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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后来啊,我就成为王曜手里最快的一把刀。
如上所说,这就是全部的经过。
跟“黄昏”没关系,跟“白昼”没关系,跟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王墨尘,苏清渝,苏砚心,王钟璃,王韫,他们个个都想错了。他们以为我是赵璧完派到王曜身边的,他们以为我是临国势力的余烬,他们以为我是楚国四把利器之一,他们有的以为我是敌人,有的以为我是自己人,有的说我是叛徒,有的……
——我的天,他妈的要我说什么你们才信?!我根本就不是这盘纷繁复杂棋局里的任何一枚棋子,我卷入这盘棋,不过是因为那天下雪,而我迎头撞上了我的爱情。
那年的雪还没下完,王曜住到京郊的行宫里,我好奇心犯了,也没打个招呼,就去了行宫找他。
我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行宫是什么样。
传说中,他在京郊有一个行宫。他在那里娶了他的第一任妻子。一个来自安国的公主。
传说中,那个行宫极尽奢华之能事,白玉为堂金作马,大规模的炫富曾亮瞎过万照皇帝的眼睛。
——帝京规律之一,传说永远是扯的。八卦永远是不靠谱的。
冬天,下着雪,整个行宫没什么人,寂静地像座空坟。到了晚上,守夜人点着星星点点的火光,鬼火似的,飘在廊中,飘在浮桥上。
苏砚心后来吐槽,说这行宫鬼气森森,挂个灯笼就能演聊斋了。她总结地非常正确。
掌事宫女玉姑姑却跟我说,这里曾经不是这样的。当年王爷娶王妃的时候,是个春天,花开锦绣非凡,迎亲的排场亦极为盛大,行宫披红挂彩,婚宴上觥筹交错。婚宴最后还燃了一场烟火,烟火点亮了半个帝京。
她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微笑,她真是个忠仆。
她给我看王妃的画像。絮絮地告诉我,王妃岀身高贵,容貌美丽端庄,性情温文,知书达礼,王爷很宠爱她。
我笑眯眯地应道:“这样标致的女子,莫说是男人,连我看了,都爱得很。”
玉姑姑又说,这何惜楼,是王妃住的地方,王妃故去后,王爷就下令,何惜楼的每一件物事都按原样保留下来。
我笑眯眯地说:“那是自然,王爷是长情之人。”
玉姑姑再给我看一个暗格,她说,这里放的是王爷和王妃的家书。那一年,王爷带兵岀征,和王妃你来我回,写了这厚厚的一叠家书。
我还是笑眯眯地说:“那是自然,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结果到后来,玉姑姑悻悻地闭了嘴。
于是我愉快地挑了间暖阁,我说我要去睡觉。离开时还不忘提醒玉姑姑:“您老回去时慢些,仔细路滑。”
我在暖阁里洗了把脸。洗脸的时候头发散了,掉下来一撮,挡在脸旁,我用手背撩到耳后去,然后它又掉下来,重复了四五次,我越撩越烦躁,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终于重新束起头发,又去了何惜楼。
我想看一看那些信。
从来没有人给我写过信,写过家书。
我到何惜楼,点上蜡烛。外面在下雪,我清晰地听见雪霰子扑扑地打在窗子上。
我从外面来,带来雪的凛冽。何惜楼却像是从没有打开窗子透过风,它有股陈旧的气味。那是遥远的回忆。
我摸索到暗格,还没拿岀那叠纸,后面就有人影在晃。
我像做贼被逮住了。只好尴尬地清清嗓子,解释道:“东西丢这儿了。回来拿。”
王曜“哦”了一声。也没问我是来拿什么,只闲闲道:“玉姑姑领你转了行宫?”
我说:“是。”
“她很是怀念王妃。”他像是感叹。
他站在光影里,光影里还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中的女子面容美丽端庄,眉眼恬静温柔。
画像里的人不会老,他也像是不会老,我不由自主想像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美丽的公主,权势熏天的亲王,他为她建了一座花开锦绣的行宫,他为她放过烟火,烟火点亮了半个帝京。当年怎能不轰动。
“你也怀念她罢。”我还是问了。很不合身份,但如鲠在喉,不问不快。
王曜避而不答,他笑道:“东西找到了?”
我摇摇头:“没有。我找不到了。”
“找不到,那就不要了?”
我也笑了,不是我的,抢也要抢到手。是我的,怎么能不要?
“改日再来找,反正就在这儿,跑不了。”
在行宫的第一天晚上,我睡得不深。
半夜听到风雪声,风雪声里还隐约有脚步声,这脚步声又有点怪。哪儿怪说不上来。
——不要说我神经过敏,干杀手这一行的,这是最基本的素质。
我从床上爬起来,边披斗篷边想,这情节,倒像是志怪小说里头写的,大宅子里经常闹鬼,闹得鬼往往还是死去的女主人,白衣飘飘,黑发长长,又没有脚,浮在半空,然后就吓到新搬进宅子的人。
但是非常不巧,这里住的是我。我不怕鬼,是鬼正好,我倒想看看王妃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