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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可以看到巡逻着的巡吏了。
四察之名,源自其分为捕巡护卫四察。四察长统领四位察,每位察之下又分前后左右四位辅察,辅察之下还有若干的司,统领着最底层的吏。捕主刑狱,巡主巡视,护主押运,卫主城防。四察互不干涉,分工明确。
目中已尽是灰黄色的行营,四五帐成营,分三里一隔,插着象征四察的四色旗。
马车稳稳停了来,劫夫人领着宫紫下车。
自己面前这顶最高的帐,向外透着光的,就是劫往非的营帐吧。宫些暗忖,却见帐门外,站着一个瘦瘦接矮的身影。
“宫青?”宫紫缓缓走近。
那小小的身影,猛地回头,手里摞着一串糖葫芦,不是宫青,又能有谁呢?
“姐!”宫青向她扑了过去,眼圈红红的,“娘……娘不在了!”
宫紫将她抱紧,自己险些哭出来。
“没事,阿青乖,以后姐姐保护你。”她又缄口不言了,娘的离去,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重打击呢?
“姐……当我一个人在一间大房间里起来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可是有一个大哥哥一直在安慰我,带我来到这里,还给我买好吃的,他说他是来带我找姐姐的,他是个好人,你看,姐姐!”她挣脱开宫紫的怀抱,亮出手里的糖葫芦。
“姐,甜甜的。”
“呼...我不吃。”宫紫叹道,只是有心中无力之感。重逢,本来应该高兴才对,可却给人从悲怆之凄凉。一想到还要去见自己不得不见的四察长劫往非,疲惫涌上心头。可怜的宫紫,恐怕她自己都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孩子。
如果是几刻钟前,自己看到宫青收下外人的东西,恐怕己经训斥她了吧。
营帐的门被拉开,走出一书生打拐,只见他星目剑眉面若桃花,却脸色苍白如纸,衬一袭白袍,系一根穿身乌缕带节,踏一双皂靴手中纸扇一抖,踱步走来。
“宫紫是吗?劫大人命我请你们进去。”书生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下杜无忧,现充任文书一职。”
这便是宫青口的哥哥吧。宫紫看向低头满嘴塞着糖与红果,头一都不抬一下的宫青。点点头,顺着帐帘了进去。
明晃晃的灯光,映得其内如白昼一般,宫紫下意识闭上了眼。
四下清晰了起来。
一方桌,中间摆着笔墨纸砚,两侧缧着叠叠的文书。一个男人,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抬头。他的背后,挂着一副铠甲,铠甲上悬着一柄赤红的剑。
赤霄!宫紫一惊,这柄剑是历代四察长传承下来的名剑,刃薄如雪,削铁如泥,斩人首级落,滴血不染身。与震虎,狼道,鹤唳同称四大名兵。
宫紫怔怔出神,劫往非更甚于的锐利目光刺得她不由一个寒战。杀戮,疯狂,冷血,宫紫不知从哪里想到这些词。
不过是一瞬,劫往非的眼神柔和了些,似乎在见到她时放松了些,可却多了些复杂之色。
“呵,你是......宫紫?”他的声音不怒面自威。
“嗯,”宫紧定了定神道。
“宫紫……”他顿了顿,“你清楚你们的处境吗?”
“清楚,等我们伤好了,我们就......”
“那便来劫府吧。”
宫紫愣了一愣,不语良久道:“我为什么来劫府?”。她攥紧了拳头。
“哦?竟有人会拒绝劫府......”劫往非终于是提起了些兴趣道,“讲讲。”
“我是外城人,我要回到外城去,和我的妹妹。”
“仅此而已吗?”劫往非有些失望。
“我和你们不一样。”宫紫深呼一口气道,“娘说过,在你们的眼中,京城只有内城,外城人在你们跟中就像杂草一般,你们根本就没有管过我们的死活!”
若有旁人在场,定会为宫紫暗捏一把汗,这可是权势倾天的回察长劫往非,在他的眼里面前的孩子与蝼蚁又有何区别。
“不够,也许是你太小了,只能理解这么多。”劫往非罕见地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什么?”宫紫不解。
“等你知晓了这个世界的全貌,你自然会有答案,这些姑且不谈。”劫往非再度看的宫紫,“你真的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你和你的妹妹吗?”
