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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亦豆见江水不断涌进船厅,心中慌乱无助,不知该如何是好,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解媛媛,见她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闭目运气打坐,不免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是我连累了姑娘,便由我陪着姑娘一起去见见那江龙王吧!只是……只是还不知道姑娘姓名,能否……”
解媛媛睁开双目,冲郭亦豆说道:“公子这就放弃了吗?那毛一脚暗器手法一般,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冲开穴道!我在此自行运气冲穴,麻烦公子帮我去做件事!”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支扁平的哨子,放入口中一吹,发出??如虫鸣一般的声音,虽不尖厉,却传得悠远。
解媛媛将这哨子递给郭亦豆,说道:“公子拿着这虫笛,去船头和船尾如我刚才这样鸣吹,每吹三声中间稍作停顿,船头吹三次,船尾吹三次,若小青她们能听到,一定会驾船来接应咱们的!”
郭亦豆接过虫笛,好生佩服的盯着解媛媛看了又看,说道:“姑娘真是女中诸葛,聪颖而坚韧,我这男子都自愧不如了!孟子云:‘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我这般自暴自弃之人,姑娘不但不嫌弃,仍谆谆教诲于我,助我脱险,真是……”
解媛媛被郭亦豆用这种带着崇敬和钦慕的眼神及口吻盯看、夸赞,心中自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却也不免有些难为情,脸颊变得微微红润,赶紧扭过头去,低声喝道:“你这人还真是废话多,再不快去吹这虫笛,船怕是就要沉了!本来还有机会活命,却被你这婆婆妈妈之人害死了!”
郭亦豆听解媛媛这么一说,赶紧点头称是,爬起身来冲出船厅,朝着船头方向跑去。
郭亦豆刚出船厅,就见大福船的船身已向一侧倾斜的十分严重,船头翘起,船尾下沉,各处船板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开裂之声,怕是用不了多久,整个大福船就要断裂成两截了。
郭亦豆知道情势危急,也不敢怠慢,斜着身子,利用一切可抓靠之物,连蹬带爬,拼命向船头跑去。
等到了船头,郭亦豆依着解媛媛教他的法子,将虫笛放入口中,憋足一口气,吹三声顿上一拍,就这样连吹了三次,那虫笛吹出的声音虽如虫鸣,却在嘈杂的江浪声中清晰可辨,虽声音不大,穿透性却是极强,传入岸边林中,不停在林木间回转,就好似树林中的鸣虫依次鸣叫一般,沿着江岸向远方传去。
郭亦豆吹完虫笛,扒在船头向四周张望,发现这江面上除了滚滚江水汹涌而去,便连条小渔船都看不到,不禁心情有些失落,轻叹了口气,赶紧顺着船体倾斜的坡度,向船尾滑去。
等滑到船尾,郭亦豆全身的衣衫已被拍上甲板的江浪浸透,抹了两把脸上的水渍,吐了两口嘴中的泥沙,看着已和船尾舷近乎齐平的江面以及船尾没过膝盖的积水,不禁心生惧意。
一个江浪迎面打来,就好似要把整条船连带着郭亦豆一起吞下去一般,直吓得郭亦豆脸色苍白无血,满是惊恐畏惧之色,连撑了几次竟是没能站起身来,慌乱中又喝了几口带着泥沙的江水,胡乱抓了几把,刚好抓到挂在船舷上的锚绳,才算稳住了身子,一点一点站起身来。
郭亦豆不习水性,费了好大劲才算斜着身子扒住了这大福船尾舷的船帮,待其吹虫笛之时,突然发现在船尾不远处有一只体型狭长的小舟漂在江上,这舟上站立一人正好背对着自己,此人赤裸着上身,背后纹着一条江龙,手中握着一柄鱼叉,正和一个下身浸在江中、上身趴在小舟船沿上的汉子说着话。
那站在小舟上的汉子大声说道:“二弟啊!你就是不听我的!我让你把那两个叫花子的船凿沉了了事,你干嘛非要把它偷了去!这么一条破渔船才值几两银子!”
趴在小舟船沿上的汉子不服气的回道:“大哥!我偷船还不是为了咱们海龙帮!多一条渔船,就能多养活两个伙计!谁能想到那瘸腿的叫花子跳得这么远,像是会飞一样!哎……”
站在小舟上的汉子也叹了口气,回道:“二弟啊二弟,你这名字叫老粗,心细的却像个娘们!总是这么一副抠抠索索的样子,你早晚得在占小便宜这事上吃了大亏!你看看!那两个叫花子又把渔船夺了去,要是让他们跑了,回去怎么和解二爷交代!答应给咱们的六百两银子也得打了水漂,这不真成了拣芝麻丢西瓜!他奶奶的!最后连芝麻都没捡着!”
