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派与艺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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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感觉尤修塔先生应该是个思想巨人般的存在,没想到他居然有……选择恐惧症呢。”在两人的房间中,崖下对崖上说。

“这并不影响他是思想巨人这件事,他是伟大的。”崖上回答。

“昨晚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崖下崛突然想到什么,问向他。

“我这人的特点就是从不隐瞒。”崖上复明若有所思地说。

“那倒是说啊。”

“我现在不能说。”崖上看上去很担忧。

“为什么?”崖下不解地问。

“因为我还不知道他所说的含义,我怕告诉你了意思有偏差。”崖上回答。

脱口金·尤修塔在当年做出了那个“艰难的抉择”之后,彻底地感知到了对自己宿命的无力,从此他做任何事都觉得自己在冒名顶替,自己根本不配出现在历史中,即便将来做出多少的功绩,他都不认为自己能享受这样的成果。从那时起,他就患上了严重的选择恐惧症。

昼夜更替无数,时间疾速流逝,每个人都终将会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那句“我会放大你的力量”不断地在崖上复明的耳边响起,那回音持续了五年之久,始终没有消散。

深沉的震颤,整齐的脚步,代表艺术的黑色旗帜在队伍的前端。1776年8月1日,B.C.党正式成立了。五年前的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尤修塔先生,今天,他们共同成就了黑衣。

“听从指挥!”枪响在店铺门口四起。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黑衣党是在赫国先登陆的,随后才蔓延向了安国。

成年后,崖上彻底明白了自己的使命,通过一个巨大的帮派来宣扬艺术,因为在赫国只可能通过帮派来宣扬一件原本不被接受的事物,如果帮派足够强大,那么这件事物也会渐渐被接受——这就是属于他的使命。

饭店里,几个安国人与赫国人打了起来,拽着头发,眼神里好一股狠劲,店员也很蛮横,把那几个安国人拽着,拖了出去,在门口正巧碰上崖上。

“安国的小子?我希望你不是搞艺术的!”声音粗犷的店长喊到。

“关你什么事?”崖上愤怒地回怼。

“嘿哟!你小子还有脾气,安国的混混!我手里可是有家伙的!”店长掏出一把古董左轮转了几圈,朝他撇了撇嘴。

“警告你!我是帮派人士!”郝赠僧提高音量喊到。

“黑帮!哈哈哈哈!你别逗我笑了!”店长又爆发出那种断气般的笑声,“赫国黑帮,有涅弗茨的金河帮、艾思奇的人肉帮,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便是郝赠僧第一次来到“安提阿尔特大饭店”时与店长的对话,这家饭店也是当年阿吉弦来过的,如今已经成为赫菜的象征,店长虽经过了几十年岁月的洗礼,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却仍然没改变他顽固的反艺术思想。

迷幻的灯影下,姹紫嫣红的大饭店里,人影交错随着爵士音乐起舞,筹码与钞票摩擦着发出响声,店长正与老客碰杯,却见到意想不到的人。

“哎呀,这不是安泊徘的崖上先生吗?来杯云层酒吧,不收您钱。”饭店中,店长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邀请郝赠僧入座。优雅的身影缓缓走向柜台,轻拍黑衣上灰尘,微微鞠躬,扶了扶单边金丝框眼睛。

“你的态度变了?”一身黑衣的崖上用平淡却能杀人的双眼看着店长。

“这……您之前也来过吗?我是看了报纸才注意您的,您和崖下先生放一起,可是现在全国最强大的帮派啊!”店长满脸堆笑地说着,额头却已经冒汗。

“不对啊,不是帮派。”崖上用一种困惑的表情平淡地说着。

“不管您是什么,黑衣组织都是最强大的!……”店长一边在他的杯子里倒酒,一边尴尬地说,“云层酒,我们店里最高等的烈酒……”

“你废话真多,连我酒精过敏都不知道。”

“砰”地一声巨响,店长保持着笑容的脸上,额头中央的一个血红的孔洞异常显目,从中流出的鲜血划过脸颊,在僵硬的笑容上留下一道腥红的痕迹,店长就这样保持着微笑着倒下。“谁叫你当年那样对阿吉弦,又是谁叫你前些天那样对我呢?”崖上的心中这样想。

反艺术的店长死了,没有惊叫,没有议论。

掌声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了。震耳欲聋、贯彻城市街道的掌声响起了。人们将欢呼送给了“黑衣”,却弥补不了崖上的空缺,人们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对他只剩下一种敬畏之情。

安静的赫式教堂努力抵挡着外界烧杀抢掠的噪声,隔绝了硝烟的侵蚀,却挡不住人心的惶恐。

“你继续在赫布格发展你的黑衣吧,我要回安国看老师了。”崛把几乎所有钱都丢到了桌上,自己只留一份车钱,转身走出了门,崖上想追上他说:“崖下你等等!那些四处杀人的,是冒充黑衣的!黑衣从不杀无辜的人,黑衣是宣扬艺术的!”崖下没有为他的解释停留,而是头也不回地上了回家的车。

