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魔之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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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家里打扫得窗明几净,纤尘不染。许杰借了一大堆碟片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初一到初五音像店是不开门的,免得到时候打饥荒。许局长夫妇邀请了好几批人来别墅里玩,顺便沟通感情,以为来日之张本。外公买了新棋子、新棋谱,只有棋盘百年不换。好婆则为全家买衣服买鞋,同时把客厅里坏掉的大空调请人修好。朴实如好婆也知道,再过几天,贺客盈门,厅堂常满,将迎来大批送礼的客人。空调是必需全天运转的。

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行动迎接新年,只有许冥不为所动。她坚持不懈地打电话,留口讯,在吕瀚洋上下班的路上拦截他。他能避则避,实在躲不过了,也淡然相对。许冥一天天心力交瘁,后来还病了两天。就在床上,她还不依不饶地抓着BP机和电话不放。她这股不顾一切的倔劲儿瞒着大多数人,却瞒不过许杰。许局长他们各有所忙,没太留心,都以为女儿对“小吕”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热情过了,就安静下来了。许杰却明白所谓的安静是暴风雨的前奏。姐弟二十几年,他太了解他姐姐了。

许冥病好了,在房间里闷着。许杰找她谈天,见她又在打电话。她也并不避讳弟弟,三打两打没打通,气得把听筒重重一搁。许杰有点急了:“姐,你想怎么样吧?”许冥说:“我要嫁给他。”许杰说:“你傻不傻呀?他是别人的老公啊!”许冥淡淡地说:“这不叫傻,叫有毅力。”许杰想重症需用猛药医,再由着她只会不堪设想,因说:“你不是有毅力,你是偏执加狂想。吕瀚洋快当爸爸了,他会不要老婆来娶你吗?”

阳光打在书桌上,像一幅静物写生。窗帘微微波动。许冥转过身,直视许杰道:“你说真的?”许杰说:“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许冥说:“好,很好。”许杰觉着不对:“你听清我说什么了吗?你还不死心吗?优秀的男人成千上万,你挑哪个不好,非跟已婚的死磕!”许冥笑了:“你不懂。他天生是属于我的。梨花会为我们第一次约会反季节开放,这是天意。”许杰说:“这不是天意,是天真,是幻想,是走火入魔!”许冥说:“那个女人想用孩子挟制吕瀚洋,别做梦了!”许杰惊道:“你想干吗?”许冥说:“不是我想干吗,是她想干吗。她要耍花招,妄想用大肚子拴住男人的心,不如打开天窗,大家说清楚。我要去会会她,让她知道真正能笑到最后的是哪一个!”

许杰丢下句“你无可救药”就出去了。他找到好婆,问能不能把许冥反锁起来。好婆疼爱地在他身上拍了拍,假装严肃地说:“你又胡闹!”许杰怕大过年的,说这些事破坏大家心情,只得暂且隐忍。

许冥不管许杰如何打算,她有她的计划。她早就摸清了吕瀚洋的作息,也知道刘芳是正常在家里的。吕家在哪里,她也早就查到了地址。这天下午,她便买了两盒营养品,摸上门去。

刘芳开了门,怔了怔说:“你是……”许冥笑笑道:“我是许冥,经常找吕瀚洋的人就是我。”刘芳苍白着脸说:“哦。那……请……请进。”

许冥提着礼物进去。这是她头一回踏进吕瀚洋的家,简单的二居室,收拾得井井有条,床上一叠衣服,上面是男人的内衣裤和衬衫衬裤、薄毛衣,下面是桃红色的女人小衣。每件衣服都叠成一个长方形,规规整整,有棱有角,平平坦坦,大小如一。光是从衣服上就能看出刘芳对老公的爱,同时也能看出她做事的一丝不苟。许冥看着那衣服,良久良久。

刘芳说:“你请坐呀。”许冥坐了,把营养品推到刘芳面前,像打牌的人把下的注押了上去。她说:“听说你怀孕了,”意味深长地瞧瞧刘芳的小腹,“带给你补身的。”刘芳说:“你太客气了,来一趟还带东西。瀚洋常夸你和你弟弟,说你们关心他。明年还请许局长……多关照瀚洋。”她这么一位和社会脱节的人,又是对着显而易见的情敌,竟然说起这样光滑的社交语言,像小孩学大人讲话,只有更暴露出她的不老练。许冥笑道:“刘姐你才客气,别说许杰跟吕工是好朋友,就从我和他的关系上算起来,大家也不是外人啊。”她自幼生长于官宦之家,说这一类含义丰富的场面话,刘芳哪里是她的对手?

刘芳慌张地揪着桌布一角,僵硬地笑着说道:“是的呢,谢谢,谢谢你们。”许冥站起来,走到她身前,俯视着她说:“刘姐,你真神,怀孕的日子掐得这么准。你早不怀,晚不怀,偏在节骨眼儿上怀了,该不是误诊吧?”刘芳“霍”地起身,奔进房去,只听柜子猛烈开合,她跌跌撞撞跑出,把“诊断书”扔到桌上说:“你看,你看!有这个,不是误诊,不是误诊!”许冥像法官调阅犯人的卷宗,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倒像真的。恭喜你了。”刘芳松了口气,谁知许冥紧接着便说:“不过你说吕瀚洋如果是为了孩子才没有甩你,为了责任才忍你,有什么意思呢?”

