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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名字,16岁。”
“16?”
无论怎么看,这少女都不像是12岁以上的模样,从各个角度来说。
“那你...家里人呢?”
“家里人在很早以前都死了。”
“抱歉。”
“...嗯?!我!...对不起!”
吴明世的歉意反倒让少女有些慌张,但她终归没受过任何教育,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那家饭店工作的?”
“七年前...应该是吧。”
难以想象,一个九岁的孩童是如何在那样的环境下支撑到今天的。
“那个主厨、就是那个尹睿,平时也是像...那样对你吗?”
少女知道他指的是她被救下的那个晚上,她咬着嘴唇点点头:
“嗯...但那天不一样...”
“不一样?”
“嗯,那天怪我...”
她的态度反而让吴明世有些犯难,该不会这小姑娘被折腾七年整出斯德哥尔摩了?
“我自己工作不小心,切菜的时候把手指头切掉混到菜里了...”
“...是因为累吗?”
“嗯,怪我从小身体不太好,其他帮工工作都不犯错,就只有我...”
“这不怪你,你数没数过,在昨天之前你多久没休息过了?”
“六天...还是十一天?我...我记不清楚...”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流出眼泪,干瘪瘦弱的身躯随着抽泣声摇晃,双手毫无章法地在脸上抹来抹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脑子不好记不住...对不起...”
“没关系,”吴明世拉过来被子,披在少女的身上,然后隔着柔软蓬松的一层将她搂入怀中。
“没关系。”
少女的外貌并不出众,皮肤与形体都在长达七年的煎熬中衰败。但他并不在意,他只想给这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一点温暖。
“对不起...对不起...”
疲倦再次袭来,少女的抽泣转换成均匀深长的呼吸。在经历过一整天的医学交流会后,就是吴明世也知道,呼吸的节奏反应了一个人的健康状态。
他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放回到床上躺平稳。就在他要松手时,少女的手却像是要留住他,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但很快,她的手又像触电一般收了回去,呼吸变得短促而慌乱。
“***。”
低声咒骂一句,吴明世快步走进厕所,一脚踢醒了正在打盹的主厨。
“大爷!大...啊!”
主厨刚睁眼就看见了他,还在开口求饶,就被他一脚蹬碎了半嘴牙。
“现在该我们聊两句了。”
面色发黑的吴明世用手指在嘴前一竖,主厨心领神会,强忍着不发出怪叫。
“她是从哪弄来的?”
“那个、那个小姑奶奶?是厨师长几年前在黑市买的。”
“买来就这样?”
“买来就这样!买来就这样!”
“***你还骄傲上了!”
刺骨悄无声息地扎进主厨后腰,在他的控制下,只有痛苦,没有伤害。
“平常你们上班工时怎么安排的?”
“那几个小工轮流上班,每天能休息四个小时。”
“你每天休息多长时间?”
“我是轮班的,一次干三天,然后歇两天。”
“我看那些小工身上都带伤,平常没少打骂吧?”
“大爷!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
主厨蠕动着将上半身靠在墙上,用手猛抽自己耳光,几下下去,脸已经肿得渗出血了。
“哟,难怪下手那么重,打自己也这么狠。”
“我真该死!我不知道那是您的...要是我知道,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说她两句啊!”
“啪!”主厨最后一耳光把自己重新打翻在地,两颗断牙从嘴里跌落,他委屈地一边吐血一边看着吴明世,期待着事情迎来转机。
“那我告诉你吧,就算她什么也不是,你也没资格那样对她。”
虚空重新笼罩了主厨,他打算把这家伙拘留一段时间,现在还需要一些时间做点调查。
调查什么?当然是调查调查这主厨的人际关系和行事作风。
动用私刑殴打折磨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极限了,说实话,他在找一个借口,找一个放主厨一条生路的借口。
今天他可以为了替一个小女孩泄愤就随意杀人,改日主厨的家人朋友也可以用同样的理由对他出手。
况且,世界上哪有百分百纯粹的邪恶之人,如果真起了杀心,他也愿意花些时间去看看,这个人到底该不该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吴明世来到了旅馆的前台。
“您好,能帮我找一下唐音吗?”
“稍等。”
“谢谢。”
几分钟后,唐音从大厅一侧走来。
“你找我?”
他点点头:“我想委托你们帮我调查一个人,你们应该做这样的生意吧?”
“说说目标,我给你估个价。”
“尹睿,街角那家xx饭店主厨。”
“那种人不需要花钱,”唐音一只手支在下巴上,却又突然放下,“还是给些吧,一百。”
“给。”
她将那勉强能抓几把的术晶收入囊中,然后背着手飘然离去。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前,她的声音飘入他耳中。
“附赠一条内容,你身边最少跟了三波人,不是一起的。”
吴明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转身上楼回到了房间中。他走到那面对着窗户的椅子前,稳稳坐下,回想着唐音的话。
“三波人?”
“三波人...”
思索着,他在脑海中列出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势力。
“反抗军、王朝两个王子、峰华城城主府、刘家马家、赚钱队、杂货店...”
暗河不太可能,这情报是暗河告诉他的,那到底是其中哪三个呢?
如果是刘家马家或城主府等人,他到也觉得无所谓,他们本就在自己身上下了重注,由着他们跟踪监视也无妨。
但若是来自王朝的那几个势力...
几个玉扣被他依次拿到掌心,那里面存储着他用一次又一次出手机会换来的关于温穆伟和温伍晟的资料。
时至今日,他依然欠着反抗军一次,欠他们一次在川海域的行动。这行动的内容可以是任何东西,杀戮、破坏、潜入或是别的什么。
如果自己亲眼看见、川海域、王朝之下的凡人生活的惨状,那自己真的能狠下心来置身事外吗?
“老板,你是怎么做的?当你看到那些...那些...你懂的。”
“哪些?————老板留言”
“烧杀抢劫、奸淫掳掠。”
“杀。————老板留言”
“都杀了?”
“都杀了。————老板留言”
这个答案是可以预料到的,能走到顶峰的人,无不踩着尸山血海。在现代社会,这一点可能并不明显,但在这里,尸骨与血肉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如果我杀错人了呢?如果我要杀的人很多,而我没有时间去一一判别谁死有余辜、谁罪不至死,也许有人真的是无辜的,也许...”
“杀。————老板留言”
老板的话明显没有说完,在打断吴明世几秒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选择了杀,就是在贯彻自己的意志。评判对错的只能是你,没有别人的意见和别的标准,你觉得该杀就杀,你的意志是唯一的准则。————老板留言”
“没有无辜和罪不至死,当你起了杀心,他就已经被判了死刑,剩下需要你做的就是行刑。————老板留言”
几句轻描淡写的人生准则,就如同人要早睡早起多运动、戒烟戒酒多读书一样。
“你杀过多少人?”
“记不清了,大概有几亿吧。————老板留言”
“为什么?”
“因为他们该死。————老板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