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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要加钱，是加多少啊？”林夕追着问。
几个工作人员互相看了一眼：认定了，这就是个财迷。
刚刚要是不说加钱，这小姑娘还真不愿意走。
“一天两百，现在多少？”
“二百五。”
“好的，谢谢。”林夕满意笑了笑，又低头扒弄手指头，“十片三个月储存期的吐司面包，五世币，十颗五个月储存期的小红薯，五世币，一双鞋，五十世币，我赚了……”
林夕算的不亦乐乎。
其他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那样的市价，还是过去的——
林夕非要知道，就随便拿了一张过去的应付。
结果林夕看历史不在乎，看这个倒是看得认真，都背下来了。
其实现在的，物价都涨了，而且，一双好的皮鞋比普通食物贵不了多少，甚至比那些食物还廉价许多。
毕竟后者，才是真正能让人活下去的东西。
“林夕。”郝白郅急匆匆赶过来。
“郝队，怎么了？我们正要带林夕小姐去学习磁场控制呢。”
“不，不用了。”郝白郅忙喘了几口气，拉过正在算账的林夕。
林夕：“？”
郝白郅偏白的脸上浮现几丝忙碌红晕，满意拍了拍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女孩的肩膀，竖了一个大拇指，“林夕，你，你干的……”
郝白郅突然没说了，又转为一笑。
随意拍了拍林夕，“感觉怎么样？”
“有些疼……”林夕躲开郝白郅的手，如实回答，“还有些困。”
“对，对，对！”郝白郅激动得合不拢嘴。
“你……很高兴？”林夕突然试探问道。
“对！”
“你……很满意？”
“对啊！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那我可以走了吧。”林夕也开心一笑。
“……”
气氛陷入片刻寂静。
之前林夕问过，什么时候她算完成任务，可以离开。
郝白郅和其他工作人员当时都忙着开展训练林夕的事，林夕总像个小孩一样缠着他问，他索性敷衍一答。
“等我高兴，满意。”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林夕居然记下来了。
郝白郅扶额片刻。
不过，二号数据台运作系统，作为整个数据的运作中心，何其之大，何其之复杂……
“可以。”郝白郅挤出微微一笑。
林夕开心朝郝白郅伸手，“把钱结一下吧！”
沉默片刻，郝白郅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刷卡手环。
林夕之前问过，知道，这个小小的东西就是以后付给她的报酬，可以用来存钱。
她一开始有些不理解，因为世币比这个大，怎么会存在这个小东西里面。
后来，在视频中，她真的看见了，有人用这个上面的数字置换物品，嘀的一下，一个人手环上的数字减少，另一个人都数字增加，食物就归那个数字减小的。
“今天是二百五。”林夕怕他算错了，好心提醒。
“……”郝白郅犹豫片刻，毅然决然输入250，递给林夕，“这是今天的。”
“那前面两天的呢？”林夕开心接过，戴在手上。
“今天只是给你简单放一下假，后面再结。”
林夕微微皱眉看着郝白郅。
“我们，以三百每天的单价，聘用你后面两天。”
与林夕平静的对视中，郝白郅激昂的语气渐渐缓和，“再过几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份成人礼。”
“成，人，礼……”林夕眨巴了下眼睛，又低头呢喃重复一遍。
“是的，成人礼。”郝白郅拿过工作人员的资料，翻到今天的训练日期，在请假一栏，批上自己的名字。
又递回去，其他人把那一面条款展示给林夕看。
“我们会为您准备这份大礼，所以在这之前，我们需要您先出去先看看。”
“看，多少？”
“仅限一天。”
“……”
郝白郅露出一副假慈悲的微笑。
气氛安静着，林夕在思考。
“哥哥，我们回家吧……”一个细小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林夕思路被打断，看过去，门外是一个黑斗篷的少年。
