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事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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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堡历005055年1月3日”,这一年,地堡里年纪最大的单身女青年已经年满二十七岁,坊间猜测着“AI创伯”会使用何种非常的强制手段让她们在三十岁之前的时间里接受生育的义务,地堡第一批苏醒的人类一生都没有别的任务,快速繁衍阶段女性比男性更重要,也正因为如此,短短十年的时间里莱元已经成了六个孩子的母亲了。

莱元和老朋友们经常会抽时间聚在一起,这一天三个儿时的玩伴又像往常一样来到莱元和大硕的公寓中,他们家因为生育了六个孩子甚至额外获得了常驻的人型仿生保姆,莱元和西鹿的老婆拉着壹礼坐在一边唠家常,陵里似乎因为最近工作的烦心事坐在沙发上一直揉搓着眉心,细心的壹礼看着愁眉苦脸的他关心道:“陵里哥,你怎么了,工作不顺?”

陵里:“是呀,最近经常要在各个扇区走动,这几年大家的危险意识似乎薄弱了许多,几个区域里常有工伤事件发生,尤其是四个器械库……”

壹礼:“可不是嘛,今天我们医疗中心又送来一个男的,他就是在器械库里练习塔吊操作时从高处掉了下来,可惜,最后没救活……”

陵里:“哦!那个,我知道,现场我去了。哎……那个家伙怎么这么不小心!”

壹礼:“对了,那个死者的遗物都有处理好吗?”

陵里:“不知道,按传统家属都会拿去烧掉的!”

壹礼:“哦哦,还有昨天,第五层内循环处理中心的蓄水罐上面也有人失足掉落,好可怜,又有一群孩子没了爸爸!”

莱元:“哈?最近怎么总有事故!”

壹礼:“可不是,上个星期食物存储区一条用于固定集装箱的钢索断了,直接把一个男生的头给甩没了!”

莱元:“都是男的哦?”

陵里:“所以呀,我总要在24个扇区里到处巡逻检查各种未知的安全隐患!”

壹礼:“我去别层生活区的医疗中心访问学习时,也看到那许多病房外有哭泣的丧偶妈妈!”

莱元:“好可怜!你看还是西鹿他们夫妻好,工作轻松又不危险!”

西鹿:“确实是,我很好奇,地堡的结构设计里外我都很了解,很多意外根本不应该发生的。”

陵里:“……等等,莱元,你刚才说什么?”

莱元:“我说羡慕西鹿他们俩!”

陵里:“不不,上一句!”

大硕:“我老婆好奇怎么都是男的出事!”

陵里:“对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从没听说过有女的工程师发生工作意外,是吧!?”

莱元:“女的心细呗!”

壹礼:“呃……确实,我们医疗中心目前还没有收治过女性工程师!每次呀,都是妻子带着一堆孩子在那儿哭哭啼啼的!”

陵里:“都有妻子和孩子?”

壹礼:“印象中是的,那些死者都有家属,如果是单身病患的朋友探病一般不会把孩子带进医院的。”

陵里:“有康复出院的吗?”

壹礼:“这……抱歉,我医术不精,包括其他医生也都没救活过一个!”

陵里:“那他们的遗孀后来怎么样了呢?”

壹礼:“这我就不知道了,地堡规矩你懂的,她们最后都要重新再与别的男人重新组建家庭!”

陵里:“嘶……总感觉哪里不对!”

莱元:“哥,你还是喜欢想这么多事啊!”

陵里:“不对,壹礼呀,抽空帮我个忙,去别层的医疗中心,翻看一下死者记录,特别是那些因工作意外死亡的人,我要他们所有的资料!”

壹礼:“我办公室的终端就可以查,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远程连接看看!你等等哈!”

……

壹礼将包里的远程终端开启并连接办公室后,按陵里要求的条件将人员名单全部提取了出来,他们发现自己所在生活区的医疗中心里这几年因伤不治的人竟然清一色全是男性,他们的家庭背景均为已婚,而且至少都生育有两个孩子,巧合的是他们最近的一次生育时间都是在四年前,也就是说他们生完最后一个孩子后就主动开始避孕了。

数据显示第四层另外三个医疗中心的情况也相同,但当壹礼尝试连接到一至三层和第五层的工伤死亡病例时,系统突然提示没有权限,壹礼疑惑地说道:“咦?奇怪,这些资料以前都是共享的呀,我试试拔牙记录……你看,这个就全都可以查得到!”

陵里:“职业竟然绝大部分都是工程师……”,此时跟在旁边看的莱元突然紧张了起来,她挽着大硕的手害怕地说道:“老公,你…你看,好可怕啊,你工作时一定要小心啊!”,大硕安慰道:“放心吧,我每次安全防护都会做足检查的,而且旁边还有智能教练在看着呢!”

西鹿:“说到这,有AI帮忙监督操作流程,更不应该有这么多安全事故吧?!”

陵里:“会不会是防护设备老化?”

西鹿:“不好说,我们地堡所有的设备都是耐磨抗腐蚀的,这才用了几年,怎么会老化呢?抽个时间你带我去现场看看!”

焦虑的莱元对着大硕再次提醒道:“总之,总之你要小心,不要逞能!知道吗?”

陵里:“这些人去世后,遗体如何处理的?”

壹礼:“有用的器官会被留下来贡献给后来者,遗体被拿去火化了!”

陵里:“都有哪些器官会被留下来?”

