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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一只宽大、青筋暴起的手猛然拍上桌沿,发出“嘭!”的一声,眉宇间全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是呀爹爹,”唐婉珠坐在圆石椅子上,暗中观察着唐承德每一瞬的表情变化:“我原是想去看看姐姐,怎知姐姐竟说……”
“说什么!”
她缓缓带上哭腔:“说娘亲是骚狐狸,要让娘亲多出门散散味……”
唐婉珠见势握住唐承德的手腕:“虽说姐姐不是娘亲亲生的,可娘亲也曾说过会把姐姐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姐姐这么说,我可太伤心了……”
没等唐承德说什么,她“噗通”一声跪在唐承德面前,手里紧紧攥着帕子,漂亮的眼睛里装着泪,一眨不眨的看着唐承德。
本就因为常年生病而日日苍白的脸上此刻挂上了委屈之色,叫人看着心疼极了。
“爹爹,孩儿从没求过您什么,这次姐姐竟然如此说娘亲,孩儿只求爹爹能给娘亲讨一个公正。”
徐晓柔就是唐承德最后的底线,唐婉珠这么说无疑就是在导火。
唐承德紧抿着唇,眉头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我唐家竟然能教出这么个没良心的,这些年的教养真是进狗肚子里了!”
他愤恨道,猛然站起身,甩袖疾步走去西苑。
唐婉珠捏住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得意一笑,闻着远处飘来的花香,心情都好多了。
“张莲。”她喊道:“给本小姐披件衣裳,我们出门看戏。”
“是”张莲应声。
......
昨夜的风呼啸一夜,雪已经停下,地上像是铺了层洁白无瑕的厚毛毯,梅花飘落满院,初升的太阳光束直直打在雪面,泛着闪闪金光。
怜儿清早起来先做好唐明月的早饭,发现自家小姐竟还没起床,一般这个时候她已经起来,对着所有看到的人统统都骂一顿后,才开始洗漱吃饭。
今儿不知怎的,迟迟窝在屋里没有动静。
她索性将饭菜放进锅里温着,以免凉了吃了拉肚子。
昨日的雪着实太大,拿着扫把怎么摆动都扫不开,似是里面埋了几斤碎铁般。
正准备去换铁锹,一抬眼,只见一位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快步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怜儿这才看清眼前之人是谁,吓得她赶忙行礼。
“见过老爷。”
唐承德睨一眼垂头鞠腰的怜儿,越过她,径直走向主房的大门。
怜儿意识到不对,连忙跟在唐承德身后跑过去,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裴锦卿刚穿好衣服,就听见隔壁的门被用力拍打,发出一声声闷响,有一种不将门拍碎便不作休的气势。
他悄悄走到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怜儿不敢上前阻止,只能在旁边不停的重复着说:“老爷,小姐还在休息,不太方便出来……”
唐承德眼神犀利的瞪了她一眼,怜儿便禁了声,没再敢说话。
里面的人自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惊起。
“谁啊!”
唐明月冲着门喊。
敲门声戛然而止,男人的怒火在这一瞬如喷射的火山般低吼。
“我是你老子!赶紧给我出来!”
唐明月听见声音静了会儿,像是才发觉出是谁后缓缓道:“哦,那你先等一会儿。”
唐承德咬紧牙关,舌头死死抵住上颚,气到脸红脖子粗。
眼底的厌恶愈加明显,他好像从来没喜欢过这个女儿,仿佛跟柳氏在一起的那些年是他人生中的黑点。
唐明月套上鹅黄色长袍,在暖阳的照射下衬得脸蛋如白瓷陶俑,她拾起一条粉色发带将头发牢牢系在身后。
另有几根俏皮的发丝钻出绑带,搭在脸上。
她过去打开门,冷风呼啸着从耳畔穿过,紧接着就是一声脆响,白净的脸上多出五个手指印,脸被打的侧向一边。
一股腥甜从嘴角淌下。
唐明月刚要抬眼,面前的男人厉言出声:“跪下!”
闻言,她任由血从嘴角流下,看着唐承德的眼里泛起泪花,鲜红的唇瓣动了动。
“为何?”
他双手背在后面,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你昨日如何说你娘的?今日再复述一遍!”
唐明月装作无辜:“孩儿不知,爹爹说的是何意?”
明知故问,唐承德一时怒气更盛:“你莫要装傻充愣!你是如何说的,婉珠都已经告知于我,你还不知错吗!”
唐明月余光瞥见几米外躲在树后的白影,硬生生挤出眼泪:“爹爹怕不是误会了,昨日妹妹过来探望我,我生怕妹妹染了风寒,赶忙叫她回去,今日到您耳里怎就变了味呢?”
一颗硕大的眼泪滴在唐承德手背上:“我知您从小便厌恶我,即使如此,我对您从未有过半分怨言,爹,这件事并非孩儿之过,望您查明真相,还孩儿一个清白!”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唐婉珠撒谎,联合着徐晓柔一起冤枉她。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模样看着相当委屈
唐承德上下打量一番,竟想起死了十几年的柳氏,眼神更是嫌弃至极:“巧言令色,跟你娘一样!”
唐明月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头顶上的声音着了下去:“最好给我老实点!”
说完没有丝毫歉意走了,连作为父亲最基本的关心都懒得给予。
裴锦卿在门后听了个大概,等人走了,他才好整以暇的推开门出去。
他乌黑如墨的头发披散在肩侧,白色狐裘大衣随意搭在身上:“小姐早……”
他话没说完,只见唐明月从袖中摸出一把精致匕首,放在裴锦卿眼前,道:“唐府偌大,这个你拿着,必要时拿来防身。”
裴锦卿仔细端详着匕首,雀白的外壳上缀着数颗晶莹剔透的碎钻做工十分精细,一看就知道,这是特地为唐明月量身打造的一把刀。
裴锦卿不知该说些什么,神色复杂的看着匕首。
他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若是他在唐府惹了事,哪怕是用这匕首杀了人,她唐明月都会替他担着。
可问题是,她真会这么好心?
几经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多谢小姐好意,可我一介乞儿之身,怕是拿不起这东西。”裴锦卿拱手婉拒。
唐明月强硬将匕首一把塞进裴锦卿手里:“当然不是白送给你,记得保护好我。”
唐府偌大,能为唐明月所用的却寥寥无几。
裴锦卿紧紧握着匕首,凸出的细纹硌得他生疼。他沉思许久,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的讥讽一闪而逝,在心里冷嗤。
原来是怕死啊……
“好”他淡淡出声,声音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生硬。
唐明月低头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言不发。
树后头的白影有些愤懑,不甘的撑伞原路返回。
唐婉珠手中攥着的帕子早已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