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开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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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贪新鲜,也许是饿极了,无论怎么样,他吃下第一个【乌利尔之树】结出的果实。”

“第一只【异种】诞生了。”

“比起常人来说,强大百倍的身体素质,狰狞可怕的‘怪兽’形象,随心所欲的古怪能力,还有延长的寿命,”科克一边回忆,一边叙述:“人们疯狂了。”

“对乌利尔的果实,他们趋之若鹜,一颗果实重金难求,落入采摘者的手中,就会犹如坐上特快列车,飞往世界各地。”

卡格对自己的手掌发呆,那实验中让他几近昏厥的疼痛提醒着他,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科克的语气变得沉重:“好景不长,很快人们发现,这种果实既是奇迹,也是毒药。”

“因为世界各处,远离【乌利尔之树】的【异种】,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异化】。”

“他们,不,应该是它们,在吃下果实后,不分敌我地攻击着一切,择人而噬,破坏性极强,在极短时间内,这种果实就从‘神迹之果’变成人人避之不及的‘灾祸根源’。”

“但唯独在【乌利尔之树】旁边居住的【异种】,逃过一劫,他们既有着神奇的能力,也不会陷入【异化】,于是,一群想要探索这股力量的人类,还有利益驱使的采摘者,在此常驻。”

“经过数十年的格局演变与极速扩张,在【乌利尔之树】旁,一个新的,占地接近二百万平方公里,自由联邦不能,也无力阻止的国家成立了。”

科克露出自豪的神情:“我们的国家,乌利尔。”

卡格忙不迭地问道:“那么,我们是乌利尔人对吗?”

出乎意料地是,科克的脸上快速掠过一丝嫌恶的表情,随后又变回常态,虽然表情停留的时间短暂,但是卡格还是敏锐地观察到了。

科克沉静地说道:“不,我们不算是纯正的乌利尔人。”

“我们只是在乌利尔之树生起时,分布在她周边的原住居民,在树生起后,我们逃离了那片区域,我们不算是乌利尔国民,但是又在乌利尔之树下度过一段时间。”

“这样的人,被称为【劣种】。”

“你们大部分时间内和普通人无异,但随着年龄的增加,会频繁出现癫痫的症状,而在自由联邦研制的【卡巴顿】药剂下,你们体内【乌利尔】的那一部分会被激活,变成【异种】。”

“但是变身的副作用巨大,比如疼痛,比如自身无法掌控力量,这个我们都深有体会。”

【劣种】,这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卡格抬起右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继续问道:“那我现在为什么可以控制?”

他依稀可以猜到一点原因,科克用话语印证他的猜想:“昨晚我给你那颗种子,那叫做【微缩乌利尔】,”

“配合上【卡巴顿】药剂,可以使【劣种】在一定时间内拥有自我掌握的理性与力量。”

“当然,这样的方法同样具有副作用,”科克明显知道卡格现在的身体状况:“会很痛,无法消解的疼痛。”

“这股疼痛会在你体内储存的【卡巴顿】药剂消耗殆尽之时减弱,但是在那时,你也无法继续使用这股力量。”

卡格听得很认真,他对自己的身体有了初步的了解,忽地,他疑惑地反问道:“我体内存储的【卡巴顿】药剂?”

“是的。”科克掀起嘴角:“你知道这些自由联邦的走狗明明没把我们当人看,这实验却是每隔一周才会进行一次吗?”

“如果可以,他们巴不得一次给我们注射到永远保持【异化】。”

“但可惜的是,一旦在规定的一周内,给劣种注射超量的药剂,他们的身体就会在过度的催化下,嘭!”

科克拿手在空中张开,作一个“爆炸”的样子,面沉如水地说道:“像气球一样爆开。”

卡格沉默,他可以想象,这个结论上,到底堆砌着多少条他们这些【劣种】的生命。

他转移话题:“那么,我得怎么使用这股力量?”

