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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赫魔佛岸市中心的C教大教堂的高台上,一个散着头发的女人姿态变换着,身上穿着代表爱喜和的金色长袍,正在欢迎着那些来自摄氏“阿尔面”的“阿尔人”们,他们中的几个已经学会了安赫现代语言,欢笑着走进神圣的殿堂。
那女人便是C教教皇之一,终于开口说话了:“各位先驱们,各位安赫的孩子们,祝安好!我是旱草·尢斯库拉。”
这是言初第一次见到“旱草”本人。她作为教皇,似乎是很高贵的人,与我们不在一个阶层。言初很崇敬她,毕竟C教得以兴起,甚至说当年安赫两国得以长久合并,都有她的功劳。言初不禁感叹,这些年来,她至少也有五十多岁了,看起来却还是那样地年轻。“那女的就是教皇?”兑兑阿齐问她,“地位很高的样子,我们艾法林古代的时候就达成过人人平等的最佳社会,不过后来出现了全面统治者。这就是你们的统治者吗?”
听到兑兑说“统治”二字,她浑身一激灵,赶紧向她摆手:“别瞎说!我们安赫没有统治者,只有领导者。”
安赫政府是很亲近人民的,就像朋友的关系一样,言初记得,文启曾经与爱喜和党的主要人物共同交谈过,他们总是和蔼可亲的。而几位教皇却不是这样,似乎身居高位,有些难以亲近了。
“安赫庆典,仍然要拉开序幕!在各位先驱,以及各位阿尔人的伴随下,见证爱喜和思想的力量、摄氏·尢斯库拉的伟大,和安赫文明将迎来的成功!”
话筒的回音仍在,两个牧师便一同扯下了粘在墙上的一块白布,教堂正墙上的安式与赫式纹理顿时显露了出来,那是一个金色的、发光的图像,描绘的是金色的摄氏星体,每个面上都有一个“C”。
教堂庄重的乐声响起,就如百年前川斯肯登那样,教会的人们开始了颂唱,而墙上却没有壁画,没有那浮夸而神圣的形体,没有璀璨夺目的色彩,只有一个站在教堂中央的女孩,隐隐散发蓝光。
音乐到了尾声,教皇旱草突然微笑着起身,嘴里叫着一个名字:“言初,我以教皇的身份诚邀你上台,让我们欢迎她上台吧。”
在教会的环境中,言初有些不安,颤颤巍巍地站起,听到兑兑说:“加油,上去来一场演讲吧!”
她深鞠一躬:“尢斯……啊不,旱草教皇,祝安好!大家好!”旱草像平常那样神秘地笑了,对她亲切地说:“是笛西纳女士引荐你到教会来的。”又面对大家说:“大家看到那个女孩了吗?栩栩如生的绘画,平淡而暗暗散发光辉。这幅我们的开拓者,摄氏尢斯库拉像,是近年来我最喜爱的一副。”教皇再次面向言初,让她又一颤,教皇说:“感谢你,这位作者。我在这个神圣的地方,夸赞你了!”
言初顿时又是鞠躬又是合十礼的,连自家礼仪都不记得了,赶忙说:“我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言初的眉间却流露了几分忧伤。她尽量不去看自己的那幅壁画作品,因为它让言初想起了过往。她知道,现在的她,没有了摄氏的陪伴,虽然永远拥有了近乎完美的绘画技巧,但是她的画在摄氏离去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灵魂。
那灵魂,便在那幅摄氏的壁画里隐隐发着光,朝她微笑着,就像是永远被封印在了那里。
她突然皱起眉,又舒展开来,看向旱草教皇说:“尊敬的教皇,我有一个问题。”
教皇微笑着:“说说吧,我也许能为你解惑。”
“如果一个神,祂降临在人身边,但有一天突然消失了,那是什么原因呢?”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台下的文启也明显一怔。
教皇思考片刻便坐着给出了答案:“圣书告诉过你,如果使者或神本身来到你身边,说明主神派给祂一个任务。突然的离去,或许是任务完成了,或者其他特殊状况。”
“太感谢了,那教皇,请允许我下台了。”她深思着,心不在焉地走了下去。
“他们都对文明做出了贡献。”那又怎样呢?文启清楚我们的文明正在面临多重灾难,而言初却是感到空虚,似乎一切终将失去。
郑重的典礼结束了。文启又带着笛西纳来了,言初看见她便喊:“笛西纳老师,好久不见。”
她连忙摆手:“应该是我叫你老师才对。”她顿时心里一惊,又倍感失落。曾经的事物与身份,早就像流水般找不回来了。
笛西纳拿起她曾经修改的那幅C塔,说:“好久不见。为何你这些日子又不再参与艺术创作了呢?应该很繁忙吧?”
