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荷尔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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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堡历005041年7月8日”,地堡里培育出的第一批人类终于长大了,各个年龄层的男女青少年和孩子让整个地下世界朝气蓬勃,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刚满14周岁,这些青少年除了继续接受教育培训外,也要兼顾着照顾一群年龄更小的孩子,“AI创伯”在这十年间依然采用怀柔之策对待人类,只是限制了很多娱乐项目,此时整个地堡释放的总人口才刚到2万左右。

第四层的环形走廊上,几个年轻的姑娘小伙靠在安全护栏上聊天,短暂的休息时间他们很喜欢来到这里,因为此时每一层的围栏上都会站满了人,地堡目前不允许上下互通,五个分层像五个国家一样相隔百米,这种距离可以彼此看到对方模糊的脸,也可以用力喊叫着上下交流。

此时第五层一个男生对着楼下另一层的女生喊到:“喂!你叫什么名字?”,第四层这里另一个男生对着身边的女生说道:“嘿嘿,莱元,楼上那家伙看上你了!”。

莱元:“大硕哥哥,你瞎操心了,那个家伙是看上你的宝贝壹礼了”,说罢还向着楼上挥了挥手。

大硕尴尬地侧腰对身旁的莱元小声说道:“嘘!什么我的宝贝,你闭嘴!”

莱元:“你瞧,我跟那小伙子招手了他都没反应,如果他看上的不是我,也不是你的宝贝,难道是想和陵里玩断背?”

壹礼:“讨厌莱元,你老是瞎牵线!”

大硕:“哈哈哈!是是是,陵里那么好看,有时候,连我和西鹿这样同样俊美的男子都会为他着迷呢!”

西鹿扶了扶眼镜冷冷地说道:“哼…只有你才这么博爱,小时候的你多么痴迷那些保姆机器人,那时你……”,“停停停!别再说了!”大硕赶紧插嘴。

壹礼对着她身边的一个高个子男生温柔地说道:“陵里哥,你别听他们俩瞎说哈!”,陵里只是微笑着眺望着中央竖井没有说话。

西鹿:“我可没瞎说,小时候大硕整天缠着保姆要抱抱,会走路了抱大腿,大一点了抱腰,现在抱脖子还撒娇,有一次他还…唔唔唔……”,西鹿的嘴被大硕捂住,大硕摘下他的眼镜伸出护栏威胁道:“书呆子,这些历史必须焚毁,不然信不信我扔了你的宝贝!?”

莱元和壹礼抿嘴而笑,此时久不说话的陵里悠悠地来了一句:“我们的父母呢?”,众人被他突然这么一问也都慢慢安静了下来,抢回眼镜的西鹿扶了扶镜框刚要说话,身后一大群三四岁的小孩子从远处向他们跑来,“粑粑麻麻…”叽叽喳喳分不清在叫谁。

他们身后的“保姆”缓缓跟在后面提醒到:“该上课了!”,作为代理父母的他们需要配合“保姆”一起教育和陪伴这些小孩,陵里第一个转身蹲下安抚着分配给自己的孩子,其余四人在这种活蹦乱跳的场面里似乎还没有完全习惯,自己都还是孩子的五人还需要些时间切换角色情绪。

计划繁育

三男两女带着一群宝宝走向生活区的闸门,手上牵着的,怀里抱着的,牵着衣角的,还有搂着小腿坐在脚面上的孩子让他们几个忙得不可开交。

刚回到教育中心的他们安顿好小朋友就要回到自己的教室接受将来为人父母需要用到的知识,在课堂上“AI创伯”模拟的教授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们,两年后他们将被允许自然交配产下第一批后代,这匹配的程序完全由地堡决定,并把交配的过程以视频的形式直截了当地展现在他们面前,这无疑大大刺激了男女体内的荷尔蒙,同时也无形打击到了某些人的内心。

课后五个人又聚集在课堂外的走廊上,大大小小聚在一起的人群有些面红耳赤强掩兴奋,本能的驱使让他们充满期待,但更多的人却闷闷不乐。大硕无精打采地说道:“刚才教授说的,你们听懂了吗?”,西鹿摘下眼镜哈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说道:“你上课这么不认真?这都听不懂么?”。

大硕:“什么叫地堡决定?”

西鹿:“意思是地堡决定什么人能够在一起组建家庭!”

大硕:“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公平吗?”

西鹿:“你要什么公平!?”

大硕:“这还用说,自然界里连动物都需要彼此示爱,相互吸引后才会一起生育下一代,你们说这……”

莱元:“他的意思是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连动物都不如!”

壹礼:“嗯!”

大硕:“听听,你个书呆子!”

西鹿:“我懂,但你们能怎么样?在这里衣食住行哪个方面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

大硕:“这……”

西鹿:“无语了吧!”

大硕:“可是我……”

莱元:“我知道你的小心思,大硕哥,在这儿谁没有自己的心呢!”

壹礼:“嗯嗯!”

莱元:“陵里哥,你呢?”

陵里:“我…不知道……”

壹礼偷偷地看了一眼陵里低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们有没有一种心酸的感觉……我…我的意思是听完教授的话……”,此时走廊另一头走过一群骂骂咧咧的人,其中为首的男生对着走廊的人群大声叫道:“哈哈哈!种猪们,打起精神来,你们当年也是被这么随便配出来的,哈哈哈!”,当这些人经过莱元他们时,莱元怒怼了一句:“九四!闭上你的臭嘴!……”,小团伙听闻后停了下来。

九四:“哟,妹子,惹你不高兴啦?”

