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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若有剑,十里菜花无首。
好在陈家老大教子有方,玩木剑可以,敢砍菜花,那就七匹狼伺候。
而后在十四岁,本该是少年意气最盛之时,陈守无奈只能去用棍,因为他是真的会往别人脑袋上招呼,所以手中剑丢了,心中剑也折了。
“现在也不算晚。”陈守咧嘴笑道。
点燃煤炭,束好铁块,和连接用的铁棍一同放入锻炉,接下来就是慢慢等待铁块升温。
直至火焰将铁块烧得通红软化,陈守这才将其取出放到铁砧之上。
握紧锻锤,深吸一口气,将锤子重重砸下,铁块瞬间变形,杂质顿时涌出,一部分化作铁屑依附在铁块表面,一部分化作火星飞溅而出。
眼前的铁块被不断敲击,铁与火不断交融,陈守的内心仿佛也正在被锤炼,名为恐慌与焦虑的杂质被不断排出。
烈火淬炼着钢铁,也淬炼着陈守的身和心,飞快成长的肉身上赘肉已经近乎消失,肌肉开始不断浮现。
不同于生死瞬间无暇他顾,陈守此时能在锤炼铁块的间隙中感受到自己残存的赘肉在飞速燃烧,肌肉不断拱合,血管开始越加粗壮,骨骼深处更是传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微小破碎声,仿佛在不断重组。
‘铛铛铛’的锻铁声不断响起,陈守全神贯注之下,铁块不断被敲击变薄,在数次折叠之后因温度开始降低无法再锻打而被陈守放在一旁。
取出炉中另一块烧红的铁块,陈守再次开始锻打。反复响起的打铁声一直持续到四个小时之后,陈守停下手中的铁锤,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身上顿时流出大量汗水,沾湿了衣襟。
望着眼前的数十铁块,陈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或许数日之后,自己就能用它们锻打出一块真正的百炼钢,至于普通的铁能不能突破这个极限,陈守暂时不清楚。
他已经打算好了,今后每天早上就和巨婴幽魂切磋,中午休息吃饭,看看各种锻刀的视频和搏击教学,下午就来荒漠世界打铁,回家吃晚饭后再回来和巨婴幽魂切磋,自己之前给林七语赵珍珏买被褥时其实还给自己买了一个睡袋,训练完了就在这里睡了。
简单收拾一阵,陈守就回到了地球,消失捋起一缕河水洗了洗手,然后直奔书店。
虽说赵珍珏说过不用买什么,但就林七语那样子,估计除了做饭就只想着玩游戏了,还是得给赵珍珏买些解乏的东西。自己确实心疼她的遭遇,一本书也不贵,对两人都说不上什么负担。
就是该买什么书呢?陈守贫瘠的大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书来,又不愿意随便买一本回去,万一上面写的内容会刺到那个女孩呢?
就这样,陈守一到书店就开始慢慢折磨起了书店的售卖员。
而在这个时候,直县一处农村中有人比书店售卖员更为痛苦。
太阳渐渐落入地平线,余晖照映在深山野林之上,林木竞相争夺这每日最后的晚餐,使得其下的空间黑沉到令人不适。
一座小屋悄然融入在这山水画中,唯有一条小道连通山下的村落。
但其中却是别有洞天,水缸之下一条狭小的密道连通着十数米下的一处密室。
张成此时正满脸疑惑地站在密室门前,还没等他出声,密室门后就传来一阵稍显苍老的声音:“阿成,你来了啊。”
张成赶紧回应:“儿子来了,不知道干妈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你不知道?呵呵呵,你都叫手下去抓人了,还不知道?”
听不出声音主人的喜怒,但张成却是心中一慌,连忙解释:“干妈我只是……”
“只是饿了,我明白,毕竟我把魂力分给你,你也需要多吃点人才能好好长大。”
张成眼中泛起一丝委屈,略带哭腔地说道:“不,干妈,那人我本来也是打算抓来和你一起享用的,你信我啊!”
听到这话,密室中的老妇像是有些欣慰,声音中带上了点笑意:“是嘛,阿成,你进来。”
“是,干妈!”或许是觉得自己取得了长辈的信任,张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推开密室的石门,一股腐朽气息混杂着血肉发臭的味道传来,仿佛被石门的声音惊吓到,一根白骨从一旁的尸堆上掉落下来。
数十平方大小的密室原本说不上狭窄,可大半都被这尸堆占据,唯有最里面,一张床铺上坐着一个半头白发的老妇,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只人手,身前是一具被啃食过半的尸体,内脏洒落一地,观其残余,可能是一名女性。
张成脸上挂满喜色,没有为这人间地狱的光景动分毫声色,因为这尸堆上面有几人也被他分食过,他还记得那几个细皮嫩肉的家伙可好吃了,血肉入肚如食仙肴,灵魂入口如往极乐。
他在乎的只有眼前满脸皱纹的老妇,自己的干妈,张翠玉。
床铺上的张翠玉把手中残肢随意甩到身前尸体上,笑着冲张成招了招手:“来,帮我捏捏肩,揉揉脑袋。”
“是!”张成眼中露出一缕依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跨过尸体,半坐到张翠玉身旁,双手缓缓搭对方肩头,就真如儿子孝敬母亲一样捏起了肩来。
露出一副尽享人伦的模样,张翠玉关心似的问了问:“阿成啊,最近干妈给你的魂力你用得如何?”
