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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路行了两天两夜方抵达扬州。
姜舒还未进家门,姜家巷子口便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堵得水泄不通。
“有喘气儿的没有,出来说话,你们欠我们东家的货怎么办?”
“快来人,难道姜家人都只会闭门龟缩吗?快开门,开门开门!”
姜舒被几人的声音引得心焦,她被人护送着走上台阶,一个赤膊大汉拦在她身前。
“你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
姜舒不理会那人径直往里头走,不料下一刻那人就要去拉拽她,裴钧一个飞身过去拦下了他。
“姜家打人了!快来人主持公道呀!催债不成反被打,姜家简直无法无天了!”那人顺势倒在姜舒脚边。
前世这类人在军中见多了,姜舒不以为意地走到人群中心。
“各位,看你们这身打扮也不像是行商之人,多半是被人雇来聚众闹事的,可如今形式分明,只要姜家交出偿金官府便会放人。如今我奉劝各位一句,寻衅滋事不可取,反会招来无端祸事。下马之前我让人去报了官,若是各位想继续耍赖为难,我也乐意奉陪,我惯常喜欢秋后算账。若是各位识趣肯自行离去,姜家也不会追究各位罪责。”
说罢姜舒便让豆蔻上前叩门。
那伙人多是纸质拿钱办事的苦力长工,一听姜舒报官后立刻落荒而逃。
姜母看着风尘仆仆归家的女儿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姜舒听得心酸,安抚完母亲之后安静退下。
傍晚时分,姜舒换上一身轻装往府衙的方向走。
门口的衙役不好说话,她塞了那人三张银票才得以进入。
刚一踏入大牢,一股霉味便直冲鼻腔,姜舒踩在坑洼的泥地里,看到了位于牢房最深处的姜父。
姜舒立刻把带来的吃食热汤递进去给姜父。
记忆里,姜父比姜母看着还精神些,一双眼睛遽然有神,充盈着商人在商海沉浮中的精明强干。
可如今,姜父面容沧桑憔悴,散乱的鬓发垂下遮住了他在商场纵横捭阖的双眼。
姜舒几次想去看清父亲的眼睛,却只得到老人家不断闪躲的神情。
姜舒心中的酸楚一股股渗透而出。
待姜父喝下一口热汤后,才有了些许气力,他缓缓抬眸望向自己女儿。
“舒儿,是为父连累了你,要你拖着病体回扬州看望我们!”说着姜父难为情地别过了脸。
姜舒闻言一颗心愧疚到极点,她一个劲地喊着父亲,可那人却背过身去偷偷垂泪。
姜舒鼻头泛酸,呜咽着说出自己的决定。
“父亲,生意我们不做了,等掌柜算清欠金陵货商的欠款,便把盐庄上交朝廷吧。”
姜父闻言一脸惊诧看向自己女儿。
“如今您年事已高,盐庄事情繁多。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姜家,稍微行差踏错就会招来同行的嫉妒和陷害。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就是有人故意给姜家使坏。”
“父亲,我们不能任由那些人欺负。倘若姜家盐庄上交朝廷,便可解眼下燃眉之急,姜家的盐也可成为贡品,往后就没人再敢妄议。”
说完姜舒心情忐忑地去看姜父的脸,她知道要父亲放弃盐庄不容易,可为了姜家不再受人掣肘,只能如此。
“这……是你自己思定的?”
