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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包厢里。
帮助纪小茹趟过那段密林沼泽之后,章来继续切入正题:
“那要不,以后我们就唱些卖萌的儿歌?”
“歌神爸爸,你什么时候听过有谁唱儿歌唱成歌星的?”
纪小茹从桌上扯了张纸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决。
“那种最多只能火一阵,不是我想要的。”
那这事确实不大好办,章来挑了挑眉。
“要不,你先问一下你妈妈的意见?万一她就喜欢你唱儿歌呢?”
“歌神爸爸,我问不了……”
半仰躺着的纪小茹,浅浅地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蜷缩在章来怀里。
“我妈妈去世好几年了。”
纪小茹的嘴角轻轻抿着,双眸微微闪烁,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忧伤。
“不好意思,我不该提起。”
“没事的,歌神爸爸,都已经好几年前的事了,生病走的,走得很快。”
章来不由一声轻叹,把纪小茹紧紧抱在怀里。
难怪她一心想要当个歌星,估计多少也是因为母亲的关系吧?
“那你现在就跟我和妙妙一样,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纪小茹又轻轻摇了摇头。
“我很小的时候,就没爸爸了。”
纪小茹神色倒不见多少哀伤,不过声音低沉,带着丝丝凉意。
安静的KTV包厢,忽然像是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章来又是一声轻叹。
原来自小缺乏父爱,难怪那么快就叫自己爸爸。
不过,眼下这些对话,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父母双亡弟读书,刚做不久还不熟,兄弟姐妹全靠我……从此走上这条路……”
哦!
章来想起来了,几年前被王凯迪拉去洗脚城的时候,一名温柔体贴的少妇技师也讲过类似的故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满怀关切地问道:
“小茹,那你还有没有别兄弟姐妹啊,或者别的亲戚啊?”
纪小茹眼里藏着掩饰不住的落寞,不无遗憾地说道:“我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就我和妈妈两个人。”
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
章来轻柔地拨弄着她耳边的秀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惜。
“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饭吃,就绝对饿不着你。”
当一个男人身体某处很硬的时候(例如牙齿,求审核放过),他的心,往往是十分柔软的。
“嗯嗯。”
纪小茹乖巧地微微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不然怎么会叫你爸爸呢?”
“不过歌神爸爸你别想太多,我自己也养得活自己。”
“再说了,我还有个小姨呢!是个律师。”
“可惜小姨不想我当网红,我之前签约的事,一点都没敢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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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茹七岁的某一天,她背着小书包,站在小学门口,等待爸爸接她回家。
那一天,她从黄霞漫天等到华灯初上,始终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最后等来的,是当时还在读高中的小姨。
小姨告诉她,家里出了点事,爸妈都出门了。
这些天,要去外婆家里住。
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就跟小姨去了外婆家。
她妈妈也经常带着她回外婆家住,衣服、牙刷、毛巾啥的,都有现成的。
除了见不到爸爸妈妈,她并不会觉得不习惯,所以她就这么住下了,除了晚上想妈妈的时候会哭,一切都还挺好的。
大概是几天后,也可能是几个星期后,妈妈回来了。
妈妈一进门,一言不发,就紧紧抱住她。
关于那天的记忆,她印象十分深刻,因为妈妈流了很多眼泪,泪水糊了她的整张小脸蛋,很不舒服,弄得她也哭了。
反正,她就再也没见过爸爸了。
从此,她和妈妈回到外婆家住下。
妈妈用光了手头的一点积蓄,外婆也把棺材本掏了出来,开了间杂货铺。
没过多久,小姨去外面读大学,外婆也去世了,从此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日子虽谈不上宽裕,但也不算拮据,反正就这么不好不坏,来到了高考的那一年。
高考前一个月的周六,一直在学校寄宿的她,难得回了一趟家。
午饭的时候,妈妈一边给她舀饭,一边淡淡地告诉她,自己得出趟远门,要等她高考结束之后才能回来,让她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
她当时就很生气,人生最重要的一道关口,妈妈竟然如此儿戏。
一气之下,她二话不说,连个招呼都没打,当天下午就收拾了东西,独自一人回到学校,一直待到高考结束。
那段时间,妈妈果然对自己不闻不问。
倒是远在外地工作的小姨,反而有来看过几次。
高考结束,纪小茹神色复杂地走出校门,依然没有妈妈的身影。
还是只有小姨。
小姨的脸色异常憔悴,像是几天几夜没睡。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紧紧盯着纪小茹,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小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纪小茹困惑地点了点头,心说难道是因为我一个月不回家,妈妈生气了?
说来也怪,纪小茹已经记不清小姨当时的打扮了。
却还记得她失去往日红润的嘴唇,似乎一道道细小的裂纹在上面蔓延开来。
纪小茹跟着小姨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妈妈其实没出远门,一直就在家里。
遗照上,妈妈笑得温柔而优雅。
记得每一次考试考砸了的时候,妈妈就是那样笑着跟自己说没关系的。
纪小茹发现,自己刚才真是想多了。
妈妈怎么会生自己的气呢?
妈妈,只是走了……
是肝癌,三个月前查出来的时候,已经广泛转移,没有治疗价值。
“小茹,你妈妈说很对不起你,不能陪你去上大学了。”
一旁,小姨早已泣不成声。
纪小茹轻轻地摇了摇头,心说是自己对不起妈妈,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应该也不会这么年轻就去世了吧?
她从相框里取出遗照,又从笔袋里拿出考试用的黑色签字笔。
一根根的、一条条的,把妈妈已经发白的头发,涂成了黑色。
妈妈才四十岁出头,应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才对嘛。
她一边细心涂着,一边想着也不知道以后该干什么?
人生似乎突然失去了方向,就连志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填?
妈妈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以前一提起就说她自己决定。
纪小茹把相片装回相框里,心说这个妈妈也太不负责了,自己才十八岁啊,能决定什么呢?
这时,她忽然想起,妈妈一直说很喜欢听她唱歌。
于是,她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