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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对方听到这话气的够呛，但在教室里只能低着头压低了声音。
“曹阳？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嫁到陕西去了吗？”楼长庚终于认出来了，眼前正是他高中时候的死党曹阳，大学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面，后来听人说找了个陕西的女朋友当了上门女婿。
“？？？，说什么玩意，你TM的小点声，怕老师听不到？”
楼长庚感觉莫名其妙，坐直了身体环顾四周，透过课桌上堆的高高的课本和试卷，发现自己原来在高中的教室里，这会整个教室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包括讲台上的老师。
“楼长庚！你站起来！”
“这么喜欢说话，那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答不上来，你和曹阳两个人以后语文课都站在门口上！”
曹阳一脸问号，关我什么事啊？
楼长庚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发现说话的是王春雨，楼长庚的高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上学那会，楼长庚其他学科的成绩都非常好，一直是年级前列，唯独语文和英语严重拖后腿，150分的卷子，能考个70分都已经非常不错了，以至于最终只上了一个二本大学，要是这两科成绩能正常一点，他很大概率能上985的。
好在大学毕业后，楼长庚凭借着在计算机方面的突出能力，在互联网行业内也混的小有名气，最终被秘密招入国家级的科研项目组。
“怎么了？发什么呆，刚才不是说话挺大声的吗？”
唉，又是这种梦，关于高考的梦最近这些年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在“我不是考上大学了吗？这些题我早忘光了怎么考？考不上该怎么办？”的胡思乱想中醒来，楼长庚站在那里想着，但又觉得这次的梦好像特别的真，既然这样，那就赶紧把梦做完醒过来吧。
“王老师，能不能再把问题重复一遍？”
“楼长庚！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不知道这次语文你又只考了50分吗？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再这样下去上个三本你都危险！”
“问题我再说一次，你要是答不上来，再加罚你再抄10遍课文。”
“听好了，我的问题是，屈原的《离骚》里‘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这句里，这个‘朕’字怎么理解，为什么屈原不是皇帝却能自称是朕？”
豆大的汗珠顺着楼长庚的脸颊滴了下来，本来上学时候语文就学不明白，现在自己都高考完十几年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MD，都知道是个梦了，我怎么还这么紧张。
突然之间楼长庚感觉脑袋微微发热，好像突然触发了什么指令，一条条信息就像文件被复制到文件夹一样，进入了他的脑子里。
“这个‘朕’，在古代就是‘我’的意思，屈原所在的年代，不论贵贱都可以自称‘朕’，一直到秦始皇时期，才定为皇帝的自称。”
王老师听完楼长庚的回答吃了一惊，这题属于基础题，难度不大，但是以楼长庚的语文水平能答的这么清楚倒是她没想到的。
比王老师更吃惊的是楼长庚自己，怎么在梦里还变得更聪明了？
“答的不错，有进步，以后继续多用点功。”王老师摆了摆手，示意楼长庚坐下，继续讲课。
“行啊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邱晓卉最近给你开小灶辅导功课了？有效果啊。”楼长庚刚坐下，曹阳就一脸坏笑的说道。
宋予晴，这个尘封在在楼长庚记忆里很久的名字被突然唤醒。
当年宋予晴是楼长庚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兼班花，父亲是老师，母亲是主任医师，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好孩子，学习成绩好，听老师家长的话，人还长得漂亮，在学校有不少追求者。
楼长庚也是追求者之一，他的数学成绩好，宋予晴会经常主动让他帮忙辅导自己。
说是互相帮助，其实基本上都是楼长庚在尽心尽力帮她，随叫随到，整个高三至少帮她把数学成绩提高了三四十分。
宋予晴喜欢穿牛仔裤，少女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曲线，每天还都会把齐腰的长发用蝴蝶结发带扎成一个马尾，当时的楼长庚对这一切毫无抵抗力，尤其是那背影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梦里。
终于在高考前，借着单独帮她辅导的机会，向她表白，结果宋予晴以高考前不想谈恋爱为理由拒绝了他。
但高考结束后，楼长庚才从别人口中知道，那会宋予晴其实已经和学校里的一个男生偷偷谈了很久。
这件事对楼长庚打击很大，以至于在当时连发好几条QQ个性签名。
'ㄒ丨n杺婼莈洧栖息の哋汸，菿哪里嘟湜茬蓅烺'。
‘厡唻，看着沵幸福，竾湜①種痛’。
现在回想起来都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讲台上王老师继续讲着课。
“‘朕’这个称呼确实是秦始皇之后才正式用于皇帝自称，那么秦始皇之前，国家君主怎么称呼自己？哪位同学知道吗？”
宋予晴举起了手。
“好，予晴来回答一下。”
“秦朝之前君主都称自己是‘寡人’。”宋予晴一脸自信。
“答的很对，秦朝之前君主自称‘寡人’，意思是孤家寡人，也是他们的一种自嘲。”王老师对着宋予晴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说的都不对。”楼长庚又站了起来。
“哪里不对了？”王老师心想刚夸他几句，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寡人’一般是诸侯王对自己的称呼，夏商周三朝君主都自称‘余一人’，或者‘予一人’，而且‘寡人’也不是孤家寡人的意思，是‘寡德之人’，说自己品德不够高尚，自谦的说辞。”
难得能在梦里装一回X，楼长庚心里很畅快，继续补充。
“古代其实大多时候，这些皇帝的自称都只是用在文书或正式场合，平常叫什么的都有，比如‘吾’‘余’‘我’，明朝时候朱元璋那老小子经常一口一个‘俺’的。”
本来安静的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楼长庚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只是这脑袋里怎么感觉越来越热了。
“胡闹！”王老师气得不轻。
“我教了二十几年书，还从没听过这种说法，你是哪个地摊杂志里看来的？在这误导同学，刚夸你两句就开始胡言乱语，给我上门口站着去！”
去就去呗，反正一会梦就醒了。
楼长庚起身往门口走，经过宋予晴座位旁时，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高中时期各种酸甜苦辣的回忆涌上心头。
还是读书时候好啊，梦醒了就又要回到成年人的世界了，楼长庚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宋予晴本来就因为刚才答题的事情生着气，见他莫名其妙的对自己笑，以为在嘲笑自己，更是气的不行，很隐蔽的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踢得很轻，但楼长庚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摔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