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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漆黑的地穴中,老乞丐向吴明世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你记得你给我看的那个册子吗?那个三环的域,我就是从那里来的。”
老乞丐此时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老乞丐了,他此时换了一身侠客装扮,自身的双修功法吐纳之间不断有粉色的雾散开,让吴明世浑身难受。
“抱歉小兄弟,我这样子已经很难再去掌控我自己的术了。”
“没事没事。”
“我和我的妻子在宗门中结识,最终相爱,成婚,距今已经有七十多年了。”
“我们的寿命都已过了大半,修为却再无精进,便想着干脆外出散散心。这一辈子几乎全都耗费在修炼上,也没有带她出去好好玩过,我们便告别了宗门,去其他地方游历。”
“本身我们并没有去到二环的计划,但我妻子无意中听说了豸原域,所以想来看看冬天的噬原虫,我架不住她央求,便带她来了。”
看着一脸甜蜜的老乞丐,吴明世嘴角不断地抽搐,你个老嫖虫这时候玩起深情来了?
“冬天的噬原虫着实可怕,如山崩海啸一般绵绵不绝,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的手段顷刻间都会被吞噬,量是我夫妻二人都是神汇境的术士也驾驭不住。最终我们只好找了一个地穴,打算先躲避几日,待冬天过去再离开。”
“谁曾想到遇到了这东西!”
“这东西是活的吗?”
“是,也不是。”
老乞丐手指挠了挠皮肤上的符号,符号全然不受干扰地继续在他的皮肤上流动。
“这东西是死的,但它会主动缠上你。”
“说来也是我的错,当时我妻子感应到这玩意儿了,想去看看,我没有阻拦便闯进来那里。”
老乞丐停在一个洞口前。
“就是这。”说完,老乞丐提着吴明世的身子就往进跳。
“唉唉唉!这不是要糟吗!危险!”
“轰!”
吴明世感觉自己像是下落了半分钟,他们落地带起的烟雾被老乞丐挥手扫空,他抬眼一看,这下鸡皮疙瘩是真的从身上掉了下来。
无数黑色的符号如同蚂蚁一样在地面上扭曲、从一个满是窟窿的墙壁上进进出出。
偶尔会有一些被缠住的生物裹在符号内被送进去,这些生物大多都双眼布满血丝,浑身抽搐着被拖进密密麻麻的黑色洞口。
“实不相瞒,我妻子的修为比我高强,那时她已是神汇境大圆满了,但这更高的修为可能反而是她没有逃脱的根源。”
“她、还在里面?”
“嗯。”
虽然很害怕,但吴明世也想到了些什么。
“之前是不是有个蕴灵境大圆满的...”
“对,那人是我引过来的。”
老乞丐看了吴明世一眼。
“我从这里逃出后便立刻回宗门求助了,我们宗门出动了两位呈天境下级的护法前来协助,但是没有用。”
“本身超越上限的高手到达低环时就随时有跌落境界的危险,但那二位只是在这门口一露面,境界便连跌两次,险些稳不住呈天境的修为,随后就仓皇离去。”
“我也试过找低境界的人来帮忙,”吴明世欲言又止,老乞丐看在眼里,“低境界也无济于事,只要被这东西缠上,修为都会跌落。我此前还请了一个练气境的术士来,要不是我出手保住了他的修为,他甚至要跌回到凡人去。”
“也是那一次出手,让我从神汇境中级跌落到神汇境下级。”
“我有时会放出消息,让别人认为这里有宝物,自己则躲在一边观察。但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少数几个被纠缠地轻的保住了修为,多数人没那个好运,很快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人来了。”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这符号不会毁你修为的人,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与符号安然相处的人。虽然你的修为不高,但有我帮助,你进去找到她应该不是问题。”
“这也是我所知道的所有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要四处嫖娼?而且还不给钱?”
“嗯...”老乞丐沉吟片刻,撩起自己的秀发,将后脑展示给吴明世,那里有一个可怖的伤疤。
“你没有感受过那符号的侵蚀,那种侵蚀会一直冲击你的神经,影响你的精神,所以我将大脑的一部分摧毁了,那能屏蔽很大一部分的侵蚀。”
“这...”
“我平日里的意识都集中于抵抗侵蚀,只有少数念头控制身体,我对身体的唯一要求就是,一不许与人争斗,二减缓修为下跌的速度。”
“这第一点也是为第二点服务的。”
“那我就没什么好问的了,你带路,我跟着你。”
老乞丐手也不抬,只是向前一步,面前被啃噬的如同海绵一样的墙体便化作了齑粉。黑色的符号被轰的四散纷飞,如羽毛般飘落,随后依然似以往那样进进出出。
老乞丐一步一步向前,走近了尘埃中的遗迹,黑色的符号发现了他的存在。吴明世还没看清,数条符号组成的黑线就缠住了老乞丐的身体。
“老头!”
“你专心走你的路,不要管我。”老乞丐有些诧异吴明世对他的称呼,带着丝丝魅意的眼睛撇了他一眼。
“我想说的是...你这功法劲太大了,能不能收一下?”
