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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铁匠铺的意外后,安德和福宁来到今天行程的最后一站-圣马丁市场,这座市场占据了东城区三分之二的区域,即使是这样,这座市场也没能将从世界各地汇聚拉诺斯的货物完全容下,只得将市场扩建成地上地下上下两层,上层售卖各种小型商品,下层进行矿石器具等大宗商品的交易。
宛如棋盘的市场布局和川流不息的货车穿梭在棋盘之上让福宁难以用语言形容自己初见这座市场时的震撼,安德带着福宁在马车之间穿梭,他虽然不知道哪些区域可以买到福宁想要买到的东西,但是不妨碍他知道该找谁来问。
他们来到圣马丁市场左侧大门,施杰特正坐在棚屋下的露天办公桌旁,将各个商贩和马夫递来的货物登记单的信息摘写在公簿上,虽然桌子上纸张纷乱,可他却有条不紊地削减着桌上登记单的厚度。
还未等安德打招呼,在施杰特一旁百无聊赖的小女孩远远地看见了他,率先跳下高高的货箱,像只小兔子一样跑到安德身前一把抱住他的腰,安德轻轻揉搓着她的头发。
‘安德哥哥好!’
小女孩用不太熟练的手语向安德和福宁打招呼。
安德向福宁解释道:“这是莉莉,她不会说话,她的手语是施杰特教的,还不太熟练使用手语表达。”
随后他向福宁朝坐在办公桌上的施杰特指了指,让他知道谁是施杰特,接着将莉莉一把抱起朝施杰特走去,边走边和福宁讲施杰特他们的事。
“施杰特他们是从科玛莱尔逃难过来的,那里遭受地精袭击,最终因为没有等来支援的军队导致城镇陷落,施杰特带着莉莉还有另一个小孩鲁尼,一路逃到了拉诺斯,我在森林中采草药的时候捡到了他们,那时施杰特因为野狼袭击,腿上受了很重的伤陷入昏迷,就带回来照顾了一段时间。”
福宁有些诧异:“你还懂草药学?”
“是的,安德找到的草药效果都很好,”施杰特已经看见安德和福宁,拄着拐杖起身走了过来。
安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都是我妈妈教的,她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带我去采草药给爸爸治病,一来二去,我也就知道一些草药。”
施杰特微微躬身对福宁说道:“向您问好,尊敬的猎魔人先生。”
福宁笑了笑,同样微屈身体回礼:“你好!施杰特先生,我还只是一名猎魔人学徒,另外我想我们两个年轻人就不要过分严肃了,请叫我福宁就好。”
施杰特微微一笑:“好的,福宁,回到刚才的话题,安德的草药学知识确实非常丰富,而且神奇的是,他能在森林精准地找到各种草药,对了,谢谢你前两天送来的草药,莉莉的高烧已经退了。”
安德试图将挂在身上的莉莉放下来,但是莉莉就像一只极有粘性的八爪鱼死死抱着安德不放,安德索性就让她挂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我把莉莉也当妹妹看,她生病我也很着急。”安德说到。
而一旁的福宁有些好奇地问道:“我看你谈吐举止像是受过高等礼仪教育,按道理你和你的家人能提前离开科玛莱尔,怎么会独自带着两个孩子流浪到拉诺斯?”
施杰特笑着揉揉挂在安德身上的莉莉的头说道:“灾难面前,人人平等,都不过是战火下的蝼蚁,至于我的家世,已经随着科玛莱尔的大火,被焚烧的一点不剩,就没有再提的必要了,至于他们,只是三个流浪的可怜蛋无意间相遇后一起挣扎求生而已,相信我,没有他们,我也绝对到不了拉诺斯。”
福宁感到非常抱歉:“抱歉,我无意提及你们的伤心事。”
施杰特开口说道:“你不必放在心上,最困难的时候我们已经挺过来了,仅仅是回忆,又有什么不能提及,你们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说来听听。”
福宁说道:“我让安德带我过来是想拜托你帮我找一些药材和材料。”
说着他掏出一张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材料的清单递给施杰特。
施杰特扫过几眼后,用笔在纸上圈圈点点,标注各种材料在市场哪个区域,然后叫来旁边一个小孩,对他交代些什么后将清单交给他,那个小孩收起清单一溜烟地跑进了人群中。
施杰特对福宁说道:“请你稍等一会儿,我让人帮你去市场问了,另外,无论你最后是否购买,我都要需要收取2枚铜币的酬劳,毕竟我手下这些从外地逃难过来的流民也是需要吃饭的。”
福宁点点头,看着跑远了的小孩说道:“好的,没问题,话说我们刚才去联合商会时也听到有些苦力是你介绍过去的?”
