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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吼”之声平息，在头顶上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之时，紧靠着石壁的二人迅速退离石壁。
随后，二人背靠上背，意图以守株待兔之姿对敌。
嗡。
振翅之声响起，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袭向祁焕。
啪。
仅一个挥手，黑影便被击飞。
嗡。
嗡。
嗡。
嗡。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乃至源源不绝的黑影攻击向二人。速度堪称绝伦，不过实力却连人类的二品境界都未达到。
但所谓好汉难敌四手，实力再强，也架不住这种悍不畏死的兽海战术。
“我想这些家伙肯定是有主脑在指挥着战斗。”燕归提醒，“咱们绕着这口大锅跑了整整一圈，才刚觉疲累不堪想要休息，他们就都突然间冲了出来逼迫咱们战斗……一定是谋算好了。”
祁焕虽说也是跟燕归想的一样，可这些嗡然之声此起彼伏，四下里又都漆黑一片，又要去哪里找到那个指挥者。
“欸、欸、欸，臭婆娘，你裤子掉了。”燕归忽然道。
“嗯？”祁焕愣神。
“咱就是试试这些家伙能不能听懂人话……”燕归笑嘻嘻说道。
砰。
女人防御黑影攻击的同时，不忘回身给这个不正经的家伙来上一个暴栗。
“明明这么说就是战斗需要啊。”燕归不满地嘟囔。
“那也请你别冒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祁焕气道。
嗡。
嗡。
嗡。
嗡。
这些黑影倒还真是难缠，完全像是在骚扰一样，一击即退。
“你先把火球术收了。”
扛了几轮攻击，祁焕忽然说道：“我倒想看看他们是不是比我们眼力更好。”
“这不废话嘛，这些家伙成天躲在这种漆黑的环境里，肯定比咱们眼力更强啊。”燕归反驳。
“虽然你说的是常识，但总有例外，不跟你一天天在辰塘铁卫里混吃等死，老娘我这些年可是跑了不少地方，稀奇古怪的生物也算见识过不少。如果是长年生活在这种完全漆黑环境下的生物，如果能感知到光线，就应该很怕光才对。”
说话间，燕归已熄了火球术。
嗡嗡嗡嗡……
虽然光火消失的一刻，两人瞬间移动了位置，可攻击还在不断袭来。
“吼吼，猜错了吧。”燕归咧嘴笑道。
不过，笑容很快冷了下来，他其实已经猜出这些烦人家伙的身份了。
无眼蝙蝠。
不同于自然种只会发出人耳听不见的声音寻路避障，它们的声音能潜移默化地令领域内的接收者与之同频，从而实现减缓敌人速度的目的。
所以，不是这些蝙蝠的飞行、攻击速度太快，是他们自身从感官到行动都变慢了。
而既然头顶是铺天盖地的蝙蝠海，那这里可不是什么守护蝠王巢穴的大阵，根本就是蝠王的巢穴。
那么，景项、景清他们去了哪里？
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被吃掉了吧？
不然，总不会是蝠王赶回来了吧？
“敌人是无眼蝙蝠，崖壁上肯定有洞穴，只能赌那个指挥的首脑不是蝠王，我们就还有击败对方、令群蝠无首后逃出生天的可能。”
燕归下定决心。
“我有记得它们在发动攻击之前那些声音的来源。”祁焕回道，“最近的那道声音就距离我们头顶不远。”
“如果我们盲目的攀上石壁，想要防御下这些蝙蝠的攻击只会变得更加辛苦……”燕归摇头，“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那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没完没了的耗下去，你我都得给它们耗死。”
“既然如此……”
燕归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神情肃穆道：“正好趁它们都靠上来了，咱决定使出那一招，方圆一里之内，不留活口。可一里之外，就只能靠你了。”
“燕归，别！”
虽说不知道燕归到底要使出什么绝招，但既然是自身绝对无法办到的事情，祁焕觉得一定很危险，况且，燕归这都好像在交代遗言了。
“嘛咪嘛咪哄……”
双眼闭合，火焰长刀高举，燕归口中念念有词。
可随着他口中念诵起那些莫名其妙的音节，祁焕并没有感觉到燕归的气息有什么明显变化。
嗡嗡嗡嗡……
反倒是众蝙蝠纷纷后退，转瞬之间，便消失在火焰长刀照射不到的黑暗中。
“嘿嘿。”
偷睁开一只眼，胖子兄一声奸笑。
“噢。”
祁焕恍然大悟，他就说这家伙没那个能耐嘛。
“喂，咱知道你能听懂人话！”燕归圆睁双眼，高声叫道，“咱可是受够了你的小把戏，赶紧出来跟老子决一死战！”
无人应答。
“你既然被咱唬住，让你的部下们退下，也就说明它们的数量并没有很多……”燕归继续叫嚣道，“你就是靠着黑暗以及这种交叉错位的攻击方式，让人有一种敌人铺天盖地之感。其实，你一直在寻隙想要发起偷袭，对吧？”
眼见燕归分析的头头是道，祁焕才回过味来，仔细一想，这些家伙确实在飞来飞去，并且一击即退，可偏偏速度又快的很，搞得自己一阵儿眼花缭乱。
也因为敌人数量过于庞大，就没想着要将对方留住击杀。
“原来如此。不肯好好战斗的家伙，果真是敌人里最令人讨厌的类型。”祁焕咬牙道。
然后，摆出杀穿一切的战斗姿态，傲然挑衅：“不过，就只会这点小伎俩的话，对付起来就再简单不过了。”
可敌人似乎真的被吓退了，不再攻来。
这下子又让祁焕忍不住想要抱怨燕归，至少要杀到对方退败才不亏嘛。他们才是赶时间的一方，如果敌人真不打算再攻过来，就逼着他们一直警戒，想想也是很令人烦躁的事情。
但这家伙做事似乎总有他的理由。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爬上去，打倒那位统领。”燕归眯起眼。
“这不就是我一开始说的办法嘛。”
“不一样，如果这群蝙蝠不退开，我们无法从滞缓状态下恢复，现在的我们可以用气息封闭住双耳，防止再被干扰，不过，我们也没机会像之前一样再用肢体交流。我得把你绑在背后，然后背着你往上爬，对付偷袭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再不废话，燕归扯下左袖，把祁焕反背在了身后。紧跟着，找准位置，四股气劲凝结于手掌足尖，攀爬开始。
毫无意外地，攻击再次到来。
这一次，不光有三品境界的无眼蝙蝠，数只巨型蝙蝠夹杂其中，气息直逼二品巅峰。
可他们面对的是一双冷漠的紫眼、一柄寒冰凝结的长弓以及毫无停歇地速射。
这便是燕归可以把后背完全交付的缘由。
点点寒光穿梭，然后便是酣畅淋漓地灭杀。
一时之间，黑夜中，除了那双紫眼，无人可见硕大的蝙蝠尸体从空中坠落。
当然，于燕归和祁焕而言，亦也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