“司机,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崖上对老头说。

满脸胡茬的车夫透过镜面看见乘客的脸,立刻说:“呀!这不是崖上先生吗!就是我当年开你去魔佛岸的!现在你发展得可真是……”

“别废话。”崖上掏枪指着前座,他也认出了那车夫,正是当年那个收取天价小费的车夫。

1777年2月29日,身在大竹城·阁斯达街的崖下崛,收到了尤修塔塔先生的死讯,他变得很安静,陷入了对宿命的一种无声的反抗,又在猛然的剧痛中接受它。

尤修塔的晚年,不过是中年。在选择恐惧与抑郁的多重压抑下,安静的离开了世间。最后一个寒冬,他把《无择道》留在了最显眼的位置,随后身体似乎被冰冻,再也动弹不得,在病魔的恐吓下,他无法拿起笔设计任何东西,也无法组织宗教活动,甚至不能正常走路了。手脚发凉,心脏冰冷,几乎失去体温,看着自己慢慢睡去,他不止一次出现自杀的想法,他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就是个替代品,这一切都不配得到,他不配活着。“不要在打扰其他人了,不要在扰乱这个世界了,你已经影响到别人了!你不配接触到艺术!”尢修塔对自己说,随后又在一阵阵恶心下艰难地问大地与天空:“什么……是艺术?”

春天来了,花儿开放,风孑草在风中孑立,旋转飘逸着来到窗边问好,在鸟语花香的时节,脱口金·尤修塔终于获得了动力,最终与风孑草一样,在风中旋转下坠,落到地面成为腥红的片片玫瑰。

事实上,B.C党从来都是一个助人的组织,根本不是所谓黑帮,所做之事皆为民众的利益和艺术的传播。最初发起B.C.组织的人就是尤修塔先生和他的学生复明。如今,复明回到安国,黑衣党的主控权利已经传入了那个安布尔徘国的年轻人——切离安·尢斯库拉的手里。

“赫国崇尚虚伪的贵族,妄想抹除艺术。而我们!我们!我们才是少数者!我们有权掌握真相!夺回我们应有的艺术!”那个女孩的身影像往常那样伟大,面对席上千万人展开了激情的演讲。“属于黑衣的真相!让我们夺回!跟我喊,我们要夺回!”

“我们要夺回!”台下的听众一同呐喊着,声音盖过了一切。

1778年,安国与赫国之间的冷战开始了。

崖上与崖下都回到安国后,复明作为赫国黑衣党元首,失去了在安国的从政权利,而崛从事了政治工作,恰好参与了78年的安、赫国家交流大会。

大会上,安方与赫方依次发表了自己的立场。

安泊徘国主席站起身,清了清嗓后开始发言:“各位,我想说,赫国的反艺术分子以及组织已经存在多年,各位心知肚明。虽然安赫大陆的多数艺术被宗教化、资本化了,但真正的艺术是存在的!就像世界上没有绝对纯净的水,但水这种物质是绝对真实的。

……所以我想说的是,赫国不明确立场,不支持艺术的发扬,甚至说艺术不存在,这对于今后安、赫的国际友好将有极大的不良影响。希望赫布格元首发表明确立场。”

“你不明白吗,安国!”赫国元首突然用力拍桌起身,“艺术这东西是违背发展的!我们现在急需强工业化,艺术是凋零的,是违背发展的!”

在安国主席后方的崖下忍不住起身,对赫国元首说:“艺术违背发展,那么发展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你觉得人类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发展吗?你难道不清楚,反艺术就是反安泊徘!如果你主动要破坏国际友好,我们无法阻止!”

说完后坐下,全场便是一片寂静,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疯狂的男人。

原本的赫国政府始终对艺术保持中立态度,但是经第二十一届交流大会过后,赫国却发表了明确立场:赫博尔格国正式成为“重发展国家”。

虽然赫方强调“重发展”与艺术立场无关,但“重视工业发展”同时也意味着赫国的立场与安国“发扬艺术”的立场正好对立。就这样,原本关系不好的两个国家彻底陷入了冷战。

冷战一星期,一封来自赫国的信件被送入了安法域,崖上的邮箱。

“敬重的崖上前辈:

我是赫国B.C党的党首切离安·尢斯库拉。您已回到安国,由于现在安方与赫方的立场对立,您可能无法回到赫国B.C总部(芸玛)了,但是请您放心留在家乡,我会掌管好我党,始终坚持黑衣的意志。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代替您完成守护黑衣的任务,完成应尽的责任。还请您保重,祝安好。

您真切的

切离安·尢斯库拉。”

阅读完毕,崖上感到一阵烦躁,感觉切离安这个演讲者要抢夺自己的地位,有些怒火中烧,随后却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所谓的成就,有什么了不起呢?这不过是安排罢了。”

他想:“尤修塔先生离世后,可能知道《馅饼》秘密的人,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个了吧。就让那个姓尢斯库拉的女孩,掌管黑衣组织吧,毕竟它早就不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