“我.…能字被她咽了下去,”她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些怪物,终究是犹豫了。
“你应该清楚,若非那天我巡视营界,将你们救下,会发生什么。劫往非起身,解下赤霄,剑芒一晃,“吾以吾剑定九州”七字苍劲有力。
“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人。”劫往非双眼凝视着赤霄。
“你为什么要收留我们?”宫紫冷不丁问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劫往非并没有回答她“我会教你们习武,让你们足以自保,而你则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宫紫下意识道。
“加入京中四察。当然,这些是后话了。”赤霄高悬,劫往非复坐了回去,“四察没有你想像的那样简单四察在乎的,是平衡。”
宫紫似解非解,只是望着那血色利刃出神。
她,动摇了。尽管不知道他以何目的收留她们,但眼下,这恐怕是她们最好的选择了。她的力量太弱了。而且……
“这也是为了你帐外的妹妹好。”
……
“我,同意。”
不知怎地宫紫感觉面前的男人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他提起笔,不再抬头。
“我这个人,不好那些繁文辱节,往后叫我一声师傅便好。”
“去吧,将杜无忧那小子唤进来。”
宫紫出了帐门,进来的,不是杜无忧,是劫夫人。
“颂儿,你进来干什么?”劫往非扫了一眼,停下了手中的笔。
“怎么,还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成的吗?”劫夫人哼哼着,绕到了劫往非身后。
“军中还是不要来往的好,将土们出生入死,有家不能回,我身为一军长,理立做好表率。”
“切,榆木脑袋。”劫人搂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阿紫和阿青,和你有什么关系?老实交待。”
“没有。”劫往非作势要取笔,“你快回去吧,我这边还有......”
“往非,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呢。”劫夫人一笑,勾出两湾浅浅的梨窝,“不过,你既不说,我也便不问了,就当是你的私生女吧。”
“你……”劫往非无奈地摇了摇头,咽下了未说出口的话,“此事过于复杂,牵扯众多,我一时也道不明。”
“那便不要谈了,空给自己寻烦恼。”
“哎,”劫往非长叹一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还知道人疼我?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劫夫人坐在劫往非腿上,“别老想着你的那些巡察捕察什么的了。我问你,我送你的那块护身符,为什么在吕如宾的手里?”
“咳咳,吕捕察指挥有方带头冲锋陷阵,自应得此嘉奖。”
劫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见劫往非神色一凛。
“明日访一趟聚天寨,可好?”
“怎么?”劫夫人严肃道。
谁人不知,四察与聚天寨的关系可谓微妙,明明彼此对立,却又相互统一,双方就是这样找到了一个平衡。如今她作为四察长夫人,造访聚天寨是要打破这种平衡吗?
“红衣教这些天向东门不断调兵,看来决战之期,不远了。”
“战争之下,没有赢家,适当的合作可以避免我们独木难支,他应该更明白。”
“他?或许吧,他的心思我可猜不透。”劫夫人托腮道,“小时候,他就喜欢一个人,不和任何人说话,哪怕是我,也早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这一战,不可避免,苦胜,天下无事,若负……”
“好啦好啦,你安心领兵打仗,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劫夫人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角,“一定要回来。”
“都快三十的人了……”劫往非握着她的手,“我答应便是了。我早己和这座城共存之了。”
“呸呸呸,别说这些了,你还在,我便安心了。”劫夫人在他的脸上吻了吻。
劫夫人没有停顿,快步走出帐门,回头,望了一眼才要继续执笔的劫往非,收敛心神,掀开帐帘。
“师娘。”杜无忧见劫夫人出帐,拱手道。
“无忧,那两只小家伙呢?”
“已经上了车,宫青这孩子,我陪着她在长生堂时总是睡不着,见了她姐姐后,似乎安心了很多,方才车上,睡去了。”
“你这些天侍奉在往非身边也辛苦了,若是累了,我安排人替你。”
“不了,连师傅都没怎么休息,我这个弟子又怎敢怠慢呢?杜无忧道,“倒是师娘,您又忙着照顾她们,还想着给前线将士们送包子。”
“好啦,别说这些了。”劫夫人仰头望天,“我猜,你从这两个孩子的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对吧。”
杜无忧面色微变久久说不出话来,月光映照着的脸上不知是什么神色。
“没事的,她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哪怕物是人非,你们的血脉依旧相连。”劫夫人似在宽慰他。
“可……恨意越久,是会越深重,不是吗?”杜无忧小声轻叹,目送劫夫人。
劫夫人上车,最后扫了一眼,那透着光的尖帐,幽幽闭眼。
铺满银白色的大地上,马蹄轻踏,回荡在这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