科克毫不犹豫地抛出答案:“情绪。”

“强烈的情绪、想要完成某事的欲望,有意识地催动这股力量,习惯后,它会如你的手脚般利索好用。”

事不宜迟,卡格闭眼,开始调动自身的情绪。

至于怎样的情绪,显而易见,亚安的死,艾娜的死,还有在某处仍然受着折磨的【劣种】,这样的场面像是电影般,在卡格眼前一遍遍地放映着。

怒火,犹如洪水猛兽,倘若出现便再无法停止。

怀揣着对实验人员的愤恨,卡格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全身的骨骼发着“咔吧”声,一寸寸地碎裂、重组,肌肉变得膨大壮硕,左右手掌都变成“魔爪”样。

他用双手捂着脸,低沉地嘶吼着,身体不断拔高至三米左右,差点抵到天花板,一道漆黑怪异的图案从他的背部延伸到胸前。

在看到这个图案的下一刻,本来还维持着平静的科克双目一睁,失声叫喊道:“【干异种】?”

在他原本的预想中,卡格能成为【枝异种】都是乌利尔在护佑了,结果是【干异种】!

虽然区区【劣种】,发挥不出相应的力量,但有这样的潜力,也是意外之喜。

没有受到科克的影响,卡格的变异还在继续,双脚成爪,脸部深凹下去,数十根粗大,由血肉组成的“胡须”,从他的脖颈处抽出!

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是每周都经受过“忍耐训练”的卡格硬生生地将喉中的惨叫咽下,害怕会吸引到警卫。

科克的神情肃穆坚决,他心里清楚,卡格还没有意识到,【劣种】变成这样子,在【卡巴顿】药剂没耗尽之前,意味着什么。

“啊!”

伴随着沙哑的低吟,卡格的顺利地变成了【异种】。

接近三米的怪物,闪耀着银白色光芒的巨爪,粗壮有力的下肢,还有那彻底失去人类特征,血肉模糊的脸部。

卡格此刻只觉得全身犹如万蚁蚕食,不间断的刺痛激得他狂暴地想要摧毁四周的一切事物,幸好还有理智作为缰绳,牵扯着他的冲动。

好不容易适应下来,在尝试这具新身体的机能之前,卡格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弯下腰,用粗犷且模糊不清的嗓音悄声问道:“在【卡巴顿】药剂消耗完前,我……该怎么变回去?”

至于为什么要悄声问,卡格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他觉得自己现在如果放开喉咙大吼,整个实验室的人都能听到。

科克没有给卡格想要的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你还有变回去的选择吗?”

实验体起床的时间到了,门外,像是从远处,已经传来嘈杂的对话声。

“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没有变回去的方法。”

“但是别感到慌张和害怕,卡格,仔细思考一下吧,你觉得你只要不变成这样,就能继续待在这里吗?”

“你活过了今晚,你成为了唯一的特例,那群魔鬼,他们会不留余力地研究你,一切你都瞒不住。”

门外,警卫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科克的语速也变得急促,他直视着卡格变成【异种】后,浑浊的小眼睛,像是要透进他的心灵。

“别再压抑自己,别再软弱下去,别再习惯性地向这所实验室低头了!”

“去怒吼,去破坏,去厮杀,抛去人的部分,现在的你,只是一头野兽!”

加德挥着铁棍,一扇扇门敲着,最后,他来到卡格的房门前,想照着兰登的吩咐,去搬运卡格的尸体。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飞速接近的拳头,上面的绒毛和鳞片,是加德最后看到的东西。

“啪!”

加德上半身爆碎开来,猩红的血浆如花般四散,喷洒在他身后电梯井的玻璃上。

卡格的眼里尽是疯狂,他,不,应该是它,将金属制门板捏变形,踏出房门,在无数警卫与实验体惊恐迷茫的眼神下,野兽般仰天长啸。

“吼!!”

复仇,在此拉开序幕。