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彼时非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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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清再次回到景项的小院,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

他也需要些时间把这些年间的事情好好地捋一捋。

景项讲了一个离奇的故事,离奇到没人认为她会为了让人相信而故意编造这样一个脑洞大开的故事。

太蠢,也太疯狂。

但景清相信。

不是因为景项讲得如何情真意切,也不是这个故事本身那所谓离奇又合乎逻辑的拿捏。

而是从两人少年时第一次相遇起便一直存在着的,他过往一直认作是梦中记忆的那一份真实。

第一次记忆出现巨大偏差,是从订契楼出来后。

在几年时间里,景清断断续续地梦到一个自己可以修行的未来,但也修行的极为吃力与痛苦。

现在回想起来,正是因为吞噬掉了太多契约咒文,没有了景项的封印,他要承受一次次被咒文反噬而爆体的风险,而父亲景离为了救他,一次又一次的透支身体……

“景洛那小子善后的能力照比你这个姐姐还是要差上一大截啊。”景清苦笑着对景项摇头。

之所以他还能看似正常的修行,导致他那位三爷爷景鼋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自然是订契楼里有人帮他修复了那些被他吞噬掉了的咒文,而在那份偏差的记忆里,这个人换作了景洛。

而景洛,死了。

那是景清最后一次出现记忆偏差,记忆中的景洛并没有像景项这般向他坦诚一切。

毕竟,被血祭的会是他自己,他选择独自一人扛下了这一切。

而当事情发生时,早已被定义为族内叛徒的景洛究竟逃亡了多久,记忆错乱的景清实在难以理清。

他见到景洛地点是在家族的墓园。

因为不用如此生这般辛苦逃亡,整个少年时期,景清都留在了族中。

他那时正在给父母扫墓,在见到叛逃的景洛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内心其实也充满了困惑不解。

但记忆里的他并不知道是景洛帮他修复了那些被他吞噬掉的咒文,从而保住了他的性命。

所以,他的内心没有任何挣扎,一心只想要抓住这个叛徒,交给族里审判。

可几年未见,景洛变得很强,比他这个拥有三弊之体可以吞噬咒文的天才还要强。

但面对这个可能带来灭族危险的叛徒,景清就算拼了命也要留下对方,他发出信号,等待族内高手来援,景洛似乎无心与他纠缠,引着他一路往后山奔逃。

然后,与现实大不同的,景清记忆中的那个有生以来从未真正与人战斗过的自己,轻易的便落入到了景洛的圈套之中。

那是一座阵,禁锢的他一动也无法动弹。

而身在阵中,他发现了一件令他更加惊骇的事情:之前他追赶景洛时,那些看起来一切正常的树影摇晃,竟然是以同样的高速在飞奔。等到他停下来,那些树也跟着他一同被困,张牙舞爪的在他周身环绕。

而景洛正迅速跑远……

随后,他又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一群如血色一般深红的巨大怪物从头顶飞过,直扑景洛。

随着一声闷响,目力所及的一处乱石堆中,一只怪物仿佛撞到了铁板一般轰然倒下。

景清知道这是他们景家的块垒大阵,不晓得又是景洛什么时候布下的。

再之后,就是难以计数的“砰砰砰砰”之声一路远去,直到他再也听不到为止。

又不知过了多久,景清发现自己能动了。

不是大阵到了时效,而是被他吞噬了。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破阵,但景洛的阵法,不是为了困住他,而是留给了他一道供他吞噬的咒文。

咒文里藏着一段留言。

“当你看到这段留言的时候,我已经死了,这是我藏在最后保命手段里的一篇死后文,我不能在我死之前把这一切告诉你,那样,你就会死在我前面,这一切也就没了意义,因为‘恶魔’就在我的身体里。我知道你现在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请记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些话的含义。我进入过龙皇的‘道’内,那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恶魔’便无法知晓我的所作所为,当然,我需要把这段记忆封存,因为一旦出了‘道’,只要我回想起这一切,他都会知道,这就是他的恐怖。在龙皇的‘道’里,我遇到了一个看到过未来之人,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情,我选择相信他,所以才会有这篇死后文,而你得到了,恰恰证明了他说得没错。记住:你是他唯一无法入侵的人,你可以吞噬掉他。这个咒文,就是留给你的手段。当然,你现在会死,因为世界马上要毁灭了。但请别担心,真正的未来,靠我们一起去拯救……”

景清抬起头,世界果然在崩塌。

山河倒卷,一切完整化为碎屑。

死亡降临。

然后,梦醒了。

那一道咒文也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

而如今,是时候将之使用出来了。

“景洛那小子善后的能力照比你这个姐姐还是要差上一大截啊。”

景清苦笑摇头的同时,一只手按上了景项毫无防备的脉门。

梦醒之前,那个一身疲惫的少年在咒文的最后感慨:“我的那个姐姐啊,是真的很与众不同呢。她不会再如我这般始终沉湎于自己孤胆英雄的样子,强撑着一路孤军奋战了。她选择相信了你和我,也相信了那些值得信任之人。但终有一天,她还是会支撑不住,当她向你说出那只‘恶魔’的存在时,求求你帮帮她。”

“这还用你说嘛。”

无需言咒,金光已然勃发。

“啊!”

突起的变故,令景项大惊失色,她从未想过自己最深信不疑之人,如此的身手狠辣,一招致命。

她虽然骗过他,可她真不觉得,他有必要如此的骤然发难,一点回旋余地都不给她。

但不管景项如何惊诧莫名、难以理解,脉门被制,眼前发黑已成为不争的事实……

她就要死了。

至少她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