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面具(1/1)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辛景安问鲁成道:“你们怎么正巧赶来?”

原来这日清早鲁成带人上山找辛萱,找了半天并未找到,有卫兵来报说辛萱已安全回到营地。待他们一行人回到营地,又听说辛大人跟着周与庭走了,只带了两个亲卫,因不放心辛大人的安全,便带人一路循迹找了过来。鲁成不知道周与庭家的位置,一伙人本来在对面山头瞎找,突然看到另一座山上隐有火光,便快速赶了过来。放火的黑衣人到死也不知道,因这一把火,自己人破坏了自己人的行动任务。

茅屋已烧,家园被毁,周令玉和周与庭突然之间成了无家可归之人。辛景安提议让他们一起去山谷营地,说道:“这伙黑衣人也不知是什么路数,大约是我从前的仇家来寻仇,你们母子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山谷的营地虽然简陋,到底大伙儿住在一起,彼此好有个照应。”

周令玉未置可否,周与庭摇头道:“今日之事绝不能善了。这伙人下手狠辣,一心要置我们几人于死地,连我娘这样的妇孺都不放过。辛大人,我们需得查明真相,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了事。我认为咱们应该分头行事,各从一边查起。”

鲁成带人将十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一一查看,并未得到半点身份信息,众人合力在屋后挖了个大坑,将十几具尸体就地掩埋。那个被一箭穿心而亡的亲兵被葬在山头最高处,用石头立起一座简陋的墓碑。

随后众人分头行动,辛景安带人回峡谷营地,周与庭背起周令玉,从一条隐蔽的小路下山。临行之前,周令玉吩咐周与庭在她卧室床下的位置挖出一个包袱。那个包袱深埋地下三尺多,躲过了一场火灾。包袱外边裹着一层油布,想来年代相当久远,布料已经发黄,近乎腐朽。

周令玉指挥周与庭打开包袱,里边东西不多,只有一块令牌和一块似布非布、似皮非皮的东西。令牌上花纹古朴繁复,周与庭不认识。另一块东西上面挖着鼻子眼睛嘴巴等孔洞,应该是一张面具,摸上去沁凉光滑,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周令玉道:“那是当初我出入宫门的令牌,你收好了。”

周与庭用帕子将令牌包好放进怀里,问道:“这张面具好奇怪,像人的皮肤一样光滑细腻,不知是什么料子做成的?”

周令玉盯着那张面具陷入沉思:“你猜的没错,这是一张人皮面具。当年的老护国公送给我的,听说是从西藏传入中原,世间寻不出第二张。老护国公疼爱小姐,命我贴身保护小姐,关键时刻保命时这张面具用得上。庭儿,你戴上试试!”

周与庭将面具戴在脸上,双手在额头、眼角、鼻梁和下巴等几处按了按,使它完美的贴合面部,片刻后,已变成另外一张陌生的脸。黑粗的眉毛、单眼皮小眼睛、浑圆的下巴,若非亲眼看着,周令玉也认他不出来了。

周与庭去院中的水缸里照了照,走回来惊叹道:“真神奇!我差点儿认不出我自己!它和我的脸十分吻合,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难受,就像是我自己的脸皮一样。”

周令玉道:“老护国公将它交给我,我还从来没有用过。庭儿,今后你就戴着它吧,你的样貌辨识度太高,出去徒惹麻烦。现今咱们的处境不妙,还是小心点好。辛大人猜测今日袭击咱们的人可能是他的仇家,我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在峡谷里住了几个月都没事,为何今日出现在咱们家仇人就追杀过来?谁连累了谁还不一定呢。”

周与庭点头赞同,“我也觉得蹊跷。娘您没看到那伙黑衣人的狠劲儿,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似是一定要将我们都杀了才罢休。几个受伤的人也全部自尽,只可惜没能留下活口来盘问盘问。娘,房子没了,所有的东西都烧掉了,现下我们到哪里去?”

