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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萧将军共同聚在林双义的宅邸中。听着莫道解释前因后果。
“数月前,这贼寇只是打家劫舍的普通匪徒。可突然有一日,他们攻打了洛江县,所有人始料未及。看上去像是有高人指点,他们的实力突飞猛进,甚至将整座县城的人全部掳走。”
“那林家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比起那些伤天害理的匪徒,萧云鸿更想证明他与姐姐谁对谁错。
风萃抢先说道:“林家庄啊?我听苏柔小姐说了,那张盛卿领着一群训练有素的打手赶到庄园大肆杀戮。如若不是陆诚,早就家破人亡了。”
说着,苏柔突然来了,她看着众人,说道:“抱歉,家主昨夜劳累过度,尚且未起,诸位请自便。”
“那陆诚,是何许人也?”萧芊问,她常年闯南走北,对陆诚这一号人物闻所未闻。她心想:“难道,他是陆家的,不对陆家远在南疆,千里迢迢,不可能派人过来。除非,他们两家有所勾结。”
“他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修士。”风萃说。
莫道随口补充道:“嗯,他是万法殿的门徒。”
萧笑倒是很好奇,问:“那个陆诚,我们可以见她吗?”
“自然可以。只是不知他现在哪里去了。”风萃说道。
卧在亭里的陆诚又梦见自己身处大荒界。而且不一样的是,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边,是宁修。
“宁兄?”陆诚一眼认出这个穿着古怪服饰的男人。
他一如往常穿得不今不古、不伦不类,一反常态穿着黑色的衫衣,下身没有裳,只有黑不溜秋的长裤裹得双腿严严实实。
“我想问宁兄,你的衣服好生古怪。是何处怎么来的风俗。”
宁修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着光,戏谑道:“我们那很久之前就这样穿了。从前也是像你们一样上衣下裳的,只是后来外国传进来一种更为方便的穿搭。你看,像我这样,完全不用担心下面会有东西绊脚。而且能够灵活的跑步。”
“哦。”陆诚恍然大悟,原来是如同胡服骑射一般,从外来的。
“不过陆诚,你倒是,你这件衣服穿几天了?怎么如此熏人?”
陆诚掐指一算,才得出一个不精确的数字:“我想有半年了。”
宁修好奇道:“唉,你这么多天没有洗澡,难道不会浑身发痒吗?”
陆诚摇摇头说:“没有,可能是习惯了。”
“习惯真是世界上最大的悲哀啊。”
说着,陆诚突然被人叫醒。
原来是娟娟姑娘。
“陆诚兄弟,别在这里睡了,会着凉的。”
陆诚醒后,问:“娟娟姑娘,有何贵干?”
娟娟说道:“只是莫道先生喊你,我去四处找你。才发现你在这里。”
“莫道先生在哪?”陆诚问。
“在厅堂等您。”娟娟回复道。
厅堂里,萧云鸿迫不及待想会会陆诚,他在刹那间将那群人砍断头颅,足见他武艺高超,不同凡响、与众不同,说不定与自己不分上下。
而萧芊却不以为然,既然是高手,怎么会避而不出?
萧笑却对陆诚感到一种好奇,想象陆诚的模样,或许他会是个高大威猛的彪形大汉,亦或是威风凛凛的武林侠士,又或者是文质彬彬的夺命书生。
可是来到厅堂的并非一个她想象中那么一个人。
陆诚相貌堂堂,瘦削柔弱,看上去不堪一击,穿得破破烂烂,像沿街乞讨的乞丐。
饥肠辘辘的陆诚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几人,有些厌烦。疲惫不堪的他打了个哈欠,问:“莫道先生找我所谓何事?”
“陆诚,三位想见你。”
“哦?三位是——”话未说完,萧云鸿一个箭步冲向前,一掌朝陆诚的兄长打了过来。
陆诚漫不经心躲避萧云鸿的动作,丝毫没有留意到他的动作不过是佯攻。
萧云鸿在掌即将打到陆诚的一瞬间,将掌收起,伸出另一只手变作拳头,击向陆诚的腹部。
陆诚没有丝毫防备,但一瞬间,萧云鸿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砸到了钢板,隐隐作痛。
“你是想做什么?”陆诚问。
萧云鸿笑着这才抱拳行礼,说:“原来这位就是陆诚兄弟,久仰大名。”
刚刚睡醒,陆诚的头有点疼,他抚着自己的头说:“我还没认识你,你倒先认识我了。”
“额……”面对这样的回答,萧云鸿不知如何是好。
“你就是陆诚?”萧芊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在下的确是陆诚。”
萧笑大失所望,一言不发。
“林家庄那起事是你做的。”
陆诚一本正经说:“陆诚做不更名行不改姓,的确是我做的,那数十位杀手却是我杀。”
看着他弱不禁风的样子,萧云鸿不敢相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这么多人。
陆诚倒是不以为然,问:“莫道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真是个讨厌的人。”萧笑嘟起嘴说。
“陆兄等一下。
听声音,像是林双义的妻子苏柔。
她穿着一件青兰翡翠裙,急匆匆追着陆诚。
“怎么了,苏柔夫人?”陆诚问。
“昨天的事情,我还没有向你道谢。”
“无碍,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着,陆诚就要离开。
“慢着,陆诚兄弟,还有要事商量。”莫道喊。
陆诚漠不关心道:“什么事?”