吴明世此时面红耳赤,不时有汗滴从他面上落下,老乞丐只是看了他扭捏的作态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事,忍一下。”
“我真忍不了了...嘶——”吴明世眼前一黑,下一刻头疼的快要裂开。
“你!你!”
老乞丐的手从吴明世的后脑拔了出来,带出了几条血肉。
“放心,我自己试过,切断几根神经,后面会自己长好的。”
“我**!”
“信我,我的手法不会有问题,”老乞丐指指自己的后脑,“此时也没什么好法子了,劳烦你将就一下,我死后我身上所有东西都归你。”
“我要那个蛇皮袋子!”
“这个?”老乞丐从腰间解下一个香袋,一抖,变成了那时的蛇皮袋子。
“现在就送你了,还要什么。”
“...”
吴明世捂着后脑勺,强忍着用技能一键治好的冲动,一把从老乞丐手里抢过袋子揣到兜里。
“然后怎么走?我们要一路砸墙过去吗?”
老乞丐刚刚那一下虽然摧毁了大约十几米厚的岩壁,但剩下的部分依然屹立着,只是那岩壁上的空洞更大了。
“随便找一处空洞顺着走,总会到的。”
老乞丐拖着身上那无数黑色的符号向前走,这也正合了符号的意,虽然岩壁上的空洞还不足以他们通过,但这并不能拦住他们。
老乞丐每一步,都会直接清空面前十几立方米的空间,这也同时暴露了岩壁中的其他通道。此时的通道已经足以容纳个子不高的人出入了,吴明世也见到了一些别的状况。
当时他们二人在遗迹外拌嘴时,曾注意到一些动物被符号拖进了遗迹内部,此时他再次看见了那只可怜的啮齿类动物,它已经死了有一会了。
如果只是死了并不足以让他感到奇怪,但那只动物远不是它被拖进来时那个样子。它的尸体比生前小了整整一圈,虽然它的死相惨不忍睹,但皮毛远比外面的同类柔顺光亮许多。
这并非是个例,几乎所有惨死的动物都变得更加...更加...
“看起来更好?”
老乞丐看着吴明世比比划划,便抓来了一只死羊,捏了捏死羊的毛皮,陷入沉思。
“经脉全断,但是...”
“这也有经脉?”
“少见多怪,没经脉也会有和经脉相同功效的器官,否则只是凡兽。这只术兽的修为大约是人类的练气境上级到大圆满左右。”
老乞丐撕开它的皮肤,拽出几根被黑色符号缠绕着的组织。
“这就是它的经脉,这种东西通过攻击经脉和精神来杀死活物,人类也是如此。”
吴明世回想起老乞丐的话,他曾经骗过一些人来,其中只有一部分人逃了出去。
“我也解剖过几个死去的术士,那些术士也都是死于精神和功法失控后的走火入魔。你能不受影响,想必是源自于精神力或功法上的奇异吧。”老乞丐最后的目光落到吴明世身上。
说来也对,他心想,系统可以帮他挂机,自然不会因为他的失控而导致走火入魔。
但精神上的侵蚀系统是怎么屏蔽的?
“有空再慢慢研究吧,接下来的路不太好走,你时时小心。”
老乞丐不再压制自己的修为,他那粉色的天象在四周铺开。身处那片天象中,吴明世没来由的感到兴奋和舒适。
“我的天象能帮你抵挡一些攻击,同时能加快你的肉体修复,善用。”
前方的孔洞已经大到足以几人并行了,老乞丐不再出力摧毁岩壁,而是将自己的术平铺在岩石表面,尽可能的护住吴明世。
“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系统给我提示一下后面要怎么走?”
“你在干什么?现在系统的负荷太大了。————老板留言”
“很危险吗?”
“不怎么危险,但是如果系统被烧重启了你可能要当一会凡人。————老板留言”
“啊?”
“你的修为是不会掉,但你一不会运功二不会技能那不跟凡人差不多嘛。————老板留言”
“说正事,系统现在正在和什么东西对抗,资源基本都被调走了,我现在也看不到你那里,把你那里的情况说一下。————老板留言”
“就是有些黑色的符号...”吴明世从地上捡起几个符号,符号如鱼入大海般潜入他的皮肤,顺着皮肤游到右肩的聚居地,“有几个长的像...还有些...”
“系统要过载了!你撑住!如果撑不住了就先————”
“兹彭”
像是老式电子管电视机关机时静电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老板?老板!”
没有人回应他。
吴明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腐化护盾!”
“强心针!”
“能力过载!”
“始源复生!”
没有任何一个技能生效,正如老板所说,在系统重启的这段时间,他是半个凡人。
“老头,前辈,等一下,我现在...”老乞丐没有说话,挤着他的身体向前走,神奇的是,本身只是略宽敞的孔洞竟一步就走到了尽头,而在尽头的是一片无限广大的空间。
“那是...”老乞丐到这就不再移动了,吴明世也无心顾他,四处警戒,却在远处看到一些不大一样的黑色东西在攒动。
那东西近了,那是无数只几人高的...
“...大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