周令玉想了想说道:“咱们到长青镇去。大隐隐于市,繁华的地方或许才最安全,也方便探查真相。”

先前那一百两银票还在周与庭身上,加上卖鹿的二十多两银子,母子俩在长青镇生活两年也不成问题。烧掉的东西可以重新置办,周与庭倒也不太担心,背起周令玉,专挑隐蔽的小路走,一路往长青镇而去。

却说那伙败退的黑衣人,直退到山脚下才稍事休息。那年轻的首领吩咐属下道:“传信回上京去!告诉我大哥,情报有误!错得离谱!以往都说李绪有病在身,不曾练过一天武功,可现下他不仅身体健康,武功还十分高强!哼哼,老李家这障眼法使得真好,竟瞒过了全天下的人!”

当时混战现场兵器相击之声、众人呼喝吵闹,那首领竟没听到鲁成大喊“周与庭”三个字,因此也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属下曲二道:“二爷,情报确实有误。那屋内还有一个病弱妇人,竟也是个会武的,抬手眨眼之间就杀了咱们两个人!若非她及时示警,那几个人早已解决了。”

年轻首领按捺住胸中的火气,沉思道:“现下已打草惊蛇,再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已是不易了。快信回去给我大哥,下一步该怎么走,需得好好合计合计。”

一伙人休息片刻便即悄无声息地离开。

辛景安等人回到营地,辛萱正在她爹的大帐中缝补破衣,见他爹回来,面上竟是少见的严肃凝重。她也不敢问,心下暗暗嘀咕:爹和周与庭的娘也不知道谈了什么,怎么一副生气的样子回来?难道他们谈崩了……?忐忑不安地等了两天,也不见周与庭过来送草药,心里不由焦躁不安起来,每天怏怏的待在自己的小帐篷里不出来。

马六儿和马桃儿姐弟那天被周令玉支走,因担心她的身子,过了两天又结伴来看她。可是当二人赶到熟悉的地方,才发现此处早已面目全非。三间茅屋被烧得只剩几面石墙,屋内的所有东西都化为了一堆灰烬。篱笆墙被破坏,院子里到处都是血迹和断掉的兵器,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周与庭和周令玉母子不知去向。

马六儿和马桃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吓呆了。马六儿挠着后脑勺带着哭腔疑问道:“桃儿,难道我们走错了,这里其实并不是与庭哥家?”

马桃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房前屋后找了一遍,却找不见半个人影,边哭边喊道:“与庭哥!周婶子!与庭哥!周婶子!……六儿,你说他们去哪儿啦?他们去哪儿啦?是谁毁了与庭哥和周婶子的家?”

马六儿哪里知道,他们在方圆几里内找了一个遍,并未见到一个人影。这座山上本来平日里就人迹罕至,此时更是静得可怕。姐弟二人找累了坐在院中的石头上休息,马桃儿哭得双眼红肿,想不明白为什么才过去短短两天时间,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与庭哥和周婶子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就算还在人世,终南山这么大,到哪里去找他们?

马六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与庭哥功夫那么好,黑熊都能打得死,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别人杀了吧?”

马桃儿哭道:“地上好多血,好多坏了的刀剑,肯定不止一个坏人来打与庭哥……六儿,刚才你看到屋后的那堆土了吗?看起来像是新土,难道……!”

两个人被这想法惊得跳起来,一齐往屋后跑。那是好大一堆新土,堆得很潦草,下面像是埋着什么东西。马桃儿哆嗦着不敢细看,马六儿到底胆大些,从院中找来一把锹,正准备挖下去,突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喊道:

“桃儿,六儿,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人回头看时,一个年轻男子大步走来,身影颇为熟悉,却是一张陌生的从来没有见过的脸。马六儿将姐姐护在身后,举着锹色厉内荏地大声喊问:“你……你……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别……别过来……再往前走我打你啦……”

那男子笑起来:“怎么,两天不见,你们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姐弟俩活似见了鬼,明明是周与庭的身子和声音,却又长着一张陌生的脸!马六儿吓得结结巴巴:“你……你到底是谁?快说!……别装神弄鬼的……我……我可不怕你……”

那男子背转身去将面具从脸上摘下来,再回头时,赫然正是周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