施杰特说道:“是的。这些流民都是因为自己居住的城镇被邪兽或者地精摧毁,无家可归,逃难来到这里,虽然乔尔森公爵对这些流民进行了妥善的安置,但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可以糊口的工作,我便利用我职务的便利,为他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另外这样也有效的减少了拉诺斯的治安压力。”
福宁赞叹道:“你的才能,待在这里当一个货站记事真是屈才了。”
施杰特笑道:“在陌生的地方,总得先有一个立足点吧,当然,我也不会只甘心做一个货站记事,毕竟带着两个孩子,压力还是很大的。”
正当福宁三人在闲聊中等待消息时,突然不远处的人群中嘈杂起来,三人相视一眼,决定过去看看,凑近一看,发现有几名混混正坐在一堆货物上,旁边两名中年苦力正怒目而视着他们,可这几名混混仿佛浑然不觉,踩在货物上用小刀剃着手指甲缝。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们搬运这些货物!”其中一个中年苦力责问到。
中间那个混混一脸泼皮相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看见你们从这批货物里翻来翻去,我们怀疑你们手脚不干净。”
另一个苦力愤怒吼道:“你放屁,这些货物有大有小,我们刚才是在整理货物,方便捆扎,我们这些人老实本分,从来不偷雇主的东西,拿一分钱做一分事,你这是血口喷人!”
那名混混说道:“你说是就是,动动嘴皮的事情,我也会。”
几人争吵的功夫,施杰特三人已经来到这里。
“确实,口说无凭,不知道这位所谓的正义人士打算怎么做?”施杰特从人群中挤出,来到混混面前说到。
那地痞见正主出现,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如找货主过来清点一下货物,要是不差,我们就放他们走。”
施杰特笑了笑:“是个好主意。”
“施杰特,那个货主将提单交给我们后就急匆匆的走了,说是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办,让我们帮他提货,这没一天时间能找得到雇主吗?”中年苦力听后一脸焦急地说道。
“本叔,你们不要着急,我来处理,”施杰特安慰道。
他冲那几个地痞晃了晃货物清单:“想必你们也蹲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我们不如等治安官来了,拿着清单一一核对货物,这样一切都会一清二楚,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这批货物分毫不差,我可就要以寻衅滋事、扰乱市场治安的由头要求治安官带着你们去牢房喝口茶了。”
“嚯,好大的口气。”从人群中传来一个不屑地声音,一个穿着花布衫脸上纹着刺青的男人在小弟拨开人群后走了进来。
“吸~哈-呸。”他吸了一下鼻子吐出一口浓痰在脚边。
男人冷冷地看着施杰特说到:“小子,我警告你,少拿这些威胁我,我在这里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找妈妈呢。”
施杰特淡淡一笑,透过人群看见市场中正涌出一群人正往这边赶过来。
“辛高迪先生,我早就和您说过,以泼皮无赖、偷鸡摸狗的方法赚取钱财早晚会行不通的,另外,你威胁我是没有用的,你挡的不是我的财路,而是大家的活路。”
此时,那群从市场过来的那群流民已经赶到这里,这群人有的是苦力,有的是市场帮工,市场里充当眼线的流民小孩看见形势不对赶紧跑到市场里找正在干活的流民,那些流民都是在拉诺斯苦于生计时,施杰特站出来帮他们牵线找到临时工作,虽然薪资少,但是好歹在拉诺斯站稳了脚步,所以当他们听到施杰特遇到麻烦时,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赶了过来。
辛高迪身边的地痞看见周围围上来的流民,感到有些紧张,相互靠近了一些。
辛高迪恶狠狠地冲他们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辛高迪先生,你还没明白过来,”施杰特再次开口说到,“这不是我的生意,这是大家赖以生存的生计。”
施杰特继续说道:“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你也不要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今天的事,还请您让一让。”
施杰特话音刚落,围在辛高迪周围的人又上前半步。
辛高迪环顾周围后,冷笑一声:“你搞错一点,不要以为有这些流民就能威胁到我,我能在拉诺斯混这么久,可不是吓大的。”
那些混混也从背后掏出匕首。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最好不要是现在,毕竟各位治安官大人还在巡逻。”施杰特说到。
辛高迪让手下收回匕首,突然笑了起来:“施杰特,我想你搞错了,我今天不是来找茬的,只是听我小弟说,你手下的流民手脚不干净,我是过来帮忙的,毕竟这些流民可不是各个心地善良,老实本分的,要是偷拿了雇主的东西,不也把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搞臭了,不是嘛?”
