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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睡觉，张海都盼着第二天醒来能看到手臂上的疮好起来。
但是等早上起来时，只觉得比前一天晚上睡觉时更严重。
这天张海洗澡的时候，注意到腿上也出现了类似手臂上的红点。
他感觉一阵慌乱。
洗完澡之后回到宿舍，张海找到林浩一起商量。
现在已经到八月底了。等月底结完工钱之后。他们就别在这里干了，回去先把病治好。
林浩也表示赞同。确实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身体真的垮掉。以后什么活都干不了。
到了8月31号。两个人收到工资之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两人一起把宿舍的行李打包完之后，便离开了工厂。
八月底的天气仍然很热，但是两个人都穿着长袖。
因为手臂上的疮已经非常明显，如果他们穿短袖的话，恐怕会被街上的人用怪异的眼光盯着瞧。
张海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渗出来的汗把衣服浸湿了，贴在后背上黏黏糊糊的。
林浩问张海：“大海，之后咱们怎么办？”
“再换一家医院检查一下，之前还有一些项目没有查。这次也都给检查全。”张海回答道。
“好，那我和你一起去。”
就这样两个人换了另一家医院，把全身上下的检查都做了一遍。
但是仍然没有检查出任何结果。
张海还是不死心，他对医生问道：“能不能给我们开点药，现在这种情况总不能让我们回去干等着吧。”
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办法的，没有确诊是什么病，我们也不敢随便给患者开药。”
这个时候医生注意到张海的手臂上有用指甲抓过的伤痕。
医生提醒张海。不要用指甲去抓这些疮，如果抓破的话。可能会导致感染。
张海告诉医生因为伤口太痒，他实在是忍不住。
医生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开点消炎抗感染的药，你们回去按时涂在伤口上。”
张海和林浩点了点头，一起去取完药之后，便离开了医院。
回去后张海也不敢耽搁，之后的几天。他又去了一家中医诊所。
中医大夫在给他把了脉之后告诉张海。他是因为身体湿寒得的病。
建议他在诊所里做针灸治疗。又给他开了几副中药，让他每天服用。
针灸和中药的价格都不便宜。张海有点犹豫，但是想到这是把病治好的唯一希望之后张海还是咬了咬牙把款付了。
就这样在中医诊所治了一个疗程之后。张海还是感觉没有任何好转。
腿上的红点也像手臂上那样，逐渐发展成了一片一片的红斑。
他对这家诊所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信任转变为了失望。
看着一天天严重的伤口张海感觉心急如焚。
他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这天早上张海正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张海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青年男性的声音。
“你好，请问您是张先生吗？您之前在我们这里借的网贷已经逾期了，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还上？”
居然是催收网贷的，张海听后心里一惊。
这几天他为治病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已然忘了网贷快要逾期。
他翻了一下手机，已经是9月14号了，逾期了一天。
这几天以来自己去医院检查、针灸、开药花费的钱已经有好几千了。
现在要怎么还上钱？张海问自己，难道要带着病出去继续打工赚钱吗？
思考了一会后他摇摇头，现在他胳膊上和腿上痒痛难忍，根本没办法干任何工作，还是先把病治好再考虑如何还债。
张海拿定了主意。
几天以来张海经常在网上搜索和他症状相似的病例，想要自己找出治病的方法。
这天他突然想到，干脆把自己的伤口拍个照发到网上，看看有没有人能讲出什么办法。
于是张海卷起袖子对着伤口拍了个照片，发到了贴吧。
图片下面还配了文字：“大家帮我看一下。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病吗？我进工厂干了几天活之后。胳膊就变成这样了。”
发完帖没多久张海便收到了几条回复。
但是这些人大都抱着吃瓜看乐子的态度，并没有人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有几条评论在建议张海去医院做检查，还有几个人好奇张海是怎么得的病。
“烫伤？你干的活是不是要接触什么高温设备？”有一个人在帖子下面问道。
“看着像是艾滋，难不成你是偷偷出去找小姐了？”又有一个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张海看着这些人越扯越离谱。他觉得有必要详细解释一下自己得病的原因。
于是他在帖子下面单独开了一楼把自己进厂打工到得病的一系列经历详细解释了一下。
过了半晌，又有人评论了。这个人说他有可能是进了黑工厂。
这些工厂专门以高工资为诱饵，骗人进去加工生产有毒的化学材料。
加工有毒材料的黑工厂？张海思考着，确实他想不出把煤粉装在金属盒子里有什么用，而要是有毒材料的话似乎就显得更合理一些。
“那我应该怎么维权？”张海在这条评论底下回复道。
“先报警试试看吧，如果这家工厂确实有问题，你应该能拿到不少赔偿。”
拿到不少赔偿？张海在脑子里盘算着。
几天以来他已经接到了好几次网贷公司催收的电话。
对方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礼貌逐渐转变为不耐烦。
甚至还威胁他，如果再不还款将会影响到他的征信。
如果能拿到赔偿。不仅可以把之前欠的钱还上。还能拿余下的钱用来日后治病。
这么想着张海和林浩联系。两个人沟通一番之后，决定明天一起到工厂那里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到了工厂门口。
林浩找到了之前那个线长。那个中年男人根本不拿正眼瞧他俩。
林浩想跟他说明情况，可是刚说到一半，他便烦躁的摆了摆手说道：“我现在正忙着呢，没空。”
林浩很是生气，大声对他喊道：“我们两个人是在你们这里打工时得的病。赶快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们直接去报警。”
林浩的态度毫不客气。毕竟已经不在他们这里干活了，没有必要再给他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