壹礼:“这个都是系统在管理,我们没有权限知道的!但是估计得出来,只要是健康完好的,都会保留!”

陵里:“这样……我想想……”

莱元:“哎,最后可怜的都是孩子!”

西鹿:“对了,大硕,你有没有接到通知要你们再多生几胎呀?我和老婆都三个孩子了,有点不想生了!”

大硕:“有呀,我们六个呢,还要让我们生!拿我当种猪呢!”

“种猪…”,“啊……”,正当莱元因为大硕的玩笑想要捶他时听到陵里突然惨叫了一声,他双手痛苦地抱着头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壹礼急切地问道:“哥,你怎么了?”,“没…没什么……”陵里甩了甩脑袋继续说道:“刚才突然头疼欲裂,脑中快速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很快就消失了!”

壹礼:“你看到了什么?”

陵里:“我看到你们来医院看我,我和…和……不行…画面闪得太快了……”

壹礼:“陵里哥,你八成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要不咱今天就到这儿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陵里:“不…不用了,我想起还有事,我先走了!”

……

事故调查

离开公寓的陵里不多久后找到西鹿邀请他一起前往其中一个事故频发的器械扇区,陵里告诉他最近一个死者坠落前所有的动作都是发生在塔吊驾驶舱的门外,在监控中那个人爬上塔台后站在安全门外用力地拉扯着门把手,最后一下手滑失去重心直接就摔了下去。

画面中一路往上爬的工程员身上始终都绑着安全绳,当他爬到塔顶准备进入驾驶室时按规矩应该取下竖梯的安全扣然后扣在门边的安全环上,但这个粗心的男子却忽略了这一步最终导致了惨剧的发生。

西鹿问他是否排查过现场,陵里说死者一开始爬梯子时还戴着防滑手套呢,后来拉门把手时不耐烦把手套给脱了,但就算有手汗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脱手。

于是西鹿便动身跟着陵里再次前往事发现场,当他们来到塔吊之下时,西鹿尝试不带手套一路向上爬,直到顶端时手部确实出了一些手汗,但是尝试去拉动门把手时,却发现满是防滑颗粒的门把手摩擦力还是很足的。西鹿把手拿近鼻子闻了闻,指尖有一种油腻的感觉,可闻着又不像是机油或润滑油,感觉更像是身体出汗时附带的油脂。

复查无果的俩人带着疑惑又前往第五层的内循环处理中心,他们乘坐维修电梯达到最顶部的金属水罐处,工程人员在这里会穿上潜水服进入水箱内清理长年沉淀的淤泥,然而监控中出事的人完成清淤工作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乘坐电梯回到表层,当事人脱下潜水服后竟然拖着沉重的氧气瓶顺着Z字型安全梯笼徒步往下走。

西鹿和陵里顺着地上非常明显的划痕按着死者生前的路线行走着,氧气瓶与过道铺设的金属网板之间刮出亮亮的金属划痕,而划痕一直下了两层就停在了中间,过道两边的护栏有两米高,陵里说回放现场监控时,那个人扔掉手中的氧气瓶,然后转身像爬梯子一样爬到护栏的最上层,那时他的脚踩在第二根栏杆上,小腿顶着第一根栏杆缓缓站起,接着他对着空气做了一个开门的动作后便抬腿跨了出去。

听到这里西鹿打断到:“等等,之前壹礼不是说他们这层的医疗中心接收的是一个失足掉落的人吗?”

陵里:“是呀!”

西鹿:“听你这么说,这个人更像是自杀的呀,这明显是自己爬上去往下跳的动作!”

陵里:“可问题是调查过这个人,他并没有任何自杀倾向!”

西鹿:“那也不能说是失足跌落吧!”

陵里:“哦!可能壹礼也是听说的吧,她又不负责调查。”

西鹿:“你刚才说那个人在跌落前做了一个开门的动作?是什么样子的?”

“喏,这样的,跟你刚才打开塔吊驾驶门的动作一样!”陵里模仿着监控里死者站在栏杆上做的最后一个动作。

西鹿:“怪了,那这个人有留下什么遗言吗?地堡里过去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自杀!”

陵里:“没有,也问过家属,所以我说他没有自杀倾向!”

西鹿:“会不会是工作太疲倦了?产生了幻觉?”

陵里:“能拖着这么重的氧气瓶在满是格子的金属板上走这么远,可不像工作疲惫的样子!”

西鹿:“嘶…这么高的护栏……哎呀,搞不明白!”

陵里:“兄弟,我的工作内容也是涉及刑侦的,我都搞不明白!”

西鹿:“走吧,咱去下一个地方看看!”

……

壹礼提到的食物存储区里那根受不了应力拉扯而断掉的钢索已经被换掉了,陵里一边走一边用移动终端播放着钢索的照片,西鹿将钢索断开的地方放大后看确实有明显的撕裂痕迹,可是这种钢索拉伸能力很强,就算遇到突然的拉扯也应该像安全带一样瞬间缓冲掉压力的。

铅笔这么粗的钢索能够让死者在霎那间身首异处,只有当拉力积压到极限时突然断开才会像鞭子一样瞬间产生这么强大的爆发力,可他们检查现场时发现装满食物的集装箱周围每一条钢缆拉锁的位置设计得也很合理,没有理由让一根钢索单独承担如此重的负荷,陵里和西鹿挠着头皮实在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