莱元:“咱们都是同一个区的,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九四:“难听?我可跟你们不一样,哥血统纯正,哈哈哈哈!”

莱元:“屁……”

九四:“屁?咱们又不是畜生,你这小样儿长得也不赖,如果创伯给你配了个斜嘴歪眼、口齿不清的你可愿意?”

莱元:“只要不配上你这样的,我…我……”

九四:“我啊?”,九四故意抬头向着走廊放大音量说道,“我又不是种猪,我自己做主!哈哈哈!”,然后他又低头对着莱元说道:“你呢?”

莱元:“我们必须…应该…可以遵循自己的内心。”

九四:“哈哈哈!不跟你一般见识,喂!各位,谁要加入我们!”,这群跋扈的小流氓撞开莱元他们径直穿过走廊,离开前九四还嚣张地瞟了陵里一眼,随后继续在人群中大摇大摆地宣传他们的团体。

壹礼:“莱元,他…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莱元:“不知道,说话这么难听,怎么学校都不好好罚罚他!”

西鹿:“他呀,听说在胚胎期开始就在特别专区里供养着,估计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从小到大在各个环节受到了优待,所以特别膨胀!”

大硕:“什么特别优待?我刚才真TM想揍他!”

西鹿:“听说他小时候在最底层玩捉迷藏,害得整层所有工作停摆,后来只有他一个人被调到我们这个分层。”

大硕:“听谁说的?”

西鹿:“他自己传出来的呀!你想揍他?在这别说打架斗殴,连骂人都会被惩罚!”

莱元:“那他刚才叫我们种猪,这算不算骂人!”

西鹿:“那你听到警告语音了么?”

莱元:“……”

大硕:“我擦,真有优待?”

壹礼:“他…他们说加入他们什么?”

西鹿:“他们自称魁师团,他和身边那个壮壮的是创始人,其他那些都是跟着占便宜的!”

莱元:“怎么?壹礼,你想加入他们?”

壹礼:“我…我才没有,他们太粗鲁了!陵里哥…”,看着陵里独自一人转身望着窗外一无所有的天空,她问道:“你怎么了?”

陵里:“没事…我在想……目前我们只能听任安排了!”

……

在后来的课堂上,部分冲动的学生顶撞了授课的教授,“AI创伯”在大屏幕上化身的教授面对所有质疑一一耐心解答,有的男生甚至从遗传和社会关系层面提出疑虑,他们认为这种人为配对的结果可能会产生诸多不良的影响,比如同一层基因不够复杂,心有所属的男女组成不和睦的原生家庭无法专心教育下一代,并有可能产生逾越伦理的混乱局面等等。

而接下来教授的回答更是震惊了众人,他说所有适龄的男女都会经过系统配对后通过中央竖井的升降梯“远赴他乡”,自由家庭的概念只有在第三代开始人口足够庞大时才会确立,而如今无论男女在这个阶段都会被随机多次分配给不同的人。

冲突升级

这个消息瞬间在第四层的4个生活区中炸开,他们还通过放线垂钓的方式将小纸条抛到了下层,一夫多妻,一妻多夫这些词让很多人开始质疑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有少部分人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有趣,自我意识的迅速萌芽让个别人产生了冲动的想法。

地堡第四层中有一对两小无猜的男女生因为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结伴在一起,利用课间休息的时间一起爬上了环形走廊的护栏,他俩手牵着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扬言没有任何人可以拆散他们,而“AI创伯”并没有亲自出面阻止。

在他们身后围了一群焦急劝说的同学,几个男性“老师”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向他们,那个男生激动地呵斥他们不要靠近,“老师”劝说道:“孩子们,不要激动!”,男生往楼下看了一眼说道:“我们不能分开,我们深爱着彼此!”,几个老师两臂张开,双膝弯曲做出一副随时要冲刺的模样继续说道:“你们还小,不懂什么是爱,将来你们还是有机会分配到一起的!”,男生转头咆哮着:“不!我不要别人!”,他身边的女生貌似有些恐高,面对深不见底的地堡她全身不住地颤抖,眼泪一直没有停过。

“走开!走开!”,男生对着护栏外几架银白色的巡逻无人机疯狂地驱赶着,突然四架无人机同时向护栏上坐着的两人发射了网弹,迅速张开的捕网将这对男女扑倒,他们向后摔在了“老师”的怀中,极力挣扎的男生死死抓住女生的手在网中扭动,另一手拼命拉扯着网绳企图逃离,惊恐的女生手里冒出的冷汗最终失去了抓握力,两人呼叫着彼此的名字被强行分开。

当天,地堡特别花了半小时组织所有人在环形走廊上围观着中央竖井,一架载着男生的电梯向上,一架载着女生的电梯向下,升降梯分别从第四层出发,两人被永远地分到了最顶层和最底层,而“AI创伯”并没有针对这种明显的惩罚行为发表任何长篇大论,沉默而无情的行为更让人畏惧,人们知道,哪怕未来多少次随机碰运气,他俩再也没有了见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