢然后说明情况的二牛。整整头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挺着鼻青脸肿的头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说道。
“美丽英武的小姐。我是一个热爱冒险的流浪诗人，从大雪山而来，遇到你之前我不问前路，见到你之后我已经到了终点。”
“大雪山出来的连筑基都没有？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说实话！”
女人说着抬起弩对准大叔的脸。
“别别别，这是我叔，他有神经病的。我们是牛家村的，十年前战乱逃亡，今天回乡看看村子还在不在？没想到村子不在了还遇到群土匪。”
二牛张开手挡在大叔身前，连忙说道。他说的本就是实话，再加上他年龄和紧张的神情，女人明显信了。
“现在这里很危险，今晚就和我们一起在这扎营。明天早上你们向着定西关去。那条路安全，到了定西关就安全了，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临海国会收复失地为你们重建家园的。小王你处理下尸体，等下给他们点吃的。”
看来这女人也是临海国的。
“我们是临海国的朋来商行，这次是护送东家去世宁关。”
见领头确认是友非敌那个叫小王的护卫下马说道。
“世宁关不是毁了吗？那里还有人去？”
二牛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那里现在很混乱。东启和圣林毁了世宁关就退兵了。现在那里成了三不管的地方！”
“嗯。那你们一路小心些。”
“放心，大都是些小土匪，不成气候。倒是你年纪轻轻的家没了，还要照顾一个疯了的叔叔，不容易呀！”
“不用麻烦你了，我来挖坑吧。你们救了我，这种小事就让我来干”
二牛见小王找出铁锹就要挖坑，连忙抢过铁锹来，伦起来开挖。小王拍了拍二牛的肩笑着去帮忙扎营了。
二牛回身看了看大叔，发现他呆呆的站着，不由用手在大叔眼前挥挥。
“没理由啊？美女居然对我的表白毫无反应。”
回过神来的大叔不可置信的说道，随后在老大背上找到个光滑的铁器。照了一下自己的脸，算是发现了问题，找回了自信，见二牛在挖坑，又是火大。
“造孽啊！怎么选了个这么蠢的！”
“兔崽子别挖了，累不死你个蠢蛋。埋这么多人的坑你想挖到半夜？”
“啊！可是人家已经救了我们，处理尸体这种事当然我们自己来！”
“谁用他们救啊！我打不过这几个废物，再说我打不过老大还打不过？你啊。别老对着美女说谢谢知道吗？”
“为什么？”
“你不知道追女人的诀窍吗？”
“不知道！”
“诀窍就是用优点吸引美女的注意啊！用潇洒的态度引起美女的好奇啊！所以别他妈的说谢谢，这样会显得我们废很没用的，美女不会喜欢的，懂？”
“额，懂了一点，以后我保证不对女的说谢谢了！”
“这还差不多。别挖了，我教你怎么处理尸体，真的是，打架泡妞都不会就算了，毕竟你还小没经验，连处理尸体这么简单的事，你不会动动脑筋吗？好好看好好学！”
大叔一把抢过铁锹，拉着二牛走向土匪的尸体。
“处理尸体最重要的就是，先把他们的财物没收，然后把他们衣服割开！”
二牛木纳的看着大叔一个个搜刮尸体的钱财，用刀割开衣服，最后老大三两口下肚尸体处理的干干净净。
“你又发什么呆？觉得老大和我太残忍吗？”
“他们也是人啊！”
“人怎么啦？？”
“我知道，我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件事！”
“哦，你别觉得人是高贵的就行。”
月明星稀，二牛睡在地上，看着夜空，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乱七八糟的事冲淡了乡愁，以前他总觉得自己不论怎么样，都有一个充满家乡记忆的地方，现在没有了。有些伤感，有些不适，但也有一种彻底自由的感觉。以后就真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了！
大叔灌了几口搜出来的酒，对着月亮唱着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来相会。你无情来我无义，没心没肺活着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