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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六层,一抹淡妆,穿着一件白色小西装的荣贝琳从办公室出来,拿着电话轻笑。
“小胖妞,相识纪念日搞得跟我过生日似的,这么浪漫干嘛?以后我找不到男朋友,全怪你。”
“哟哟哟,减了多少斤?”
“可以啊你,什么时候回来?让我看看。”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荣贝琳走到门口准备出门时,前台叫了一声。
“贝琳!”
荣贝琳侧目:“怎么了?”
前台女生有些表情纠结道:“刚才有个男生找你,我按你交代的,说你不在,不过这个男生还带了一份资料,好像…是来办事的。”
“男生?”荣贝琳皱了皱眉。
“办事”和“男生”两个字,明显不搭界。
而且,她的职务是研究员,和LP投资人委派的投决会代表,一般有事,也是她主动找别人。
前台却笃定道:“是个男生,很年轻,穿得挺休闲的,有监控,你要不要看看?”
荣贝琳点了点头,走到大理石桌背后。
余梁进来的画面,在电脑上展现。
“刚才送蛋糕的人进来,他就走了,文件也拿走了。”前台女生一五一十叙述着,她也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荣贝琳抱起手,盯着屏幕。
「他怎么找到这儿的?」
昨晚才过去十几个小时,那个男生,他还不至于忘记。
高考611分,正好和她一样,不过她高考那年,川大的理科招生线要高一些。
他成绩不错。
骂人挺好玩的。
…也挺会玩的。
所有的印象拼凑在一起,好像有些割裂,也很有趣。
不过这个男生找到这里,让她有点不舒服。
“谢谢,我知道了。”
……
高新区,肖家河街道。
从热闹的市街进入门院。
楼外部保养得很好很新,几乎都是110平左右的三室一厅户型,家家都是严实的防盗窗,每户都有空调外机。
不过,是步梯楼。
余梁一边吭哧上楼,一边打电话。
“胖子,你抽空去一趟KAB创业社,把资料拿回来,我们不找她了。”
“我不都说了吗?她运气不好,不适合加入我们的创业团队。”
“行了行了,我到家了,晚上回寝再说。”
同样的六楼,比半小时前的六楼难爬很多,但贴着倒福字的深色防盗门,很温馨。
叫门方式也粗暴很多。
余梁深呼一口气,抬手。
“咚咚咚。”
“妈!!开门!”
老妈做饭容易听不到声,老头子忙的时候也常待在乡下搞土建,一周回家两三次。
“轻点,轻点!你钥匙喃?”
话声从里面响起,门应声而开。
顶着一头蓬松玉米烫的文彩凤穿着围裙,有些惊奇地看着余梁。
“剪头发了?可以,精神多了!”
但做了一番心理准备的余梁,看到年轻了一圈的老妈,却深吸了一口气。
我滴妈,这发型也太土了。
简直袭击脑海啊。
零几年,成都阿姨们不知道咋就爱上了烫头发,人人都要寻找一个家附近,嘴最甜的“美发沙龙”,办张卡,存几瓶专用洗发水,护发素,没事就去折磨一下自己的头发。
这就是她们眼里的时尚。
余梁在这些年里,也会拥有一个随机的老妈。
所以你看吧,60后的城市阿姨,头发都薄得一匹。
“啧啧啧啧…妈,这发型啥时候搞的?你趁我老汉儿没回来,赶紧换个发型,要不他肯定出轨。”
余梁一边嫌弃,一边进门换拖鞋。
文彩凤抬手,pia地拍在儿子后背。
“你个死娃儿!我三百多做的头发!你说不好看?”
“真的丑!”
余梁坚持诚实发表意见,主打一个“我妈三天没打我了”,反正老妈打人也不疼。
结果一进门,很尴尬。
老头子余立华就在客厅,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一边摸腰一边道。
“你说哪个出轨?”
有经验的小伙伴都晓得,他这是要抽皮带了。
余梁呵呵呵干笑,立马回头拉援兵。
“妈,我刚才一时间没看清楚,唐突了,这个发型…好看,确实好看,有种以色列南部的美感。”
文彩凤听他说怪话,抬手又是一掌。
“鬼娃儿,洗手,吃饭!余立华,你也去洗手!”
一家之主说话,老头子的手也放下了,起身乖乖去洗漱间。
老妈是个正经成都人,老头子以前不是,天津外嫁过来的。
不过,现在被调教得很纯。
纯种西南大老爷们儿。
其实,老妈还是很漂亮的,五官肯定属于中老年顶流,要不老头子当年也不能一头扎进四川来。
当然,也有外公的扶持。
余立华和余梁在一个池子里洗手,父子俩也没讲话。
在余立华眼里,余梁不过是上周末才回过家的儿子,在余梁眼里,余立华也只是比十五年后精壮了一些的父亲。
这十五年,余梁很幸运,父母相爱,无病无灾,安稳退休。
余立华把香皂用完递给余梁,余梁接过,继续搓手。
老妈有点洁癖,手不洗干净不让吃饭。
诺大的洗手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但只有那块香皂是属于他们的。
余梁想起什么,转头往自己房间走去。
房间不大,却充满了他的青春,
“哦,对了,妈,我暑假买那瓶香水,还在不在?”
“找那个干什么?谈女朋友了?”
老妈忙着端菜没功夫搭理他,老头子却问了起来。
余梁已经在架子上找到了那瓶男士香水,往手脖子喷了一点,闻了闻。
嗯…太浓了,档次很低。
嗨,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喜欢这种调调?
“哦,对了!你外公有东西留给你。”文彩凤的声音逐渐靠近,进了主卧。
没一会,文彩凤手端着一个檀木小盒子,出现在余梁房间门口。
“你外公一直想让你读土木,走之前听说你上了川大经济系,也还是很肯定你,说经济学好了也是尖端人才,还悄悄给你留了这个,你外婆前一阵状态不好,最近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前两天才专门来了一趟,把这个给你送过来。”
余梁看着那个盒子,有些短暂的失神。
他有个建筑设计院当总工程师的外公,曾是他的骄傲。
上小学老师问起父母情况时,他都会提上一句“我外公是工程师”。
然后,引起小伙伴的羡慕。
爹妈平时忙,他的启蒙学业,也是外公亲手培养的。
只是外公那一代人,家国情怀太重,总爱讲几十年前的故事,苏联156项工业援助,大练钢铁,那十年的惋惜,伟人离世,两弹一星,改革开放…
耳朵听起了茧子。
愈来愈大的他,成长在新时代,愈听不进外公讲话。
直到大学入学的军训期间,外公离世,他在葬礼上听到别人的哀悼词,才明白外公一辈子在想什么。
答案就在那个盒子里。
余梁接过盒子,慢慢打开。
里面,是一支派克钢笔。
盒子的内壳上,刻了一排苍劲的小字。
为中华之复起而读书——赠余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