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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住进来的客人呢?”
翻越院墙,钟易没有看到先前住进来的六个外乡人,只看到村里连自己在内仅有的六口人都在这里。
南陵村原本有十三口人家,现在连钟易在内也就六口人,另外七口人钟易从来没见过,听说是出了远门不回来了。
钟易曾经挨个翻进去看过,小院杂草丛生,覆满了尘埃蛛网,看样子是走了很久,真的不回来了。
“客人走了,临走前还给我们留了五头小猪崽子,一头大猪崽子,人还怪客气的哩!”
说话的是个糟老婆子,胳膊肘上挽着一个竹篮,是村里的关婆婆。
“六头猪崽可不是一笔小钱,外乡人出手就是阔绰。”钟易不疑有他,赞叹道。
关婆婆旁边是个书生,手里拿着本破书,循着声音望向钟易,只见他两眼空空,像是个瞎子。
柳姨已经进屋烧热水去了,只有封伯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望着那六头肥猪,嘴里淌着口水,一口烂牙长短不一四处漏风,估摸着是嚼不动肉了。
封伯身前站着一位壮士,这位壮士很壮,腰后别着两口杀猪刀,他杀猪如麻,从不眨眼。
“钟易过来,今天教你杀猪!”
杀猪的伸手探到后腰取出两口杀猪刀拿在手里上下戗了两下,道:“杀猪讲求个快、准、狠,一刀下去直通心脏,搅上两下,等放干了猪血,开水一浇,拔毛割肉,一气呵成。”
钟易只需要跟着杀猪的学,而猪栏里的六头猪要思考的就多了。
“恶人,全是恶人,我还没收他们的税,就把我们变成了猪崽。”
“七伯,我们还能变回去吗?”
“我要回去,这里太恐怖了。”
“他在磨刀,他伸手了!”
“七伯救我,我要死了!”
几只小猪嘴里发出高亢尖锐的叫声,有胆小的已经瘫软尿了一地。
眼见一只大手探进来抓住了一只小猪崽,那只大猪崽一个猪突猛进,咬在了大手上。那只大手索性放开了小猪崽,另一只手顺手一刀攮进大猪崽的心口,搅了两下。
“接猪血!”
哐当,一个盆飞来,撞在了杀猪的眉眼上。
“好家伙,盆飞到脸上都不眨眼!”
杀猪的扭头看了钟易一眼,把盆接住摆正,堪堪接住了猪血。
仅一眼,钟易直冒冷汗,暗暗道:“杀猪的会不会顺手给我一刀,把我当成猪攮死?”
好在杀猪的收回了视线,忙着放血,钟易这才松了一口气。
七伯想不明白,自己就说了一句装神弄鬼,怎么就变成猪崽了!
临死前,他灵光一闪:“是了,能无声无息改变我们的骨骼,血肉,将我们变成猪崽,说明这个人功参造化,法力无双!”
七伯不禁想到那个实力强大到让自己难以望其项背的父亲:“若是父亲在的话,能将我们变回来的吧!”
“等等,父亲、画像,飞仙阁!”
他隐隐抓住了什么关键,失血的大脑飞速旋转。
“父亲消失之前,曾加入过一个神秘组织,他们为皇帝效命,是了,这个组织就是飞仙阁。”
“这里有父亲的气息,有父亲的画像,说明父亲曾在这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七伯看向院中众人,一个老叟,一个老妪,一位壮士,一个书生,一个女子,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哭有笑。
“有传闻,飞仙阁的重要人物都死在了一场灾难之中!如果传闻是真,他们应该都死了才对,为什么他们还活着?”
他想到一种神通,生死之间,隔着一口棺材。
因为,他亲眼见父亲施展过这种不可思议的神通。
棺材,本是入土为安之用,但是有人用它另辟蹊径,开辟出一种介于阴阳之间的世界,合棺为阴,开棺为阳,而棺中人就借此弥留在世上。
七伯只觉豁然开朗,呢喃道:“我错怪了长桥县县令,元康确实没有南陵这个村子,陵者墓也,南陵其实是一座墓才对,对不对?”
“所以,那副画像其实是父亲死后的遗像对不对?”
“父亲是死而复生后回到了元康对不对?”
“是了,父亲让我来取飞仙阁的阁主信物,而这南陵其实就是他要我来的地方,但是他却没有告诉我飞仙阁的旧人还在这里守着。”
“六个人栩栩如生的人活在世上,这究竟需要多么磅礴无量的法力?”他抬头望向那颗柳树,呢喃道:“如果是它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父亲,你需要它对不对?”
“我是你的一块探路石,说不定……你现在就在某处看着对不对?”
“父亲,血浓于水,就算是让我送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他的戾气爆发,淌出的猪血又腥又黑。
“世家里全都是无情无义之人,合该死绝,父亲,你不会如愿的!”
少倾,那头稍大的猪崽死了。
只是让钟易纳闷的是杀猪的不分肉,反而背起死去的猪崽挂在了柳树上。
“今天怎么不分肉吃?”
见他疑惑,书生嗅了嗅鼻子,道:“这头猪戾气太重,肉变质了,和平时吃的猪肉不一样,不能吃了。”
钟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又有点疑惑猪和猪还能有什么不一样不成?
杀猪的将死去的猪崽挂好,却半天没有回来,反而是站在柳树下直直望着村口,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两口杀猪刀别在腰后缓缓走了回来。
眼见猪肉吃不成了,几人也就没了兴趣,封伯漏风的牙齿开合,道:“这五头小猪崽成了精,养着吧,留着给钟易练手!”
“小钟易,有空了你就过来喂一喂!”
钟易乖巧的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五头小猪崽呲出一个牙花,笑的憨态可掬。
霎时间,五头猪崽乱窜成一团。
“别跑,我会把你们喂的白白胖胖的!”
之后几天,也不知道钟易给五头猪崽喂了什么,猪崽不仅没胖,反而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
钟易也是头一次喂养牲畜,没什么经验,见五头猪崽什么都不吃,他怒从心来,一脚踹翻食盆,恶狠狠道:“行,不吃是吧,那就以后都别吃了!”
说罢,钟易翻墙过去偷了杀猪的刀,站在栏外比比划划,似乎要挑一头出来杀了吃肉。
半晌,钟易还了杀猪刀,赞叹道:“吾乃神医也!”
只是,他这个神医才做了没多久,便中途而断了。
封伯笑吟吟的喊他过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一瞬间,钟易面如死灰。
封伯终于不骗他了,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了。
钟易抹着眼泪儿,问道:“我还剩多少日子?”
“少则一月,多则……”
后半句钟易听不清楚了,他知道自己病的越来越严重了,刚才看柳姨也变成了红粉骷髅,看那个书生也是。
“只怕我最多也就一月的时间了,多出来的多半是封伯打算宽慰我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