“事关重大,正是与你息息相关。”
陆诚突然来了兴致,说:“哦?”
“你可知你的父亲是谁?”
“陆无。一介草民。”
“唉,果真如此。”
“怎么了?”
“他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跟万法殿掌门是忘年之交。”
“哦。”陆诚对此并不关心。
“所以,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直接加入我万法殿。”
陆诚笑而不语,只是笑着,感觉万法殿对自己太关注了。
“关于匪徒,莫道先生可有良策?”萧芊打断二人。
“自然,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匪首是个法力深厚的术士,应当由我与风萃联手一同围剿。余下的匪徒则不足为惧,我相信,只要我们杀了匪首,到时候他们就会拱手而降。”风萃一本正经说道。
“那我们做什么?”萧笑问。
风萃回答道:“你们到时候只要拖住那些兵马就足以。”
“那万一,你们打不过呢?”陆诚刁钻地提出这个问题。
“不用担心,莫道师兄在的一天,全天下鲜有人与他匹敌。”
“那些鲜有的人,有什么人?”陆诚不知是故意拆台,还是有意找茬。
“这个吗……”风萃答不上来,眼神示意莫道。
莫道心领神会,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强的人比比皆是,我自会小心。”
“哦?”陆诚勉强笑道。
莫道忽然感到陆诚变了个人似的,问道:“陆诚,你怎么了,看面色苍白,发生什么事了?”
“无碍。只是昨夜未睡好,有些疲惫。”陆诚知道自己有些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于是赶紧借口溜走。
“原来陆诚是这样一个恶心的人。”萧笑说。
“陆诚兄弟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必如此失望。”突然传出林双义的声音。声音沙哑而又富有磁性。
“适才久卧不起,有失远迎。”林双义衣冠楚楚,头带着赤金流羽冠,穿着紫金飞蟒袍,踩着黑风闪长靴,看上去光鲜亮丽,恍若神人,与陆诚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赤紫道丹心,黑青破山新。紫峰琉璃贵,朱光宝气灵。”陆诚脱口而出。
这时萧云鸿才发觉陆诚与众不同,吟诗作对,可谓狗尾续貂。
林双义领会陆诚的心意,说:“陆诚兄弟,好诗。不过,我们还是早些商讨战术吧。不必误了正事。”
风萃不耐烦说道:“战术已经商讨好了。由我与莫道师兄潜入敌方大本营,直捣黄龙。萧家的人调虎离山,吸引敌军注意力。最后里应外合,一齐歼灭敌军。杀得对面片甲不留。”
林双义说道:“可是我们不得不注意另外一件重要的事:你们尽管精通法术,也未必能够绕过层层敌军。一旦对方识破计谋,将计就计,我军必败。”
“我与莫道师兄会小心注意的。”
林双义摇了摇头,说:“我的先生时常教我,这世上有三种智慧:一种是自以为是的聪明,一种是大智若愚的智慧,一种是日积月累的智慧。我想,风萃先生一定没有考虑过,为何这帮人为何频频得手吧。”
“为何?”风萃情不自禁问。
“因为他们有一个诡计多端的军师。他们非常喜欢趁人之危,就像洛江县一样趁城内空虚一举拿下优势,洛江县于他们唾手可得。何况他们长有三头六臂,亦或是二面八臂。总之稀奇古怪,令人恐惧。而且根据他们的说法,他们称呼自己为异仙。”
“异仙?”萧笑不禁挠了挠头,疑惑不解看着兄长。
萧云鸿轻蔑一笑,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管他是神是鬼。”
“是吗?”林双勇突然从屋里走出。
“我倒听说这些人倒是战无不胜。”
看着林双勇长得与林双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萧芊问:“这位是?”
“这位是舍弟林双勇。”林双义说。
“哦?义勇?”萧云鸿喃喃自语。心里想的是:“这两人的名字仿佛如同林家的先祖林义勇。”
好奇心驱使萧云鸿问道:“这与林家祖上有何联系?”
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难倒了林双义,他只好回答:“不清楚。这是一位道人为我们取的名,不知是何用意。”
“好吧。”萧云鸿说。只是觉得林双义与林双勇之名必然有它的道理。
众人说了一阵,不知不觉肚皮空乏,饿了起来。
众人都是没用过早膳便匆匆赶来,哪里顶得住饿,于是苏柔张罗大家一起去饭厅吃早餐。
琳琅满目的饭菜摆在木桌上,正待人大快朵颐呢。垂涎欲滴的林双勇与风萃按耐不住,先行一步。
而萧家三兄妹紧随其后,他们后面的则是林双义牵着苏柔与刚起身的洛风尘,陆诚无处插空,只好尾随其后。
莫道自然慢吞吞地走在最后面,看着前面的众人,情不自禁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