趴在小舟船沿上的汉子回道:“大哥你也别急!我已把他们的船桨扔到了江里,还在船底凿了个大洞,他们那渔船离岸边至少还有半里地,坚持不了多久就沉了!大哥要是还不放心,那咱兄弟现在就过去,收拾了那两个叫花子!”
“哼!”站在小舟上的汉子说道:“那两个叫花子功夫可是不弱!铁脚师爷何等厉害的人物,可昨晚在解家他那成了名的绝技铁脚飞腿却是连人都没踢到,反被那年轻的叫花子一掌打飞了出去!咱们就别去触这个霉头了,等他们的船沉了,人落了江,咱们在这江水里再跟他们分分高下!”
“哈哈哈哈!”趴在小舟船沿上的汉子笑道:“大哥说的是!大哥人称单耳江莽,我又叫独眼海蛇,若论这水里的功夫,谁能敌得过咱海龙帮蟒蛇双雄,哈哈哈哈!”
这在小舟上的两条汉子说话声音颇为宏亮,趴在大福船船尾的郭亦豆,透过哗哗的江水声,仍能将两人的对话听得真切,也大概知晓了此二人的身份。
郭亦豆稍加思索,便一挺身子,往船舷上趴了趴,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前面可是海龙帮的蟒蛇双雄?我是郭大寿的孙子郭亦豆!这大福船上还有解立武的孙女!二位好汉,快来救我们下船!”
这海龙帮的蟒蛇双雄,乃是一对亲兄弟,站在小舟上的那个汉子就是海龙帮的帮主,因年少时与人打斗被削去了左耳,故被人称作单耳江莽钱老长;趴在小舟船沿上的汉子则是海龙帮的副帮主,因被人刺瞎了左眼,故被人称作独眼海蛇钱老粗。这钱氏兄弟自小就在江边长大,拳脚功夫虽然稀松,可一旦钻进江水之中,就如同江莽海蛇一般,穿梭翻转灵活无比,游走在江中便如同在陆地上一般轻巧自如,动手宰杀起人来也如蛇蟒般冷血,便得了这蟒蛇双雄的外号。
这海龙帮的蟒蛇双雄忽听得那眼见就要沉江的大福船上有人呼喊他们的名字,也都是不由得一惊,朝着那喊话之人望去。
海龙帮副帮主独眼海蛇钱老粗从江水中向上一窜,已然跃到了小舟之上,冲着郭亦豆喊道:“原来是郭家小少爷啊!怎么你们还活着?那两个叫花子上了祭船,竟没要了你们性命,可真是奇了!”
郭亦豆赶紧顺着钱老粗的话回道:“那两个叫花子本想动手要了我们性命,可那小叫花子发现有人偷了他们的船,便不管我们,和老叫花子急着追出去抢船了!解老爷的孙女受了伤,动弹不得,眼下这船就要沉了,还请两位好汉助我们脱身啊!”
“哈哈!”海龙帮副帮主独眼海蛇钱老粗大声笑道:“那是老子在搞他们的船!船没搞到,倒是救了你们两个崽子,不知解二爷得花多少钱感谢我们兄弟啊!”边说,边拿起船桨朝着大福船划去。
这时,海龙帮帮主单耳江莽钱老长突然拉住钱老粗划桨的胳膊,冲着郭亦豆大声说道:“我们这小舟怕是装不下那么多人啊,不过我已经给解二爷他们发了信号,等一会儿他们的船队到了,就能救你们下来啦!”
郭亦豆赶紧回道:“等解老爷的船队到了,怕是这祭船早就沉到江底啦!谁不知道海龙帮蟒蛇双雄水性天下第一,便把这小舟让给我们!我们郭解两家必会重金答谢!”
独眼海蛇钱老粗听到‘重金答谢’四个字,眼中一亮,不由自主的向前顺了两桨,朝着郭亦豆方向靠近了一些,大声问道:“郭家小少爷!你说的这‘重金’,得是多少银子啊?”
郭亦豆从刚才海龙帮钱家两兄弟的对话中,已知面前说话的这位独眼海蛇钱老粗是个贪财之人,心道反正自己和乌云圣使刚好乔装成郭解两家少爷和小姐的模样,便以郭解两家的名义许诺多些银钱也摊不到他们头上,于是回道:“只要能救得我和解家小姐回去,解老爷至少会给二位一千两银子!”
那独眼海蛇钱老粗听到‘一千两’三个字,便是整个人都乐开了花,又向前顺了两桨,咧着大嘴喊道:“一千两银子!可作得数?别到时候他解二爷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