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祖父的丰功伟绩 小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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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会女四书后,卢氏也要求方姨娘,每日申时初到申时末,一个时辰中,教三姐妹苏绣,就在正院正房,卢氏的眼皮子底下。

最小的五姑娘湄之,反倒是针线活最好的,当然,她每日花在这上面的时间最多。

排行中间的三姑娘泽之次之,虽不如湄之那般熟练,针脚平整,但却也配色漂亮有灵气。泽之上辈子就对古风的汉服刺绣感兴趣,自然会好好学。她有金手指,琴棋书画本就学得快,每天也能抽出点时间来,做做针线,自己做些小配饰,并在衣裙上添些俏皮的花样。

而年纪最大的二姑娘溪之,针线活则最一般,不过她画画的好,做出来的针线虽粗漏了些,但也漂亮。和她住在一个屋子里的泽之知道,每日做完方姨娘布置的作业后,溪之便不会再拿针了。溪之宁愿多练几贴字,写上一首诗。

第二年春天时,卢氏给她们三姐妹一样的淡青色绸缎,让她们在丫鬟嬷嬷们的帮助下,自己做衣服,并各自打扮上,也算是刺绣课的结业考试。

湄之做的是对襟琵琶衫和马面裙,这是最难做的,也是最大气的。衣裙具是淡青底加绿沈色对襟马面,袖口上也滚上了两寸宽的绿沈色的滚边,衣裙上各绣满石青色的如意暗纹,并花团锦簇的金丝银线牡丹花纹花样,穿在身上,梳上百合髻,中间戴镶红宝石的金发钿,两旁各插一根红宝石金簪,耳坠亦是金镶红宝石的,配上湄之漂亮威严的丹凤眼,正经的表情,煞是繁复华丽又端庄。

泽之做的是浅绿色交领上裳并襦裙。比起老气的绿沈色,泽之选了同是浅色的石青色来做领子,领子上并未绣太多花纹,别出心裁的,只是在领子后背处绣上一些似蒲公英的,鸭黄色银色茎的小花,左领中央则也是一朵较大的银色根茎鸭黄色花。腰带亦是石青色,也只在垂下来的尾部绣上一朵鸭黄银根茎的花儿。衣服上也没有别的花纹,只是在离袖口和裙摆两寸出,各绣上一圈银色的锁边。袖口与裙摆的锁边下,亦绣着些一样的花,分部似散乱又似有规律,好似真有花朵在手边、脚边,随风飘动。梳垂鬟分梢髻,只在中间插上一对小白玉簪子,戴上白玉耳坠,配上清丽的脸,到是显得挺漂亮。

溪之的衣服最是简单,也是交领上裳襦裙。领口、袖口处各绣上粉白的锁边,再在裙摆处绣上一朵大大的莲花,粉白色的腰带,梳上倭堕髻,插一根粉彩莲花坠粉色珍珠步摇,一对粉珍珠耳坠,胸前还带着粉彩玉佩。这些年,泽之和湄之和小时候比起来,没怎么长变,一个圆脸五官清丽,一个圆脸丹凤眼。唯有溪之,越长越像李姨娘,心型脸,大眼睛。只是她腹有诗书气自华,这般打扮,竟显得清雅出尘。

这期间,三姐妹虽在一起的时间又多了一个时辰,可湄之对泽之溪之却比之前更冷淡了。她对于两个姐姐,自甘堕落的去研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很是不满。由于还小,不太善于掩饰,泽之甚至在她的眼神里看到过不屑。

此时,泽之也终于囫囵吞完了四书五经,翻完春秋的最后一页,她毫不留恋的,双手把书呈给,坐在一旁的陈循榜。显然很满意女儿的反应,陈循榜又开口说:“可还有什么想看的。”

已经知道这个父亲随和,从不体罚,对女儿们的要求也都尽量满足,泽之便回到:“女儿想看历史和本朝律法,特别是本朝的历史、与咱们家的历史,女儿总得知道些。”

已经习惯了三女儿时儿离经叛道,陈循榜只是说:“让为父考虑考虑。”

其实要看看也不是不可以,特别是律法,知道些厉害,心中有所敬畏,像泽之那样大胆又有主意的,确实该看看。别的不说,就拿陈循榜三弟的倒霉媳妇来说,陈循榜都知道,那个字都不认识的女人,给他三弟很是惹了些麻烦。至于历史,特别是本朝的历史,修史都是下一个朝代干的,陈循榜得好好想想,怎么让女儿知道。