施杰特平静地说道:“不劳你费心,我招的人,我心里都有数,比起他们,我更担心你手下的人行迹会更恶劣。”
‘咻’
就在施杰特和辛高迪两帮人对峙时,福宁突然射出一支飞镖将辛高迪队伍中一个企图从地上货物中偷取东西的地痞的衣袖钉在木板上,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手上拿着脏物,正慌乱地试图拔出飞镖的地痞,他也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尴尬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并急忙把手里的脏物丢在地上。
福宁从施杰特旁边站了出来说道:“我下次射的就不是衣服了,另外,我劝你还是听一听他的话,毕竟这位先生正在帮我收集一些东西,你再这么闹下去,恐怕我今天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辛高迪眯眼打量了福宁的行头,心里暗道:‘猎魔人?’
“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这里,想打架?要不要和我们打一打?顺便去牢里吃顿饭?”
这时治安官也赶到这里,驱散围观的人群,看着辛高迪和施杰特,对于辛高迪这群地痞无赖,治安官对他们没有好态度,相反,施杰特帮助流民找到工作,让他们治安压力小了很多,所以他们对施杰特态度好很多。
治安官站在两人中间,冲辛高迪没好脸色地说道:“辛高迪,你想干什么?我劝你别给我找麻烦,不然我请你和你的手下去牢里喝喝茶。”
辛高迪见福宁当场撞破自己指使的手下偷取货物试图栽赃的行径,便知道不能再继续胡椒蛮缠下去了。
辛高迪看了一眼施杰特,丢下一句狠话:“施杰特,走着瞧!”
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市场。
“感谢你的帮助,治安官大人。”施杰特向治安官道谢到。
治安官摆了摆手:“小事,说实话,我们也很讨厌这些地痞无赖,现在没事了我们也就撤了。”
施杰特对福宁说:“福宁真是好眼神,如果没有你抓住他们想栽赃的马脚,恐怕他们这次还真说不定能闹起来。”
福宁摆摆手:“举手之劳,毕竟我也很讨厌这些地痞无赖。”
等治安官走后一段时间后,那个被施杰特派去寻找清单上物品的小孩带着清单回来了。
施杰特接过清单,从头到尾看完后对福宁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但我不喜欢卖关子,所以,好消息是你清单上的东西在这个市场都能被找到,坏消息是,你要的麋鹿角和星辉草被人订购了,市场上找不到多余的麋鹿角和星辉草。”
福宁皱了皱眉,麋鹿角和星辉草是猎魔人药剂中重要的调和剂,很多地方都需要麋鹿角和星辉草碾磨的粉末做中合剂,好在他还有一些存货,一时半会儿倒也不着急。
福宁将两枚铜币交给施杰特,说道:“没问题,你帮我准备吧,我付钱。”
在市场另一头,憋着一肚子火的辛高迪斥散自己手下一帮人后,在一个小巷口被一个兜帽男拦下。
“辛高迪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一笔生意,远比你现在的生意挣得多。”那个兜帽男透过斗篷看着辛高迪说到。
辛高迪没好脸色打量着他问到:“什么生意?藏头藏尾的神秘先生。”
兜帽男凑近辛高迪耳边说些什么。
辛高迪听后一脸震惊地和他拉开距离:“你疯了?这是犯法的。”
“桀桀桀,看来辛高迪先生并不拒绝,”兜帽男冷笑着,“想想看,这单生意可以让你挣比你现在多出十几倍的钱,而且还能好好打压那些不尊敬你的讨厌流民和那个叫施杰特的小鬼。”
辛高迪眼睛咕噜转了几下,思考片刻后他问道:“我提供给你后,你要怎么处理?我可不想有任何麻烦。”
兜帽男说道:“那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但是我向你保证,治安官绝对不会找你麻烦。”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满金币的钱袋扔到辛高迪脚下,里面的金币花啦作响,仿若天籁之音,撞击着辛高迪的心脏,透过袋口展露出来的金黄色光芒就像魔鬼的手,撅住辛高迪的眼睛无法偏移。
兜帽男看着辛高迪将钱袋捡起收入自己怀里,他冷笑着说道:“这是定金,辛高迪先生,干好了,钱,少不了你的。”
辛高迪说道:“尊敬的神秘先生,这边请,让我们好好聊一聊如何做好这笔生意。”
随后两人走进小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