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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乾地位最超然的一个王爷,北王的王府虽然不在乾都,但他在城北依旧有一座远比一般王府气派的府邸。
现在这座被当做临时王府的偌大主殿中,只有五个活人,以及一个死人。
其中北王雍容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丁凌川、裴辽等四人则静静站在其下五丈外左右两侧,那具尸体则被放置在中间一个刻满符文的秘棺中,一旁还放置着未曾合上的棺材盖,棺材下则是一个遍布灵石的两丈方圆阵法基座。
基座上各色灵石闪烁着光华,然后光华能量蔓延至棺材,并点亮其上符文。每隔一段时间,基座上众多灵石中便要黯淡几块,棺材里尸体则相应的红润了几分。
现在,距撤离皇宫已过去了五、六个时辰,大部分靖平卫皆已回到乾都外西山大营,唯有褚校尉的顶头上司向梁中郎将,带着本部五千兵马跟随北王入驻进这临时王府。
高台上的北王正不厌其烦的仔细擦拭着一柄玄黑阔剑。
忽然。
棺材里有了动静,老将两声闷哼在静悄悄的大殿中乍起,丁凌川一下子吓得腿都要软了,一想到“诈尸”这个词,心中便止不住打了个哆嗦,但他转头一看裴辽三人面色如常,便又忽然想起这本就是个光怪陆离的修行世界,好似就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渐渐心安。
不久,已被人敛妆收容的何应蛟睁开了眼睛,他从棺材中缓缓站起身,摇头晃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可待看清高台上的北王后,又似是一惊,赶紧躬身抱拳行礼。
“老将见过北王。”
“不必多礼。”北王至此才停止擦拭阔剑的动作,将目光投射在何应蛟身上。
“老将多谢北王将我复活。”
看来何应蛟这时已完全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岂料北王听后却是收起拭布,横剑膝上轻微摇了摇头。
“非也,本王修为远没达到转阴阳、逆生死的境界,如今不过是借阵法让你回光返照一刻罢了,你想问什么,或想交代什么,皆直言无妨。”
“如此足矣。”
何应蛟点点头,遂将心中疑惑尽吐,“启禀北王,老将不明白今日之事,北王为何不一鼓作气,干脆再进一步登临大宝,毕竟文武百官暗中倒向我们的不在少数,反倒……反倒虎头蛇尾的收兵回营。”
北王淡然一笑,一双深邃的眸子更显得自信神秘,好似已然看透时间长河,“好,既然你想知道,本王这就告诉你。”
“本王已看出,今日大皇兄之所以能挡住金丹巅峰境界的周流云刺杀,乃因他强行以皇室秘法临场突破境界,从金丹后期硬生生越升至灵婴前期境界,但此举不光使其潜力耗尽,寿元亦是巨损,犹如柴薪付之一炬,依本王看,他已活不过三、五百年了。”
“然本王寿近万载,而今岁龄不过千余年,如此,本王又何必操急于一时,况且,大乾尚有园武院那帮皇室宗长、供奉在维护正统。”
说到这里,北王站起身,左手提剑面向右侧,同时余光扫了一眼棺上老将。
“何应蛟,你知道本王这柄配剑为何一身玄黑吗?”
“老将愚昧,还请北王指点。”
老将欠身请教,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丁凌川四人,也不禁好奇的竖起耳朵。
“居上位者心要黑,剑也要黑。心够黑,才能审度真正的利益,剑够黑,才能决断必要的牺牲。”北王向右踱步而行,身形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老将受教。”何应蛟依旧恭敬。
“沧澜州何家当兴百年。”
声音远远传来,何应蛟大喜过望,一张老脸感激涕零,朝着北王方向匍匐在地施行大礼。
“何应蛟拜谢北王,老将死而无憾矣。”
一炷香……两炷香……三注香…………
丁凌川四人见何应蛟老将军始终保持着伏地行礼的姿势,而又迟迟不见北王回殿,于是胆子便大了一些,遂上前查探一番,发现何应蛟老将军面容僵硬发白,便明白他这回是彻底凉凉了。
“你们在此等着,我去上报此事。”四人对视一眼,裴辽交代一句转身便匆匆向大殿正门方向走去。
………………
夏日大雨说来就来,顷刻间便铺天盖地磅礴而下,惹得乾都路上行人纷纷躲避,同时不少人嘴里骂骂咧咧着。
但北城内一座阔气王府的一间宽阔下房内,却是人头涌动热闹非凡,丁凌川、小龙、小虎三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赌桌上来回下注。
结果嘛,自然是有输有赢,其他人也差不多,没有稳赚不陪的主,毕竟是军侯带头组的局开的场,麾下谁敢出千?
