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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八这日,不过是随意定下的及笄宴,竟要早早起身梳妆打扮,活像个新娘子似的,实在太较真。可这是暴发户必行之礼,与我那破落户随意多添几道菜瞎过是不同的。
今日天公作美,雪落得温柔,因将近年关,府里上上下下都被常姨几个打扫布置得红红火火,灯笼挂满枝头屋檐。
“诶,姑娘您早该打扮打扮,白白浪费了这好皮囊。”四儿手儿灵巧,不多时就结了个髻,妆台上的玉钗珠饰被她试了个遍,我不能阻止,只能由着她去,迷迷糊糊应了一声:“那以后就交给你了。”
“诶好,准保您是城里最美的。”她忙不迭点头,生怕我反悔。
我嗤地一笑:“我又不出门。”
“您为何不出去?”四儿歪着脑袋,被我反问一句“为何要出去?”,她霎时焉了,气愤不已。
“罢,是我懒着。趁我还没被你捣鼓得心烦,你再磨蹭,以后可不让你来了。”我出言让她手头动作快些,她这才闭嘴,专心梳发。
这些年我极少出门,一来是尊听娘亲的教诲,说甚么女子贤良淑德最好莫抛头露面之云云,二来,我是真懒,三来嘛,没有。
万水阁是开国皇帝节日里承办宴席之地,设有专门的戏台,于秀宫之东,腾水南岸,穿过一道僻静小路,入目便是朱红小桥,进而堂皇大殿,三层,宽十丈,五彩斗拱,正题烫金“万水奔腾”。左右对称两幢漆红小楼,盖雪绿杉交映于前。
好在是这靠近秀宫偏门,否则宾客若是从尉迟侯府正门进来,保不齐得迷路,想来当初这般建造,也不无道理啊。
双手掩在广袖里细细摩挲蕙娘给的纸包,拆开,将药粉洒出。
谁都不能利用我。
殿内黛黑玉砖铺就,暖炉香炉齐齐升腾,金顶百鸟交错,莲座烛台点满红烛,拉升至顶,投下大片暖红。
“妹儿,这,上来。”秦飒早已在二楼廊道上了,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把玩着不知从哪扯下来的金穗子,金暖红光将他的轮廓映得明亮柔和。
我抿唇转了脚尖,从旁的楼道上去。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亲自动手暗杀秦飒,免得落下把柄来给秦恒连咬一口。
“难得看到这么多人。”我扶着栏杆赞叹,不仅是宾客,来来往往的丫头小厮也不少,看衣饰,都是从宫中调来的。
那个个都是眼线了。我深深看秦飒一眼,后者坦坦荡荡,脑子里不禁冒出一句话: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那是,本世子出马。”他得意摇摇头,瞧着我,“啧,当初我要救的是你这摸样多好,这才是英雄救美,旷世奇缘嘛。”
我正色道:“如此,在你之前的青年才俊不少,应该轮不到你。”
“哼哼……小丫头。”说着,在我脑门轻弹两下,指着戏台道,“猜猜我把哪个班子请来?”
思及他这两日有事没事总咿呀那么两句,想必跟这很有关系。
一连串把腾玉城几个有名的没名的都猜个遍,他依旧摇摇头,愣是不说,只道:“说来也巧,这家的少主子你也见过,顶有名气。”
左思右想,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文予哥哥哪去?”见他实在不说,我也只好作罢,待会儿自会见着。
“谁知躲哪去。”秦飒耸耸肩,“一个劲埋怨我把这弄得胡里花哨乌烟瘴气,嘁,他又不住这,若非我,这阁子不知多少百年才得重见天日呢,真是暴殄天物不自知……”
宾客就在他叨叨絮絮卖关子中来了七七八八,多半是奔着尉迟容来的,尤其是那些个颇有身份的千金公子们。自二楼望下,高官贵族,千金公子,用着西域的香料,楚国名贵的锦缎,宝石玉珠出自南地景国宝矿,各色衣饰穿梭于金柱白墙间,眨眼间便热闹好几。
午时将近,才下楼准备开宴,便听一声尖利长鸣:“圣旨到——”
这声我再熟悉不过,第一回是圣上赐婚我与戚廉,他来宣旨,第二回是他奉圣上口谕传我等进宫,这是第三回。
每次都没甚么好事。
伏跪于地,嘴里说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对的却是眼前一身玉白的神使,尉迟容静静立在大殿前,崔成身后。他低头看我一眼,忽然记得那八字:功成名就,流芳百世。
无端的,忽然觉得冷,来自秦飒,他摁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发出咯吱咯吱的碎响。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今有朕之侄女南枝,其秉性纯良,温婉姝美,知书达礼,深得朕心,特封成柔郡主,享郡主俸禄,钦此,谢恩。”崔公公合了圣旨落于我眼前,金帛腾龙,霎时有万千流水汇聚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