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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玉皇宫,紫微大殿上,青砖雕花冰冷铺就,金柱耸立,九爪金龙吞云吐雾盘旋于顶,红蓝相间,赤金相交。
此时殿上仅有我与尉迟容、秦飒三人,此外再无一人,分明空旷得紧,却因明阶之上的亮金龙椅而倍感压抑。
“丫头,莫怕。”秦飒握住我,丝丝暖意透过指尖传入身骨。
我讶然抬眼,他正低垂着头,浮上难得不轻佻的笑意,眉眼微微舒展,唇角拉得迟缓。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此次联姻的用意,此事之后平王府与穆府何去何从。
手心忽然热起来,我点点头,轻声应和:“……嗯。”
背后衣饰窸窣,环佩叮咚,脚步轻重缓急不一,只听得有人一声狂妄:“哪只不开眼的,竟说本公子娶错媳妇儿?”
“老五,高殿上休得胡闹。”
戚府,戚廉。还有那权倾朝野的右相戚秉,与……穆玉。与我想的不一样,她面色红润,眉目尽欢,高绾的发髻金钗玉饰,一身翠蓝蝶衣,身披白裘,见到我,偷偷眨眼一笑,与往日无二,免去我连日来的担忧。
“老臣见过南慕公子,见过平世子。”戚秉纵年过古稀,面上皱纹松弛不堪,可熨贴的官服,毫不浑浊的声色,加之双目精亮,他就并非寻常老者。
一一寒暄过,戚廉挑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无礼打量,随即嗤笑:“这姑娘哪与我媳妇儿相似,不过二人名与字相撞,本公子看聂家是穷疯了生了甚么痴癫臆想的病。”
“难怪来侯府外边蹲墙角刨坑沾喜气,可有本世子在,恐怕是沾不成了。”秦飒与戚秉道,“戚相你看,小妹都还未及笄,便闹了这等荒唐事,委实不把我平王府放在眼里。”
“世子放心,老臣定还……令妹公道。”戚秉捋着山羊胡子,扫了我一眼,精光转瞬即逝,与尉迟容笑道,“公子,老臣虽老,可非是老糊涂呀。”
“崔公公不厚道,传口谕便传口谕,还把容的坏话传去。”尉迟容摇头失笑。大殿之上,唯独他最从容,气定神闲,一身白衣似是凌驾紫微。都传风国南慕公子,一身驭人之术无可比拟,秦恒连都敬其三分,冠以姓氏封了个侯爷。如今看他与戚秉话语往来,当真不虚。
“哈哈哈……他还说,明日便登门上府,一品龙井。”戚秉大笑。
“说好的保密,戚相一遇公子,藏也藏不住,老奴以后登门可要缝住嘴。”殿外一记尖利埋怨,崔成领着王氏进殿,身后还跟着傲气凌人的聂家父子。
真是到齐了。
“几位且候着,老奴去请圣上。”
一刹静寂,微微打望王氏,她不着痕迹地与我点头,便知她是要与我说,我娘亲一切安好。当下悄悄松了口气,穆府还是好好的。
“穆夫人,本相绝不许人坏了戚穆的好事。”戚秉冷睨聂家父子,与王氏道。
“多谢戚相。”
聂家父子变了脸色,却绷紧了脸扬着下巴傲然道:“圣上自有慧眼定夺。”此话一落,众人冷笑不已。
“圣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余音回响不绝,额头贴着冰冷的玉砖,砖上花纹细致。而唯独尉迟容,风国仅他一人,无须行下跪礼。
“起身罢。”
“谢圣上。”高座之人冕旒珍珠遮了面容,唯在一摇一晃间窥得几丝锐利的眼光,如针,似箭。
“阿飒,你父王可安好?”秦恒连微微倾身,语调轻快,却也不知是否是真愉悦。谁都知晓,十年前与的平王一场夺嫡争位,同室操戈。
“回圣上,不好。”秦飒一板一眼道。
“哦?说来听听。”秦恒连来了兴致,笑声略有一丝探寻、与幸灾乐祸。
秦飒低头飞速瞥了我一眼,继续道:“您也知晓,父王尤爱垂钓,一入冬湖水就冻结,老家伙成日凿冰垂钓,本就风湿有病,这不,掉下去了。”
“还有这等事?咱几兄弟啊,数他最不安分,如今一把老骨头了还这般爱瞎折腾。”秦恒连摇摇头,听得出里头的一语双关。
“哼,您还有所不知,此番若您不传召,小侄都要自个儿上门跟您讨说法了。”秦飒怒目,“小妹南枝此次随小侄入腾玉观戚穆二家婚礼,竟被诬成她才是新娘子穆七姑娘,及笄不曾到,亦不曾许人家,怎就平白多出个……实在有辱我秦皇室声誉!不知是否是有人心存歹念,消息传到黎北,父王本来将要痊愈,这会儿又躺回去了!”说到最后,他竖起眉毛,怒指聂氏父子。
秦飒这段话可真是声情并茂,有模有样,一来说平王如今老了残了,无力造反,请圣上放心,二来就是,我。
心下微沉:秦飒好一手先发制人,趁机会将我拉进平王府,严丝合缝的理由。他自小聪慧,要想到秦恒连的目的本就不难,我说他怎不在意这联姻,原是扮了只闹腾的猫,吃老虎呢。
先前崔成戚秉听他道出我的“身份”,眼神就不对了。
我下意识打量秦恒连,可惜窥不到其半点神色。
“岂有此理!”秦恒连一拍案桌,怒喝一声,似是震醒了殿顶的金龙,不安分扭着身躯咆哮着。
“圣上息怒!”众人下跪,那聂将军率先说话,一双虎目瞪着我:“启禀圣上,此事并非污蔑,而是有人亲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