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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动声色看了秦飒一眼,他以酒杯掩唇,轻轻摇头。
“臣,遵旨。”周化颤颤领命,他回来时,被秦恒连批过一通,罚俸罚军棍,这还不是主要,直接降了俩勋级,如今这般旨令,都变相是把啸风营还给穆府了,只不过先存在周化这里。新年伊始就大出血,出师不利。
“罢,怎给说到朝堂事来了。”秦恒连挥挥手,“施太子见笑。”
“圣上兢兢业业,丰国百官百姓之福,铎受益匪浅。”施国太子施铎微微颔首客套三两,面色冷淡,从我这看去,他的侧面,有那么几分像李源。
一想到李源,我摇摇头,甩去有关于他的音容笑貌,他已将聂全带走,谁都无法阻止他接下来的行动。
是奸是盗,只待时日来明说。
这时,崔启上前,附耳在秦恒连身边说着甚么,只见秦恒连面有愠色,微扫向穆昭。
穆昭笑容淡淡,但这么多年与她相处,只有我与穆朗知道,她举杯翘起的小指,是表示得逞的快意。
她转向我俩,黛眉几不可闻一挑。
我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果然万劫不复。”轻吟着,穆昭从踏进后宫的那一刻,就彻底变了。
“但也是好事。”穆朗与我轻轻碰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的殿上,他无声开口,与穆昭嘴型重叠,我耳边有天地崩裂之声——
“一切为穆氏荣耀,而生而死。”
在心里默默跟着他们念,闭目等候——
“八皇子夭了——”
睁眼——
穆昭猝地站起来,脂粉都掩不下的苍白,颤颤指着跪在殿上的宫女:“你……你再说一遍……”而她没听到宫女的回话,晕倒在地。
“奴婢……奴婢只是转了个身……”那宫女崩溃大哭,慌乱举起手中的帕子,“这……这是凶手掉落……”
“混账!来人!给朕查!”
“施太子,招待不周,且见谅。”秦恒连与施铎沉声道。
“无妨,铎深感痛惜,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圣上尽管开口。”施铎起身,招招桑弥尔,“还望尽快找到凶手。”
桑弥尔也客套几句,由着侍卫护送下去了。
我多看了桑弥尔几眼,她从我面前路过,身上散着清冽的……甘松香。
“小七?”
手臂被穆朗碰了碰,猛地回神:“怎么?”
“去看看大姐。”他朝我使了个眼神,我会意点头,甩去脑袋里纷乱的风月。
穆昭被暂时安排到后殿,几个太医纷纷跟着,我大步流星上前,挡在门边。
“这……穆七姑娘,人命关天。”太医们有些不满,但又不能发作。
“我虽不懂医,却也知晓对于晕厥的病患,还是不要围着好。”我道,看向曹一索,“有劳曹太医了。”
他微微点头:“分内之事。”
我与他进了殿内。
隔着一层翠青纱幔,宫女缓缓拉出穆昭的手腕。
仔细看着曹一索的神色,不自觉屏息。他眉头一皱,三指又仔细在穆昭腕上摁了摁。
“如何?”
他将穆昭的手送回被褥里,起身作揖:“心伤惊厥,并无大碍,调养两三日即可,只是切勿刺激娘娘心神,以免结郁。”
眼尾余光瞥到几个影子匆匆出去了。
曹一索取来纸笔,写了几味药交给一旁的宫女:“早晚各一。”
“是。”
宫女下去后,殿内终于无旁人,这时曹一索才道:“娘娘怀有两月身孕。”
我微微松了口气,若无把握,穆昭绝不会对八皇子下手。
“多谢曹大哥。”我正色道,“此事还望继续瞒下去。”
他不语,又写了个方子交给我:“娘娘身子虚寒,此作大蜜丸,一日一粒,用以安胎。”
说这话间,他垂眼看向榻上人,目色平静,良久,嘴角一勾,有些嘲弄,淡淡道:“娘娘好生歇息,微臣告退。”
他退下去,犹有行云流水之姿,一点不拖沓。
“倘若有甚么能证明他来过,大抵只有你这身医术了。”我站在床前,隔着床幔,也能看到她精致的脸。
十年前,她差点就上了曹一索的花轿。
“的确是这医术救了我。”她的声音听不出悲喜,“要做就要做得像一点,以假乱真。”
若非她自己诊出怀有身孕,根本不会对八皇子下死手。
“谁知八月后出来的是男是女。”我掀开床幔,盯着她的眼。
“只能是男的。”穆昭眼皮子一抬,眼尾寒星点点。
“那只是几个月大的孩子!”我眼眶发烫,“你知不知曹大哥多失望,你怎变成这样?”
“难道你不知吗?”她冷笑,红唇似抹了层□□,“说过母仪天下,我就决不食言。”
心被一只手紧紧拽住,捏握,挤碎,鲜血奔涌:“但你食言于曹大哥。”
“他不也一妻一妾,儿女双全么?你为何而抱不平?”穆昭嘲弄之色与曹一索一模一样。
他们不是在互相嘲讽对方,而是在嘲讽我。
“除了隐忍,还有不择手段,懂么?”她捏紧我的下巴逼我靠近,眼睫几乎要贴在一起,“你也大可以离开这里。”
她瞳孔极黑,围着一圈如针的锋芒。
“秦恒连准备明日在戚云寝宫里放几封通敌书信,但他跟戚秉在做戏啊,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秦成越也该回来了,想到甚么了吗……”穆昭贴着我的耳朵嘘声,“我不过是让他们自乱阵脚而已,你去问问阿朗,甚至尉迟容,我是否错了。”
我不语,撑起身子,低头将她的轮廓一点一点描绘,有很多都跟以前不同了,当然,连穆玉这样单纯的都变了,何况她,又何况我,还有穆朗?
“过几日我会给你送药来。”说罢,转身离开。
“不必了,他说的,我有。”
脚步一顿,踏出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