“已经渐渐熟练了,借着您留在李兴运身上的魂力,就连那一大一小两个美味的气息我都能感知几分。”
“哦,那可还不错,直县离七水那么远也能看见,不错,不错,不错。”
“我这微末伎俩哪能和干妈你比?您老人家只需在这,那李兴运就算觉醒了也是您一念既生,一念既死!”
“你倒是变着法子的夸我,如果不是在他小时候我就在他体内种下魂力又哪有这么容易影响他。”
“这不是您目光长远吗?虽然咱们买卖的都是有几分觉醒可能的人,但这李兴运可是您亲自挑选的!”
张翠玉捂嘴笑了笑,仿佛真的很受用这几句,随后接着说:“这点你可不差我多少,随便叫手下去抓一个人,就是一个觉醒者。”
张成闻言脸色大变:“觉醒者?他怎么可能是觉醒者?他身上分明没有丁点魂力啊!”
“呵呵,也不怪你,毕竟你没看到那小家伙袭杀李兴运的画面,不过到底是你见识少了,那个小家伙身上血气涌动,显然是魂力全部滋养肉身所致,而且还在不断变强,当真是潜力无穷的好苗子。”
说到这,张翠玉舔了舔嘴唇,心想若是吃了那小子,想必自己的肉身衰败定能减缓几分。
“难怪那几个成事不足的家伙没抓到人,还被对方讹了不少!”说到这,张成气愤的表情突然带上了几分害怕与委屈,“干妈,本来那小子我是打算抓来和你一起享用的,真没想到他会是个觉醒者,您老可别怪罪我。”
“无心之失我怎么会怪你?不过……”
“怎么,干儿子可还有什么有失考虑的事吗?”张成脸上完全变成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
张翠玉仍旧笑着,只是笑容慢慢变得诡异起来,接着说道:“你可知道我之前选好的两个拿去‘腌制’的小姑娘被你招惹的那个觉醒者救走的事?”
张成听完立刻跪倒在地上,不顾身旁的尸体内脏,砰砰磕着响头,哭喊道:“干妈明鉴啊!我是真不知道那人有这狗胆敢在您老嘴里夺食,更不知道消息是怎么露出去的啊!”
“哈哈哈哈!”闻言张翠玉大笑起来,笑声如阴魂过境,想要吸人魂魄,食人骨髓。
张成背脊发寒,连忙继续磕头。
终于等到张成把额头磕得一片模糊,额骨完全裸露,甚至沾染了许多泥土之后,张翠玉才让他停了下来:“还好你不知道,还好你不知道,否则干妈我啊,又要少一个干儿子了。”
张成连忙又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干妈开恩,儿子我今后必定更加兢兢业业,为您找来更多美味人儿!”
“好了,你做得已经不错了,看看这里的美味,都是你找来的,干妈不至于翻脸不认人。”张翠玉驼着背,一指房间内的尸堆,柔声细语,像是一个老来得子的母亲教育孩子一样,“去吧,别再招惹可能会引起那些鹰犬注意的人,再过不久暂且停一停手上的活,免得真惹恼了九华,等他们抽出空来我可吃不住。”
“是,儿子知道了。”张成利索着站了起来,低着头退出了密室,关上石门后还低声说了句:“那儿子就先走了。”
张翠玉不再说话,仅仅是挥了挥手掌,示意张成可以走了。
张成便独自退了出去,脸上还挂着惊恐之色,但等到他爬出密道后,脸上的惶恐便瞬间褪去,唯有一抹紫色流光和狂热的愤怒在他眼底不断燃烧。
直到愤怒被彻底隐藏,张成眼中的紫芒才消散无踪,松开紧握的双手,一缕与之前眼间截然不同的阴柔魂力跃然在掌中,轻轻一抹,额头泥土散落血肉重新滋长。
整理了一下衣服妆容,张成重新振作起来,走出小屋。
屋外太阳已经完全落下,黑色的天空唯有西方的尽头尚留有一抹蓝,引得张成侧目望去。
天空依旧如此宽广,让他无比羡慕能自由生存在其中的所有人和生命。
“呼~”
闭眼深呼吸一番,再次睁眼张成却露出一副震惊之色。
在那天空的最后一抹蓝中,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屹立于天上,微风吹过他的衣摆,仿若世间舞台的最中心最为潇洒的诗人一般。
张成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无比清晰地看到他那双充满灵性的双眼,只觉得他是如此自由洒脱。
两人的对视仅有瞬间,天上的那道身影伸出手来,像是怀抱竖琴。
张成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没有不甘,没有愤怒,有的只是解脱与……期待。
天边的诗人轻挥手指,弹响莫须有的竖琴,张成只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像是飞了起来。天旋地转之后,他才看见头颅下已被切割残破的大地、树木、房屋以及自己的躯体。
人真的能飞上天啊——张成最后的念头随着他的生机一同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