她顿时语塞,想了想又说:“我可以成为你们的专属设计师,建筑和新的服饰都能设计。”
笛西纳很客套地笑着:“之前刚来教会的时候,几乎找不到像你这么尽责的人。要我说,你就该拿双倍工资。不过你放心,只要按时参与C教的聚会,就能得到非常可观的薪水。”
在对数人类一无所知而惶恐的角落,没有光照的那片区域,一场“艾法林先生”用来抹杀安赫的计划展开了。
教堂里的安赫人与阿尔人们纷纷离去,笛西纳却拉住了文启:“我们教会的车把你们送回去吧?”
C教总是金黄色与深蓝色的配色,比如这两华丽的镀金汽车,内部的座椅皮革都是蓝色,与安赫政府部门的专业车一样,两边插着安赫的国旗。
“刚发现你们是三个人啊。”笛西纳看了看兑兑阿齐,文启于是告诉她:“这是兑兑阿齐,我们最近新认识的朋友。”
笛西纳说:“我们现在只有小车了,坐不下五个人了。”言初对她说:“这个兑兑啊,是个机器,不是人,塞进后备箱好了。”
……最终还是三人挤在了后排。
行车路上,言初看着魔佛岸的风景,渐渐忘记了先前的烦恼。她想:“或许艺术的答案就是无解吧。”
突然,无线电响起一阵噪音,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教皇陛下在附近吗?”
坐在副驾驶的笛西纳于是回答:“旱草教皇在其他车上。”
“没事,你们的车也要来,坐标和上一次一样,快要开始了!”那个声音中断了,接收设备亮起的红灯也熄灭了。
“司机。”笛西纳像开车的司机示意,司机立刻回答了一句“收到!”,随后向着通向郊区的一边开去了。
文启见到这样的情形,于是探头去问笛西纳:“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这是郊区方向啊。”言初也很困惑,把车窗摇下来看着四周。周围开始变得荒凉,房屋变得稀少,更多的树木在前方出现了,随后树木也变得稀少。
“魔佛岸北区,岸北盆地。”笛西纳的回答让他们瞳孔一阵,回忆起了几个月前的一幕。地面开始逐渐下降,远处那片盆地越靠越近,言初却看见一座座建筑耸立起来,还有升降梯运转着着,盆地中心已经被改造成了一片巨大的广场,几万人在广场的中心游走着。
“天哪!这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两人不禁感叹着这画面,兑兑也看着那些建筑,问言初:“以前不是这样吗?”
“之前还是荒地呢。”笛西纳示意司机停车,告诉我们:“一个多月前就这样了。上一次全国代表聚会,就是在这里。那时候是为了接待阿尔面上的后代回归安赫,而现在,是为了进行全安赫与艾法林文明的和平宣言。”
这里的气场与金色教堂里的气场截然不同,如果说C教的环境是数百人团聚的家园温情与信仰的优雅、璀璨与神圣,那么大盆地的环境就是安与赫碰撞出的爆鸣,大世界与阿尔面产生高度契合的齿轮的旋转,回到300年前安赫大陆上人类诞生时爆发出的力量与血性,如同古老神秘的仪式,数万人狂欢着迎来雄壮的宿命,整齐排列着仿佛在欢迎新文明的对接,仿佛艾法林原本就属于安赫。
那个名叫艾奇·艾奇艺的男人,外表上很自信地大步上台,没有一丝心虚,对准话筒,看着台下数万人笑着喊:“安赫人们!大家好!我们现在都是安赫人!摄氏星体上只有一个安赫!”
盆地里传出气势磅礴的呐喊与欢呼,回荡在四壁。“而现在,”他身体前倾,右手握拳高举:“我们将迎接新的文明!向我们表示友善的文明!艾法林文明!”在欢呼间,艾奇甚至青筋暴起,似乎真的在众生间骗过了自己,骗过了那个看见文明警告的自己。这场演讲就像当年摄氏的母亲切离安那样,多么亢奋人心,就连他自己也闭眼不再怀疑:“他们!艾法林,他们也会加入安赫!本就属于安赫的终将回家,这个宇宙中只有一个安赫!”
盆地,岸北大盆地,再没有蓝色光辉,再没有神的殿堂,只有雾气腾腾、缓缓上升的血雾。
台下,言初抹了一把冷汗,心中感到很忐忑。她说:“为什么我感觉不太真实?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文启身上也有汗,他望了望停在盆地上面的车子,又看了看正在走下台的艾奇,与为他欢呼鼓掌的手,没去擦汗,跟言初说:“确实,我也不明白艾法林为什么会选择友好,他们先前分明击沉了我们的船队。”
兑兑阿齐这时笑了:“呵,这话的确是没什么参考价值。艾法林的力量,足以连续摧毁你们十次。”
言初顿时咽了咽口水,问:“我们会灭亡?”
兑兑又说:“不是说了吗,艾法林是友善的,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教会的车发动了,他们赶忙上车关门,离开了现场,于是也没有看见这几万人是如何离场的,他们来时人们就在,他们去时人们也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