刘芳眼里泪珠滚来滚去道:“不是的!不可能的!以前是他追我的!以前……”

许冥凌厉地截断她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年青漂亮现在你有鱼尾纹了,以前你身体健康现在你病了,以前他眼里只有你一个现在他有更好的选择了!”

刘芳捂着耳朵哭道:“不准说,不准说!你胡说!你有意气我的,我不上你当!”许冥说:“我胡说你哭什么?我造谣你在意什么?我气你的你干吗当真呢?刘姐,你怀孕不能怀一辈子,等生了孩子我就是他的后妈。我疼他跟疼我亲生的一样,可就没你什么事了。你斗不过我的!你拖十年、二十年,还是逃不过离婚的下场!”

刘芳双手一抖。许冥防着她暴起伤人,哪知她“扑通”跪下,一把抱住许冥的腿哭求道:“你放过他吧,你放过我们,求求你啊!你……许姐,我叫你姐姐,你饶了我们吧?我只有他一个人了,我别的什么也没有了。你不同,你什么都有……”许冥像女王看着女奴,那样骄矜地望着她泪痕狼藉的脸,狞笑道:“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我可顾不得你了。”她用力要抽出双腿。刘芳死不撒手。许冥不为所动,拖着刘芳的身子,一步一步往门口移。这样拖了好几尺,她的手握住了门把手,刘芳只得放开了手。许冥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她知道刘芳一定会向吕瀚洋哭诉,吕瀚洋一定会盛怒之下来质问她。他不是躲着她吗?她要他送上门来。

她种下了这个因,做了些准备,静等后果。果然晚上六点半接到吕瀚洋的电话。他从来不发火的,这次却大怒。她忍了,任他发泄完第一波火气。他说要见她,做个了断。她正中下怀,约他到果园相见。她家在果园里有房子,她备了酒水水果等着她。

自行车铃声“叮当”响过,在夜色中划过一道银亮的线。她凭直觉知道是他。她开了门,不一会儿,他走了进来。

他的气色还好,愤怒已然消褪,余下的只是疲惫。她把他带到房里坐下说:“外面冷吧?”吕瀚洋说:“说正题吧。请你以后不要再去骚扰刘芳,我们也不要再单独见面,这是最后一次。”许冥拿遥控器打开百页窗,望着窗外的夜色,很久才说:“好,我答应你。可是今天晚上你得听我的。”她以为他会讨价还价,谁知他果断地说:“行!”许冥心里一阵剧烈的酸楚,又一次感到自己的卑微和低下。她关了灯,倒了红酒,拿高脚杯盛着,和吕瀚洋碰杯。本来,一男一女在窗边月光下饮酒,是多风光旖旎的事,但吕瀚洋是憋着一股气来的,好像存心要破坏花前月下的气氛。她要他喝,他绝不推辞,而且一饮而尽,大违品尝红酒的常理。他的举动不仅毫无情调可言,简直有点“一往无前”的悲壮。

许冥强忍不快,和他喝酒、聊天,隔着百页窗的窗页赏月。吕瀚洋在单位的酒宴上不显山不露水,其实酒量极宏。他拿得稳她喝不过他,等她醉了,他的最后一次义务就尽到了,以后各走各路,互不相犯。若她纠缠不清,伤害刘芳,即使她是女人,他也不想再容让。下午她的过分举动,加上晚上他的忍让陪伴,他不会再良心不安,不会再觉得对许冥有任何亏欠。他们的缘分尽了。许局长要怪罪,也只能随他去……也许许杰会帮他求情,小许是他家最善良的人……

他想着想着,头越来越重,心越跳越快,感觉越来越不对。他不信他会醉,因为喝得实在不多,许冥就什么反应也没有,仍在不紧不慢地劝酒、谈笑。她在月色下显得那么美,那么轻倩,脸颊被酒气一蒸,玫瑰一般。醉眼朦胧中她慢慢走过来,修长的右臂搭上他的肩,不知是她凑过来,还是把他拉过去,很容易地靠到了一起。

吕瀚洋唯一算漏了的是许冥的决心。她知道刘芳怀孕意味着她的筹码几乎输光,就选择了铤而走险:她的红酒里有揉碎了的药。因为酒精,因为药力,因为她的美,当然也因他不愿正视的心底的秘密,她成功了。

想象中有过无数次了,到真发生了,倒不知是幻是真。她环绕着他□□裸的背,十指在他的肌肉上抠出血来。恍惚间她又掉进了海里,而他在救她,带着她游动。她斜望上去:坚毅的下巴、唇、鼻子、眉眼,湿漉漉的头发,晃动的天空(天花板?)、太阳(阳光般的锐痛?)。光线耀眼,无法承受,她闭上了眼,听着他有力的喘息,随他一荡一荡……

他们终于上了岸——从欲海中。他睡着了,微微打着鼾。许冥抚着他的脸,把自己的颊轻贴上去,幸福得两眼潮湿。她发现她真是爱他,爱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势,包括睡觉时的模样。只要他能夜夜在她身边,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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