现在离逼宫那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临时赌坊同样也开了好几天,将士们在经历一场激烈生死厮杀过后,往往那些高层将领都会变着法给将士们发泄发泄,去去火定定心。
至于丁凌川三人哪来的本钱,那自然是战前犒赏和战后论功行赏得来的,这一次他们所得不可谓不丰厚,不说抵得上正常当兵五十年,但至少二十年是有了。
果然,富贵还得险中求。
星夜时分,输完手中筹码丁凌川三人从赌坊中走了出来,三人勾肩搭背依旧有说有笑,毕竟输出去的与先前所得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小龙小虎,你们说老裴这些天都在忙活什么呢?”丁凌川抬头看了看星星,然后漫不经心问道。
这几天裴辽除了赌坊开业第一天来过一回,其它时间都看不见人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说实话他实在是有些好奇了。
“他啊,说出来你都不信,他这几天都在绣花做鞋呢。”小龙回道。
“此话当真?”丁凌川来回看了看两人,神色愕然。
“明日,不妨跟我们去看看,届时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小虎则一副猥琐卖弄的嘴脸。
三人走在回房路上,忽然一齐哇哈哈怪笑起来。
次日。
天微微亮时分,一位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军汉,从偏门出了北王王府后,认准了一个方向便大步流星走去,路上还时不时在身上左拍拍,右打打。
不久,又有三个同样装扮的人从王府走了出来,远远地尾随着前面军汉。
乾都很大,在此落户的人家便有三千万户,只一个北城便东西横跨足足数百里,所以丁凌川三人远远跟着裴辽百绕千回,一路行了近一个时辰,后者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老裴到底要去哪里?还要走多久?”
“我看看四周,嗯,还有三条街便到了。”
………………
桂花巷是因巷道里面种满了桂花树而远近闻名,现在虽远没到桂花绽放的季节,但路上行人在路过桂花巷口的时候,都闻到了一股浓郁扑鼻的桂花香味,甚至不少人会因此驻足,眼睛去寻找着香味来源。
那是一家临街临巷搭起来的简陋竹棚,里面有一个丰腴妇人正在忙前忙后,在空悬骄阳下,时有额上汗水从姣好的面庞一路滑落至下巴,每每此时,妇人总是抬起白皙手腕轻轻蹭去,裹不住的胸前饱满会因此微微摇晃,配合着臀部略显夸张的曲线,整个人绽放出麦穗成熟的野性气息,让原本不过中上之姿的妇人,多了些别样韵味。
“老板娘,你家今日卖的桂花糕不够香甜啊。”街口靠边围着矮桌而坐的五六人中,其中有一人高声喊道。
“不够香甜?”
妇人带着疑惑在围裙上抹了抹手,拿起一块新鲜出炉的桂花糕,然后轻轻咬下一角尝了尝,然后更加疑惑了。
“一直都是这个味道啊。”
“依我看呐,这里面定是少放了一样东西。”又有一人接茬笑着喊到。
“什么东西?”妇人放下活计看着那人问道。
那人则不怀好意打量了一番妇人,然后才猥琐笑着道:“少放了奶水,哈哈哈…………”
此话一出,其余人也跟着哄堂大笑,妇人则涨红着脸满面娇羞。
“啊!”
忽然,那人抱着脑袋恶狠狠地转头,同时骂道:“哪个混蛋打我?”
“是你爷爷我,要喝奶水,回家找你娘喝去。”说着话,裴辽将佩刀往桌上一杵,震得桌上碗里豆浆晃动,洒了这五六个人一身。
那人见状起身刚要抡起拳头,却被身边一齐起身的同伴拦住,其中有一人阴狠问道:“兄弟,哪座衙门当差的?说不定我们还认识你们的头呢。”
“好说,西山大营靖平卫。”
这话一出,这五六人明显变了脸色,连狠话都不敢说便灰溜溜跑了。
裴辽也不在意,自顾在另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经皇宫一战,靖平卫在外的名头已直逼皇缉司,连骁龙卫都逊了一筹。
“老板娘,一碗豆浆,十块桂花糕。”
“你来了。”老板娘很快便端着吃食,向裴辽走去,眼中笑意连连。
“老板娘,也给我们一人上一碗豆浆,和十块桂花糕。”
说话间,三个人面带笑意地从转角处走了出来,径直走向唯一剩下的空闲桌子,裴辽则“蹭”的一下起身,连撞了桌角都不顾,急忙跑到三人身边坐下,并小声问道:“不是,你们怎么过来了。”
“裴掌柜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你能来,怎的我们哥三就不能来了?”丁凌川拾起筷子敲了敲桌子朗声说道,小龙小虎则努力憋着笑。
“能来能来。”
“别玩了,算老哥求你们三了。”
“好说,老裴这顿你请。”小龙眼一亮立马顺杆上爬。
“应该的,应该的…………”裴辽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
很快,妇人自己一边在那边忙活着,一边从棚子后内宅里屋喊出三个八九岁孩童,并让他们帮忙将这三份吃食给丁凌川三人端送去。
“这是?”丁凌川疑惑地问向裴辽。
“这是她的弟弟妹妹。”裴辽向三人解释道。
小龙小虎两人还没怎样,丁凌川则竖起了大拇指,无声地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