再下一次沐休,陈循榜到第四日下午才来到东小院,他还亲自抱着一个上着锁的,很大的匣子,甚至可以说是箱子。进来正屋,把匣子放在小厅中央的圆桌上,亲手拿钥匙打开,只见里面整齐的排放着好多本,有旧有新的黄色薄书,上面写着“邸报”二字。

“这些是为父整理出来的,你们能看的。”又对溪之说:“你也看看。”

整个下午,泽之都沉浸在这些邸报中,顺着这些邸报,她大概勾勒出了,一条惊心动魄的争权夺利史。

大概1356年的时候,那位天人降是的穿越太、祖,赶走了蒙古人,统一了中原,建立了本朝,国号为“天”,为天统元年。

天统十年时,湖广学子陈志睿,也就是陈泽之她祖父,成了那年的探花郎。算算年纪,她爹当时才一岁,她祖父才二十五岁,是绝对的青年才俊。

天统十五年时,那位穿越前辈因为过度膨胀又十分种马,不注意保养,便驾鹤西去了,只留下未成的霸业,和一堆谁也不服谁的儿子。最后,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政治博弈和真刀真枪的战斗后,太、祖第十子胜出,也就是太宗,年号康德。

康德帝子承父业,继续种马,最终在康德十八年,公元1390年,驾崩了,依旧没有太子或遗诏。最后,在太、祖十七子暨本朝先摄政王的扶持下,安妃景氏也就是当朝太后所出的,年仅八岁的,太宗第四子,成了皇帝,年号洪宣。

第二年,也就是洪宣元年,1391年,一位吏部侍郎,暨太宗三子的外祖父,被摄政王抄家罢官。然后,陈泽之五十岁的祖父,从二品两淮布政使陈志睿进京为正二品吏部侍郎。这个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当时想必她祖父,很有可能很得摄政王的看重。

接着,洪宣五年,摄政王企图因图谋不轨,被忠君之师所擒,证据确凿,看在宗室的份上,被赐予一杯毒酒,仅留了个全尸。太后垂帘听政,宣宣赫赫的摄政王一党瞬间坍塌,一大堆官员纷纷被,砍头、抄家、流放、罢官、贬官。而陈泽之她祖父,陈志睿老大人,却依旧稳稳的坐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同时,陈志睿最不成器的二儿子,仅仅干了四年海关司笔帖式的陈循榜,还得了个上海海关司会计的肥差。

洪宣八年,陈家大老爷陈德榜,成了正五品保定同知;二老爷陈循榜,成了正六品广州海关司主事;三老爷陈彻榜,更成了从四品的怀化知府!而第二年秋天,陈家老太爷陈志睿,成了吏部尚书暨内阁大学士。此时,却又有一些官员纷纷被抄家下狱,这些官员,则都与太后娘家,承恩公府景家,有着些不近不远的联系。

洪宣十二年,皇帝大婚,正式亲政,加封陈志睿为太子太保。

几次夺嫡的时候,朝堂中的剧烈震荡,泽之在这些故纸堆里面都能发觉一二,一些看似轻描淡写的诏书里面,充斥着叫人心惊胆战的杀机。仔细算一算,从先帝末年诸子夺嫡,接着洪宣五年,摄政王与保皇党的争夺,再到皇帝亲政前与太后的明争暗斗,如果再加上太、祖晚年朝堂上的动荡不安,陈老太爷陈志睿,泽之她祖父,已经在四次腥风血雨的大撕逼中,站队成功。

不仅能独善其身,还能平步青云,这说明陈志睿不是在最后才投向赢家,而是一开始,局势不明时,就归入最后胜利的某一方,而且还出谋划策,功劳良多。

等到傍晚天色已暗,要点灯时,泽之才看完最后一本,写着去年秋天,她大伯陈德榜升为从四品沧州知府的邸报。泽之小心的双手将邸报还给陈循榜,然后咽了咽口水,一脸郑重的说:“祖父,真是个厉害的人!”

与此同时,已经十九岁依旧只是童生的陈洲之,经过谨慎考虑后,终于在父亲的支持下,打算放弃科举,转而北上去考匠作司笔帖式。这一决定,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卢氏终于被长久的不满所压垮,与陈循榜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