“郝白轩，你是又救了那些人。”郝白郅轻轻说，语气却带着微怒的严不可侵，“白色异能，是给你这么用的？”
郝白郅视线彻底从林夕身上移到郝白轩身上，“白色异能只让你弱，你就非得弱吗？”
“哥哥，这么大的一个长老会，就你一个白色异种的，这里真的不适合我们……很危险……唔——”
郝白轩被郝白郅推了一把，郝白郅本就没有站稳，这一推，就直接倒地，惊恐又眼红看着他的亲生哥哥。
“郝白轩，你弱，白色变异株弱，不代表我弱！明白吗？！”
“我做好了，以后这个协会，不只会有第一个白色变异株的干事，还会有第一个白色变异株的部长，甚至是长老，那个人就是我郝白郅。懂吗？！”
“别坏我好事，再乱用弱化去坏我好事——”郝白郅眼底一道寒光，“就别管我不讲兄弟情分了。”
林夕不明白。
那个地上的人，叫郝白郅哥哥。
两个长得很像，就像她和林黎一样。
那为什么，会被推？
郝白郅转身就对上林夕的疑惑，
片刻，郝白郅扶起郝白轩，“郝白轩。”
“就由你带着她出去玩，晚上九点前回来……”郝白郅压低声音凑近郝白轩耳边，“别再给我出什么差错。”
郝白轩错愕看着郝白郅，又看了看林夕，咬唇点点头。
……
楼顶上，两个家伙在阴云风中萧瑟着，把外套缩紧。
“为什么，这？”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郝白轩指了一圈下面的人。“你知道吧，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林夕想了会，点点头，缩紧外套。
楼下，台上，纷拥的人群如同大蚂蚁。
“你个子……你是天天饿肚子吗？”林夕忍不住又好奇问了。
“……”
身高不够高的男生，最讨厌别人提身高了，尤其是一个比自己还高的女生。
郝白轩性子虽然懦弱一些，但也不例外。
林夕浑然不觉，继续说：“我妹妹也饿过肚子，比我低半个头，你也是饿了吧。”
林夕从口袋掏出那剩下的半个苹果，极其诚恳，“这个好吃。”
“……”
郝白轩面无表情看着那半边已经氧化发黄的苹果，林夕眨着大大会说话的眼睛——我的给你吃，尽管吃，不要紧。
“你把苹果扔给台上那个人试试，你问他吃不吃？”
“不给。”
“……为什么。”
“我猜他不会吃。”
“你也知道这东西不好。”
“所以只适合我们。”
“……”
郝白轩一时语塞。
林夕又认真看着台上的人。
拿起苹果，准备啃一口。
又突然停一下，看一下郝白轩。苹果递过去。
“你不想试试吗？”
郝白轩抿唇，看着苹果，还是摇摇头。
林夕自顾自啃起来了。
吃完苹果，林夕拍拍衣服从楼顶起身，“我还可以去逛吗？金主爸爸。”
“……”
郝白轩真觉着林夕需要修一下语言学。
“你还想干什么？”
“我出来是想找人的，但是这里没有他。”
“你不是找他？”郝白轩指着台上那个人。
林夕摇摇头，“我找李细。”
“没听过。”郝白轩在手机上的特殊系统程序里面查找，呢喃，“居然不只我不认识……”
“你该认识一下。”林夕动身了，四处查看。
“哦。……啊？为什么？”
“嗯——”林夕微微思考，“他会赚钱。”
“……”
“他还会——拉着我跑。”
“…………”
——
［我说找一个人，男生，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见的男生。
小矮人把我拉到好冷的天台上。
我又看见了。
那个人站在舞台中，好有光，也是一眼就能看见。
光明。
小矮人拉着我走时。
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站在人群中，依旧耀眼，依旧光明。
我是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个人，他居然可以站在那么多人的中间，他像会控制阳光一样，他身上都是阳光。
我喜欢太阳，所以我一直想看他。
小矮人告诉我，他叫陆今。
陆地，今天。
但他不是李细。]
林夕在日记中记下。
那年，她还未满18。
对正常人来说，是青春萌动的日子。
林夕也有一些。
莫名的冲动。
如果有一只笔就好了，她想画下来。
画下这个满是阳光的人。
留一份粘在日记本上，再留一份给李细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