良久后,姜父才道出这样一句。
姜舒一双杏眼通红地凝望着他:“父亲,等过了这一阵子,便上京城吧,让我好好奉养您和母亲。”
话音刚落,姜舒便看到了姜父纵横沟壑的脸上流下一股晶莹。
姜舒的心跟着揪扯刺痛。
“是我的错,是我拖累了你们母女,是我利欲熏心!才会被奸人所害。”
姜舒见状赶忙握住父亲冰冷的手,她强行挤出笑容望向父亲:“不……不是您的错,您很好,是我……是我连累了你们。”
姜舒额头抵在冰冷的铁栏上,心里悔恨无极。
船刚到扬州码头的时候,裴钧避开了人群来寻她。
起初姜舒还有些纳闷,可直到裴钧带着她登上高台,示意她看向江面时,她才了然。
竟是陆瑾年派给他的亲卫同一伙凶神恶煞的汉子站在一处。
其中一名亲卫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向着那伙人扔去,后者接过东西在手里掂了掂,随后才心满意足地撑船离去。
当时姜舒就察觉出了端倪,如今细细想来,姜家近来的祸事极有可能是陆瑾年所为。
为了让自己分身乏术,再没办法针对他,他竟如此行事。
想到这儿,姜舒心头那股火就越燃越烈。
三日后,姜父从牢里放出,姜舒命人收拾好姜家细软,择日走水路上京。
姜家举家搬迁的消息传遍扬州,登上码头那一日,整个渡口围满了人。
姜家财产众多,即便有一半儿做了赔偿,也不耽误剩下的装进百十来口箱子。
姜舒特意雇了码头的苦力来搬运。
奈何在运送上甲板的时候有两个小厮手一滑,一箱的金银细软滑落出来。
姜舒深深瞧了豆蔻一眼,后者佯怒指着他们骂了两声。
当时满渡口的人都看见了姜家百十来口装满金银的箱子被人运上船,场面颇有几分壮观。
船上摆放东西过多,只能减少人员定量。
姜舒特意留了十几个精壮的长工在船上,其余的则给了工钱打发走。
入夜之后,船漂泊在江心,四处皆无依托,姜舒伺候姜父姜母早早歇下,经过船舱时候耳提面命地告诉底下人看紧箱子。
月挂树梢之际,外头忽然传来异动。
豆蔻大力拍打竹扉,姜舒迅速睁眼从床上坐起,她打开门,豆蔻一脸狡黠地冲着她点了点头。
姜舒莫名紧张,凑近去问:“鱼儿上钩了?”
豆蔻奋力点头,姜舒捧着蜡烛小心翼翼地跨出门。
与此同时,货舱内。
“兄弟们,发达了,快往外搬箱子!”
发号施令之人黑纱蒙面看不清长相。
周围人闻言兴奋地行动起来。
他们贪心地往足足一人高的箱子边跑去,不料才刚劈开铁锁,就有人朝里边蹿了出来,亮堂堂的刀子立刻架在了那伙人劲间。
“老大,这怎么回事儿!”
被架着脖子的人在黑暗中急切询问,不料下一刻却听得满屋子刺耳的刀剑嘶鸣声。
随着一声清脆的“点灯”声后,整个货舱被照得天光大亮。
姜舒手持烛火站在舱门外,一双黑亮的眸子扫视过整间屋子。
裴钧押着适才发号施令的黑衣人走上前,“夫人,此人就是这群歹徒的头目”
“臭娘们,敢耍你爷爷!”
对方气急败坏地挣扎乱叫。
姜舒走上前,旁边的小厮立刻搬来椅子让她坐下。
她胜券在握地扫视满屋子的人,随后看向陆瑾年派给她的两名亲卫,顺手一指:“裴侍卫,那两人麻烦你给我留个活口,到了京城,我要找人算账。”
裴钧回了声是。
随后那水匪头子再次挣扎叫嚣起来:“臭娘们儿,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你还敢杀你爷爷!”
下一刻招呼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姜舒偏头气定神闲地看他:“姜家被你们截获的那船货盐在哪儿?”
那人咬牙把头转向一边。
见状姜舒也不恼怒,挥手招呼来一个端着盘子的小厮。
“这是我姜家的盐,品质纯净,颗粒细腻。你若咬死不说,我就让人在你胸口割上一刀,每隔一个时辰在你伤口上洒满盐,你若一刻不说,我就命人再割第二刀。如若你嘴硬死了,这里边有的是同你共事的人,我不信他们会像你一样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