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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穿越前辈的福,本朝男女皆十八岁才成年,男子二十、女子十八,方可成婚。
陈洲之过完十八岁生日后,就被卢氏压着又考了两次科举,依然倒在院试。卢氏为此急的直上火,没有功名,又有那么个粗鄙的爹,怎么能找好门亲事?哪个清贵有底蕴的读书世家,愿意把女儿嫁给陈洲之?就算是自己娘家卢家,哪怕这几代只出了一个举人,她也觉得陈洲之配不上,她娘家百年书香世家出来的姑娘。
这厢,陈洲之经过深思熟虑后,也在与父亲交谈着。
“儿子想考匠作司。”陈洲之低着头,却开门见山。
陈循榜只是问到:“你小时候,为父给你讲的故事可还都记得?”见陈洲之微微点头,陈循榜接着问:“当时有人问你曾祖父,明明家里满屋子书,为何不在家苦读,而是去做账房,你曾祖如何答得?”
“七尺男儿,苦读举业,为忠君之事,为天下苍生,亦为封妻荫子。”陈洲之的头更低了,他明了父亲的意思,却也接着说下去:“而今中原破碎,鞑虏入侵,何处忠君?龙都督高义,心系天下,求贤若渴,吾于都督门下演算,为天下苍生也。至于妻子,吾之薪水,可使妇饱暖,儿执策映长明灯之。若苦读与室内,妻儿以何食之?”
他说完,便听陈循榜说:“如今天下安定,我们陈家受帝室恩典,亦三代为君分忧。你需要考虑的是未来,你的妻儿怎么办?你若整日闭门研究格物之理,她们吃什么?你若在海关司,只要不是贪心不足,自可使妻儿衣食无忧。”
“孩儿明白!”陈洲之说:“可是比之算术,孩儿更喜格物。太、祖所遗‘电’之运用的主意,儿子很想把它实现,造福天下。”
“电之发明,那是匠作司、武装司自太、祖时期便开始的研究!穷其三代,还是没能有太大发展。你如何确定,在你这儿就能发扬光大?”
陈洲之低着头,不说话。但是陈循榜知道,这个儿子,真的已经下了决心。他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让为父再想想。”
对于喜好格物的儿子陈洲之,陈循榜倒是很理解。过来人嘛,他这个爹,就是对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越长大,越是不感兴趣。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也背了忘,忘了背,题目稍微一变,他就不会解释了。那些先人的注释,他更是看了就头疼。可对于算术格物一道,就是非常感兴趣。那些他三弟怎么也弄不明白的理论,算不清楚的算术,他看一遍就懂,就会。
可是作为父亲,陈循榜当然更希望儿子能跟自己一样,进海关司。他在海关司这么多年,拥有的人脉,也能让孩子一路少些磕磕盼盼。若去了别的部门,那就只能自己摸索了,陈洲之和陈循榜还不同,没有一个手握重权的父亲。何况无论是匠作司还是武装司,多少人进了里面一辈子,都没能研究出什么成果。陈循榜不想儿子受这份打击。
可是,陈循榜自己也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有多战战兢兢,走一步看百步,一步也不敢走错。海关司的油水,天下公认的最多,特别是他们外面港口的。无论是本国的,还是外国的,商人们只要想做生意方便,就得给些意思意思。陈循榜不知见了多少同僚被锦衣卫带走,被抄家,罢官都是好的,多少人没了脑袋,或是流放去了矿场等地,妻女也沦落到了肮脏的深渊里。
因为有个位高权重的爹,陈循榜知道,自己怕是某些人的重点观察对象。所幸他为人长袖善舞,除了大家公认的,从不多拿,才没有惹祸上身。哪怕这样,多少次午夜梦回,陈循榜都被同僚们的下场吓得一身冷汗。
这样一想,儿子去匠作司也好,关起门来研究,总不会因诱惑太多而天降横祸。至于钱财,他这个爹所攒下的,也能让儿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了。而且儿子也该确定发展方向了,这样也好找个三观相同的妻子,免得像他这个爹一样。。。。。。
经过一夜的权衡利弊后,陈循榜总算做出来决定。看着第二天一早,看着前来请安的儿子那期期艾艾的小眼神,陈循榜更加心软了:“唉,想去匠作司,就去吧。好好准备准备,去京城吧。你母亲那儿,我去说!”
陈循榜能这么开明,那是因为,他不仅从小受的便是太、祖时期的新式观念教育,也因为他自认自己不走科举,现在发展的也不错。
可卢氏不一样啊,她是传统世家出来的,本就没受过什么新思想的熏陶,而且由于成长时期娘家家道渐渐式微,家中更是把旧的一套抱得紧紧的,以此来自欺欺人,所以才养成了卢氏自卑又自负,还万般皆下品,只有读书高的性子。
成亲之后,卢氏本就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不爱变通人,遇到陈循榜这么个读书不行的丈夫,让她觉得,在亲戚妯娌面前很是丢脸。陈循榜后来居然还自甘堕落的去当了账房,更是让卢氏觉得抬不起头来,也更是憎恨厌恶丈夫!人过得不好,越发钻牛角尖,哪怕知道陈家好的地方,她也当看不见,只是抱着她看不起的地方,一遍遍鄙视!
而陈循榜,结婚时正好是他最迷茫,最自卑敏感的时期。妻子不理解他、安慰他,也罢了,居然还鄙视他!这也在陈循榜的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此时,由于陈洲之未来择业选择这根导火索,一切终于爆发了。
“我不同意!我的儿子,清贵无比的书香世家卢家的外孙,怎能去当匠人!”卢氏再也维持不住她的淡定、她的规矩,她指着陈循榜咆哮:“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害了我一辈子,还要害我的儿子!”
“洲儿若不去匠作司,那该去哪?外交司?农业司?武装司?还是我这满身铜臭的海关司?”被人指着鼻子骂,陈循榜也脸色十分难看,冷笑问到。
“哪儿都不去,就在家中读书!或是去正经的书院,哪怕去外祖家也好!”
“男子汉当立业。无事生产,怎么娶妻过日子?”
“有你这么个父亲,他哪里吃不饱饭?”
“陈家子孙,自当自强,岂能靠老父?”
“那就去卢家,我用我的嫁妆养!”
“拿一个病歪歪的举人当凤凰蛋的人家,能给我的儿子什么良师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