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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的麦田里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匍匐在稻麦田中，手里端着一把机枪。
从昨天早上开始，他们一直趴在这，神经紧绷了一天一夜。
大概又过了几个小时，一辆重型机甲货车径直穿过麦田，压坏了不少麦子，其中一人透过瞄准镜观察着汽车的走向。
耳朵上的无线耳机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后一道粗犷低沉的男声响起。
“刀芒，那车不对劲。”
被叫做刀芒的男人蹙眉，瞄准镜里的车沾染着血迹，货箱的正上方还趴着一具腐烂的尸体，上面还站着一只乌鸦。
刀芒和旁边的队员在后面慢慢跟着，又不敢离太近，害怕打草惊蛇。
就在昨天，他们接到上级指示，来这片麦田围堵一群非法走私末世变异晶核的不法分子，奇怪的是按照情报部的消息这辆车子昨天晚上就应该出现在这里。
男人思索着，心中有些不安，下一秒，机甲车吱呀一声挺住了。
刀芒端着步枪谨慎向前，直逼驾驶室，驾驶室的大门微敞，里面并没有驾驶员。
“快走！”耳机里再次传来男人的嘶吼，下一秒就被一群吼叫声吞没。
旁边的队友与刀芒对视一眼，意识到什么，顾不上检查货箱撒腿就朝着临时根据地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货车传来被重物撞击的沉闷声，后面的货箱被撞得变形扭曲，最后被撕开，一大群奇形怪状的东西如同潮水般涌出嘶吼声响彻整个麦田。
站在稻草人上观望的乌鸦扯着尖锐的嗓子啼叫几声，振翅飞去。
身后的东西速度惊人，刀芒时不时往后看去，那些丧尸如同疯狗般追在自己身后，任凭他怎么拐弯也甩不掉。
正往后面看时，一旁的队友却惊呼出声：“老大，前面有个高个子丧尸！”
他没有停住脚，依旧往前拼命跑，打不了绕个道。
那只丧尸瘦瘦高高的，身上沾着粘稠的溶液，它只有半个脑袋，听到不远处的动静歪了歪头，慢慢转过身，面对着飞奔而来的两人。
下一秒田野里传来一声嘶吼，高个子抱着头，仰天长啸，刀芒连忙捂住耳朵，他感觉自己快聋了。
不一会周围零散的丧尸被尖叫声吸引而来，两人被丧尸军团团团包围。
刀芒与小弟背靠背，端着机枪，向四周拼命扫射，子弹壳散落一地，周围的丧尸面对火力压制丝毫没有畏惧，反倒继续拼命朝前狂奔。
一只四脚着地的爬行兽忽的跃起朝着刀芒扑来，刀芒连忙用枪托抵挡，一枪下去爬行者直接被爆了头，绿色的粘稠液体喷了刀芒一脸。
机枪有些发烫，两人的子弹消耗殆尽，刀芒拿出匕首，喘着粗气叮嘱道：“到时候我冲上去给你当诱饵，你趁机溜出去，咱俩总得活着一个回去。”
说完就要拔出腰间的手榴弹，下一秒身后的人冲了出去，扑到丧尸群内，一层层的丧尸叠压在他身上，拼命撕咬，一道火光乍现，刀芒下意识的扑倒。
摇了摇脑袋抬起头，眼前的丧尸被炸死大半，他有些错愕，看着围过来的丧尸，理智告诉他，跑！
刀芒索性丢掉碍事的机枪，轻装简行，一路狂奔，他好像忘记了疲倦，低吟者在身后四肢着地的狂奔。
男人不敢回头看，只顾拼了命的撒腿跑，眼看着一辆机甲坦克浮现在眼前，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只差一步！突然，顿觉身后一凉，低吟者扑了上来将他扑倒在地。
刀芒翻过身，用匕首卡在怪物尖利的獠牙间，周遭的丧尸再次涌来。
——
江州内。
一名穿着深蓝色军装的老官兵看着大荧屏上最后闪烁的红点，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雷达室的出口。
“首长大人，直升机距离目的地还有五公里。”
一旁的技术人员起身汇报，首长却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男人目送着首长离开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悲哀，所以这一切都早有预谋吗？那些人本来就会死，这是早已计划好的。目的只是为了活捉低吟者。
地下实验室内，褚钦安看着面前的僵局，她不知这枚棋子该下在哪，但好像无论下在哪都会输。
“你输了大局，总归保得下一枚棋子。”旁边的中年男人嘲讽道。
褚钦安挑眉，这句话听起来倒像自嘲。
“怎么今天不去跟首长较劲来这里打压我了？”褚钦安干脆认输的重新收好棋子。
中年男人面色有些阴沉，褚钦安见他心情不好，开玩笑道：“要是让你老婆知道你玩忽职守还来找别的姑娘下棋，你看你跪不跪榴莲。”
男人想到这，立马畏惧了：“大小姐咱能劳烦你不往外说不？”
褚钦安轻笑一声：“一支行动队而已，能让我们的指挥官丧气成这样？”
卢兴江拍案而起，愤怒道：“末世当道，那也是人命！”
褚钦安对他的反应也不恼，只是笑得玩味：“行行行，但你也得知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想要抓低吟者只有冒这个险。”
卢兴江坐下，叹了一口气，是军方那些人太贪，不想消耗物资，只想拿人命来换。
“七年前我们也经常下棋，只是不在这，是在上面，现在倒好，成了老鼠，长眠于地底黑暗哦。”褚钦安打趣道，收了棋盘，转身进厨房切起水果。
——
夜晚，万籁俱寂，银白色的月光撒在麦田上，麦子低垂着脑袋，时不时随风晃动一下。
刀芒安静得躺在血泊中，手臂断了一条，已然没了气息，他看着远处的机甲坦克，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回家了。
低吟者好像通人性般，蜷缩在刀芒身旁，时不时发出瘆人的哭泣声。
银白色和暗沉的红交织在一起，直升机驶来的隆隆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低吟者忽的抬起头，它感觉到了危险，正欲逃跑，一张大网却将它禁锢住。
直升机悬停在上空，一道梯子被放下，上面的人快速顺着梯子来到地面，包围住不断挣扎的怪物。
怪物仰头准备故技重施，下一秒就被一枪爆头，血液喷溅了一地，它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几个人将低吟者带上直升机，剩下两人将刀芒扛进装甲坦克，驾驶着坦克扬长而去。
几滴雨滴砸在低垂的麦苗上，下一秒暴雨冲刷着整片麦田。
——
褚钦安总感觉外面下大雨了，可惜她在地下无法确定，她很怀念地上的日子，那时候一杯热咖啡，一本杂志，一场大雨就是她的一天。
如今她只能没日没夜的研究血清，旁边的卢兴江看着褚钦安忙前忙后的身影，喝着热茶，惬意的很。
“之所以费老大劲抓那个什么低吟者就是为了研究血清救那个高官的儿子？”褚钦安将一管试剂放进冷藏室内，脱下手上的手套，拿起桌上的一杯咖啡细细品味。
卢兴江吹了一口茶，叹气道：“末世当道吗。”
褚钦安撇撇嘴刚才不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现在居然如此随和，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